前来接董潮出狱的狱警组长,也被董潮过于勤俭的行为,吓了一跳。
好心的狱警组长想要提醒董潮,带着狱中的生活用品,非常不吉利。
但是看着董潮那张单纯且充满正能量的脸庞,组长想了又想,还是忍住了。
虽然只短短相处了七天,但减刑模范董大伟,是狱警组长从警十多年来,见过的悔过态度最好,最具正能量的囚犯!
这家伙不光对狱警们十分尊敬,对狱友们也是团结友爱。在宣讲减刑政策的同时,他还义务教授狱友们各种劳动技能,甚至以实际行动,唤醒了同监牢几位狱霸的道德与良知!
在狱警心中,这样一位改过自新的好人,就该回归社会,去拥抱自由和幸福的生活。
至于那套毫无科学道理可言的囚徒传统做法,不过是毫无根据的迷信罢了,那些虚无的执念,根本不该成为干扰他未来、缠住他新生脚步的枷锁。
狱警组长最终还是没有对董潮做出任何提醒,他将一份出狱手续递到董潮的手中,然后向身旁的一位副手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可以带着“董大伟”,去门卫处交接了。
临走前,董潮还不忘了提醒刀疤李等人:
“我走后,你们也千万别松懈。要积极参加的劳动改造,完成自我救赎!没有了我的监督,你们还是会努力的,对吧?”
董潮慈眉善目地扫视着刀疤李等人。
刀疤李和手下们噤若寒蝉。
如果说董活爹带走暖水瓶的行为,是隐晦暗示的话,此刻,他当着的狱警们的面,已经玩起明示来啦!
刀疤李等人连连做出承诺:
“董老大你放心,我们绝不敢有半分懈怠!我们一定努力改造!您在外面好好享受生活,不用回来看我们了!”
董潮满意地点点头,转脸对狱警组长请示道:
“警官,眼看到饭点了,我能不能吃了早饭再走?出去后,很难找到这种包食宿的机构了。这冷不丁的,还真有点舍不得。”
“……”
狱警组长一时语塞。
虽然在工作中,狱方一直教育囚犯们要放弃幻想,以狱为家。但也不用这么当真!
这怎么还住出感情来了?
狱警组长干咳两声,没有回应董潮,而是直接对副手说道:
“赶紧带他去交接手续,别耽搁了时间。”
董潮仍不死心,他的扬了扬手中的暖瓶:
“警官,怕耽误时间的话,就给我打点粥。我带着路上喝!”
狱警组长扬扬手,那么副手心领神会,强行拖着董潮,去门卫处交接手续去了。
二人的身影刚在走廊上消失,刀疤李等人就七嘴八舌跟狱警组长请示道:
“领导,我们想去劳动室,进行劳动改造!”
“没错没错,我现在就想踩缝纫机,一天不踩,就浑身难受!”
“领导,我觉得我牢瘾犯了!求求你了,让我们去劳动一会儿,挣点工分吧!”
狱警组长还没从董潮的冲击中恢复过来,此刻,他看着17号监牢的这几名刺头,满是褶皱的老脸上写满了懵逼。
“……减刑模范的传帮带作用,这么明显吗?把他们改造的这么彻底?
看来得让监狱长多举行类似的活动啊!”
……
五分钟后。
董潮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出了墨州武者监狱的大门。
大门外,一辆11座的商务车,已经在等着他了。
董潮大摇大摆地上了车。
开车的,是穿着便服的闻天辰。
座位上坐着的,是武道四班的诸位同学。
还没等董潮入座,闻天辰就等不及地问道:
“哥,怎么样,得手没有?”
董潮没有说话,只是淡定地晃了晃手中的暖瓶。
武道四班的学生们兴冲冲地围拢过来:
“这里面装着的,妖族奸细?和寒武关的那个副脑,是同一个种族?”
学生们今天早上才从闻天辰嘴里得知,失踪多天的老登,是来墨州武者监狱抓奸细来了。
这个奸细,和他们还颇有渊源。
一来,道喜等人在寒武关见过榫族的二号人物,副脑。一个能释放脑电波,让妖族炮灰们发动自杀式攻击的大头怪。
二来,三清和墨大的学生们在矿坑秘境遇袭时,就是暖瓶里的这家伙在监狱里煽动暴乱,将闻天辰调虎离山。
第三,按照老登的推测,团灭了利箭小队的那伙妖族武者,很可能就是来与这个妖族奸细接头的!
这会儿,学生们都十分好奇,想要看看这个能被装进暖瓶里的妖族奸细的真容。
但是经历了这么多事,大家都知道深浅,没人敢伸手去拔暖瓶的瓶塞。
他们最终也只是摇晃着暖瓶瓶身,好奇地听着里面的咚咚声。
道喜皱着眉,嘀嘀咕咕道:
“奇怪,这暖瓶里,怎么丝丝缕缕地透着一股臭味?”
董潮心说你小子不愧是龙狗血脉啊,鼻子是真好使!
他拿回了暖瓶,不动声色地说道:
“榫族妖人的身上,就是有一层又酸又臭的粘液!为了抓他,可把我恶心坏了!可千万别把暖瓶打开,那酸爽味道都辣眼睛!”
听到老登这么说,刚才还兴致勃勃地学生们,全都远远躲到了一旁。
暖瓶中,被恶心个半死的趾四在心里跳着脚骂街!
他心说你tm还要脸吗?到底是谁又酸又臭啊!趾四在人类社会潜伏了一辈子,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
趾四在心里背起了妖语和华夏语的双语《三字经》,但表面上,他依旧保持着沉默。
一方面,作为妖族资深特工,他如此戏剧性地被人类俘虏,这让他羞于启齿。
另一方面,暖瓶里的味道,实在太熏人了!他一张嘴,跟吃屁没有区别!
董潮随手将暖瓶放到了脚边,以拿腔拿调的教师姿态,对学生们说道:
“几个月前,墨州武者监狱出现暴乱,且暴乱组织者莫名暴毙时,我就已经猜到,监狱里,可能潜伏着妖族奸细。当时,我就跟辰子暗中盯紧了他。”
董潮扫视全车的同学:
“知道特工什么时候最容易露出马脚吗?在他第二次行动的时候!从那时候起,我和辰子就一直等着他再次行动。如今,我们终于等到了。”
对于董潮自我标榜,学生们只是配合地点了点头。
但是,作为“当事人”,暖瓶中的趾四听着董潮的话,却冷汗直冒!
在此之前,趾四觉得自己是看走了眼,他没有想到,与自己过招的华夏的谍战人员会如此的下贱和瘪三,才着了对方的道!
但此刻,听着董潮话,趾四在意识到,自己此刻结局,其实在几个月前,就已经注定了!
在这个华夏特工等待自己第二次行动的那一刻,自己就已经输了。
道喜看了看董潮脚边的暖瓶,不解的问道:
“老师,这种事情,还用你亲力亲为啊?安排一名刑满出狱的轻刑犯,就能把他钓出来吧?你亲自下场,风险也太大了!”
道喜所说的,正是董潮原本的计划。但此刻,董潮却摆出了一副圣洁姿态:
“喜子,老师知道,你是关心我的安危。但是在这个问题上,老师必须批评你!
身为武者,咱们可以以俗尘为壳,但必须裹着玉碎般的赤诚!囚犯的命,也是命啊!为了引这个妖族奸细上钩,而牺牲掉一条本可被救赎的性命,我心不安呐!”
董潮眼眸低垂,脸庞上勾勒着悲悯的弧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