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巢元方三人将京城药店都稽查了一遍,然后经过分析,觉得那些虚报药价的最可疑,便通知长安令将他们抓入大牢。总共抓了九名掌柜,吴郎中也在其中。
那些虚报价格的掌柜都抓入大牢了,巢元方便去向太子汇报,至于审讯就交给长安令了。长安令屈突盖是出了名的执法严明,方正严厉,民间流传“宁食三斗艾,不见屈突盖”。这九人落入屈突盖手里,定然什么都会招供。
屈突盖抓捕了这批嫌疑人,便开始一个个进行审讯。吴郎中便是第一个被提审的,他跪在堂下瑟瑟发抖。屈突盖一拍惊堂木,喝问道:“堂下何人,所犯何事?”吴郎中哭诉道:“大人,小的吴三郎,我冤枉啊!我并未犯事。”
屈突盖道:“胡说八道,你没犯事,本官会抓你?快点从实招来,不然大刑伺候。”吴三郎吓得全身哆嗦,牙齿打颤道:“小的不知犯了何罪,请大人明示?”屈突盖道:“你来到公堂,还想狡辩。我问你,你有没有虚报药材价格?前日还卖五千文一斤的枸杞,今日就卖一千文。昨日还卖八百文一斤的地黄,今日就卖两百文。像这样的例子还有很多,你说你没有虚报价格谁信?”
吴郎中道:“在下冤枉啊,我只是一个看店的,这价格都是东家定的,他时常更换价格 。”屈突通道:“你少给我装,这医馆登记的归属人就是你。快说是谁给你通风报信?”吴郎中道:“大人冤枉啊,哪有什么人给我通风报信,我只是按照东家定下的价格进行售卖。”屈突盖一拍惊堂木喝道:“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大刑伺候。”吴郎中一下子傻眼了,他哪见过这个阵仗,惊恐道:“我招,我全部都招。通知我更换药材价格的人名字叫小月。”屈突盖道:“你别想着哄骗本官。小月是何人,长的什么模样?”
吴郎中知道的信息很有限,因为云光医馆明面上,去年已经转手了,他对新东家一无所知。屈突盖对他审讯了半日,也没问出什么重要线索,于是将他押回了大牢。太子只给了屈突盖七天时间,如果拿不出什么成果,他将无法向太子交代。
接连三日,屈突盖将九名犯人全部审过一遍。有三人指证说是一个叫小月的丫鬟给他们送的信。还有两人说是张婕妤派人给他们透露的消息。还有三人说是尹德妃。最后一人说是太子妃派人送的信。这些宫中的主,屈突盖不敢再审。
屈突盖现在唯一的突破口就是那个叫小月的丫鬟。屈突盖看着画师画出来的小月画像,陷入了沉思。京城人口已经突破五十万,要在50万人中抓到这个叫小月的,简直是大海捞针。屈突盖出动了上千的不良人,搜寻这个叫小月的人。
小月正隐藏在洛阳云府中,她在云府中只是一个不起眼的采买小丫头,加上她学了巫圣教的隐匿和躲藏术,丢到人群中很容易就被人忽略。
这次药材大涨价的幕后推手,正是太子妃的哥哥郑凤炽,他现在是一个小小的侯爷,年龄比妹妹大一岁,今年二十四。
他觉得胡商的货物价格大涨,得趁势捞些好处,而胡商唯一跟他沾点边的东西就是胡药,他秘密经营着一家药店。经过他在暗中推波助澜,药材的价格一路猛涨。千年人参的价格从50两黄金变成了150两,也是他告诉妹妹的。
郑凤炽有妹妹这个保护伞,便偷偷派手下,到处煽风点火。等朝廷发现药价涨上去之后,再来追查这个源头,就已经无从查起了。因为经过一两个月的传播只会越传越离谱,越传越不知所云。所以过了一个月的风险期,他这个幕后推手就相当安全了。而且他妹妹自从嫁给太子之后,就非常得宠,十年就给太子生了八个孩子了。太子有很多事都会跟他这个妹妹说,郑凤炽时常去东宫看望一下妹妹,能得到各种各样的信息。
郑凤炽是一个对信息很敏感的人,他总能抓住信息的重点,从中提炼出对自己有利的信息。如太子放任胡商提价,就是太子妃无意中跟他说起的。他听到后就想利用胡商涨价的势头,为自己谋取一些利益。而太子妃身边的丫头也是从家里陪嫁过去的,郑凤炽也能够指挥的动,偶尔让她们去传个消息也挺方便。
话说孙思邈也让情报网的罗天机,查询是谁在暗中推波助澜,将药材的价格弄得暴涨。可惜罗天机的手下,人手有限,对于这种需要投入大量人手,才能查出结果的事,他也是有心无力,完全只能看运气了。
孙思邈见这个药材价格,还是遏制不住上涨的趋势,他十分着急,决定使用连心术找一次圣女。
晚上,孙思邈进入了圣女的梦中。圣女奇怪道:“孙道一,你是怎么回事,怎么忽然进入我的梦中了?你不是觉得我这个妖女,总是教巫女怎么将男人玩弄于手中,罪大恶极吗?”
孙思邈道:“你利用女人这方面巨大的优势,拼命压榨男人,难道不是罪大恶极?”圣女笑道:“谁叫你们男人意志力这么脆弱,随便引诱一下就抵挡不住。说我们女人压榨你们男人,你们男人难道没有压榨我们女人吗?”孙思邈道:“我们道教讲究男女平等,什么时候压迫你们了?”
圣女冷笑道:“你这话骗鬼呢?你们道教的房中术,动不动就御女七十二,御女九十三,还要年轻漂亮的,哪有那么多女人让你们糟蹋。你所谓的男女平等只是男道士和女道士才有的平等。
这世上的大多数女子十三四岁就被迫为你们男人生孩子,传宗接代,难道这不是压迫?大部分女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被你们男人像宠物一样圈养起来,难道这不是压迫?很多穷苦女子像奴隶一样被你们男人卖来卖去,难道这不是压迫?”
孙思邈道:“我今天来不是跟你争论这个的,我只是想问一下,这个药价大涨,是不是你在后面搞鬼?”圣女笑道:“我搞鬼,我搞什么鬼,这药价暴涨我又不能从中获利?”
孙思邈道:“那你可知谁在后面搞鬼?”圣女道:“我劝你还是省省力吧,这事都过去这么久了,想查出来难于登天。我对此没有兴趣,更不会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