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初升,却驱散不了皇宫中残留的血腥气息。张清风的伤势暂时稳定,被抬往宫外休养,留下燕如烟独自站在宫墙下,望着远处天际的一抹红霞。
\"张将军的暗箭,不会是李玄璋最后的手段。\"燕如烟低声自语,手指无意识地抚过肩头的伤口。苏婉已死,李玄璋逃脱,但这场权力的风暴尚未平息。朝堂之上的暗流涌动,比她想象的更为复杂。
\"燕大人!\"叶如歌匆匆赶来,神色凝重,\"皇上召集百官议事,请您立即前往大殿。\"
燕如烟眉头微蹙:\"这么快就召集百官?\"
叶如歌压低声音:\"李玄璋虽逃,但其党羽大多被擒。皇上想趁热打铁,彻底清算。\"
\"明白了。\"燕如烟整理仪容,深吸一口气。战争的硝烟刚散,政治的厮杀已然开始。
皇宫大殿内,气氛凝重如铁。百官分列两侧,各怀心思,暗流涌动。龙椅之上,皇帝面色阴沉,目光如刀,逐一扫过群臣面庞。太后端坐一旁,神情莫测。
燕如烟步入大殿,立刻感受到无数道目光的灼热。她不动声色,静静站到自己的位置上,暗中运起读心术,探知周围人的真实想法。
\"众爱卿!\"皇帝突然开口,声音如雷贯耳,\"昨夜叛乱,几乎颠覆社稷。苏婉伏诛,李玄璋虽暂逃,但已成丧家之犬。今日召集诸位,就是要彻查此案,将所有参与叛乱者,一网打尽!\"
\"皇上圣明!\"群臣齐声应和,声音却参差不齐,透着几分惶恐。
燕如烟的读心术捕捉到诸多杂乱的思绪:有的惊慌失措,有的暗自庆幸,更有甚者,心中竟有一丝不甘与恨意。
\"来人!将被捕的叛党一一带上来!\"皇帝一声令下,殿外立刻传来一阵骚动。
十几名锦衣卫押解着七八位朝臣入殿,个个面如土色,衣衫不整。这些人多是李玄璋的心腹,平日里趾高气扬,此刻却如丧家之犬,瑟瑟发抖。
\"跪下!\"锦衣卫统领厉声喝道。
叛党跪成一排,额头抵地,瑟瑟发抖。
\"你们勾结李玄璋,蓄谋叛乱,罪无可恕!\"皇帝怒喝一声,\"今日就地正法,以儆效尤!\"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叛党们闻言,吓得魂飞魄散,纷纷叩头如捣蒜,涕泪横流。
就在此时,燕如烟突然上前一步:\"皇上,臣女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殿内霎时一片寂静。皇帝目光转向她:\"燕爱卿但说无妨。\"
燕如烟缓缓道:\"这些人固然有罪,但若就此处决,恐怕更多的幕后黑手将永远隐藏在暗处。臣女建议,暂且囚禁审问,待查明所有内情后,再行定夺。\"
一语既出,殿内哗然。群臣窃窃私语,有人面露赞许,有人却暗暗皱眉。
皇帝沉吟片刻,转向太后:\"母后以为如何?\"
太后面无表情,声音平静:\"燕大人所言有理。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这些叛党,不过是李玄璋的棋子。真正的背后主使,才是最危险的。\"
皇帝点头:\"就依燕爱卿之言。来人,将这些叛党押下去严加审问,一定要查出所有同谋!\"
\"臣遵旨!\"锦衣卫统领领命,押解叛党退出大殿。
燕如烟正欲退回原位,皇帝又道:\"燕爱卿昨夜勇救朕于危难,功不可没。朕欲赏赐爱卿,不知爱卿有何心愿?\"
殿内群臣纷纷侧目。燕如烟沉思片刻,缓缓道:\"臣女别无所求,只盼大赦天下,安抚民心。\"
此言一出,殿内再次哗然。
\"大赦天下?此时下此令,岂不纵容宵小?\"一位老臣忍不住出声反对。
燕如烟不慌不忙:\"叛乱虽平,但民心惶惶。若能大赦,既显皇恩浩荡,又能安定人心。忠者自忠,奸者自奸,真正的叛逆之徒,自会在新的考验中暴露。\"
太后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轻轻点头:\"燕大人深谋远虑,不愧为朝廷栋梁。\"
皇帝沉吟良久,终于颔首:\"就依燕爱卿所言,传旨下去,大赦天下,以安民心。\"
\"皇上圣明!\"群臣齐声应和,这一次声音整齐洪亮,透着几分敬佩。
\"退朝!\"皇帝宣布。
群臣鱼贯而出,大殿内只剩下皇帝、太后和燕如烟三人。
\"燕爱卿留步。\"皇帝突然开口,\"朕有要事相商。\"
燕如烟驻足,静待皇上发话。
皇帝环顾四周,确认无人偷听后,才低声道:\"燕爱卿,李玄璋一党虽被擒获大半,但朕总觉得,这场叛乱背后,还有更大的谜团。\"
燕如烟心中一动:\"皇上是怀疑...宫中还有内应?\"
\"不仅是宫中。\"皇帝声音更低了,\"朕怀疑,朝中还有更高层次的参与者。\"
太后的表情微微变化,但很快恢复平静。燕如烟敏锐地捕捉到这一细节,暗中运起读心术,试图探知太后的真实想法。然而太后心思缜密,竟能在某种程度上抵御读心术的探查。
\"臣女明白。\"燕如烟沉声道,\"请皇上放心,臣女必将查个水落石出。\"
\"那就有劳爱卿了。\"皇帝微微点头,转向太后,\"母后,您看还有什么需要交代的?\"
太后淡淡一笑:\"燕大人足智多谋,老身没什么可补充的。只是...\"她意味深长地看了燕如烟一眼,\"过犹不及,有时候,知道得太多未必是好事。\"
燕如烟心头一震,恭敬行礼:\"臣女谨记太后教诲。\"
离开大殿,燕如烟心事重重。太后的那句警告,究竟是善意提醒,还是隐晦威胁?
\"燕大人!\"叶如歌迎上前来,\"大殿外有个消息。苏婉的贴身侍女想见您,说有重要情报。\"
燕如烟眼前一亮:\"在哪?\"
\"宫东的小茶室。\"叶如歌压低声音,\"我已安排人严密监视,确保无人跟踪。\"
\"走!\"燕如烟当机立断,随叶如歌疾步前往。
小茶室幽静雅致,一名衣着朴素的宫女正忐忑不安地等待。见燕如烟进来,她立刻跪下:\"见过燕大人。奴婢是苏婉娘娘的贴身侍女绿柳。\"
燕如烟扶她起来:\"起来说话。你有什么重要情报?\"
绿柳四下张望,确认无人偷听,才低声道:\"娘娘死前,曾偷偷交给奴婢一封信,说若她有不测,务必交给燕大人。\"
说着,她从袖中取出一封小巧的信笺,双手递给燕如烟。
燕如烟接过信笺,只见封面写着\"燕如烟亲启\"几个字,笔迹娟秀,确是苏婉的手笔。她小心拆开,只见里面是一张薄如蝉翼的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小字。
\"燕如烟:当你读到此信,我已魂归西天。你以为我是权谋的棋手,却不知我也不过是一枚棋子。李玄璋与我看似同谋,实则各怀鬼胎。我为复仇,他为权势。但我们背后,还有一个更大的布局者——'紫衣使者'。此人身份神秘,势力庞大,连太后都对其忌惮三分。我唯一知道的是,'紫衣使者'曾是先帝的亲信,如今潜伏在皇宫深处,操控着朝野大势。李玄璋只是他的一枚棋子,而我,也只是棋子的棋子。你若想查明真相,就去找'紫檀阁'的璇玑图。那里有你想知道的一切。切记,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皇上和太后。命悬一线之际,留书以警,望君珍重。苏婉绝笔。\"
燕如烟读完信,心头震撼不已。紫衣使者?璇玑图?这些都是什么?为何连太后都忌惮三分?
\"燕大人?\"绿柳小心翼翼地打断她的思绪,\"奴婢还知道一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燕如烟回过神来:\"但说无妨。\"
绿柳深吸一口气:\"娘娘生前常去紫檀阁,那里有一幅古怪的星象图,她称之为'璇玑图'。娘娘说,那图中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足以颠覆整个王朝。\"
\"紫檀阁在哪?\"燕如烟急切地问。
\"在太后寝宫后的小花园里。\"绿柳回答,\"那里平日里重兵把守,外人难以靠近。\"
燕如烟思索片刻,突然问道:\"紫衣使者是何人?你可见过?\"
绿柳摇头:\"奴婢从未见过,只听娘娘提起过。据说此人身份神秘,专司机密,连面容都鲜少示人。\"
燕如烟正欲再问,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有人来了!\"叶如歌警觉地拔出佩剑,做好战斗准备。
燕如烟迅速将信藏入袖中,转向绿柳:\"你先躲起来,不要被人发现。\"
绿柳慌忙躲到屏风后。就在此时,门被猛地推开,一队锦衣卫闯了进来,为首的正是锦衣卫统领!
\"统领大人,这是何意?\"燕如烟冷静地问道。
锦衣卫统领脸色阴沉:\"燕大人,太后召见,请立刻随我们前往。\"
燕如烟心中一凛:太后为何突然召见?是发现了什么,还是纯属巧合?她不动声色地点点头:\"带路吧。\"
临行前,她悄悄对叶如歌使了个眼色,叶如歌会意,留下来保护绿柳。
穿过曲折的宫廊,燕如烟被带到了太后的寝宫。推开雕花大门,只见太后独自一人坐在窗前,手中把玩着一串紫色念珠,面无表情地注视着窗外。
\"燕大人来了。\"太后头也不回,语气淡漠,\"你知道我为何召你来吗?\"
燕如烟心中警铃大作,但面上不露分毫:\"请太后明示。\"
太后终于转过身,眼神锐利如鹰:\"你刚才见了苏婉的贴身侍女,是不是?\"
燕如烟心头一震:太后竟然知道!她强自镇定:\"是的,臣女想从她口中得知更多关于叛乱的信息。\"
\"哦?\"太后冷笑一声,\"那她可说了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燕如烟决定试探一下:\"她提到了一个'紫衣使者',太后可知此人?\"
太后的表情瞬间凝固,眼中闪过一丝惊骇,但很快恢复平静:\"紫衣使者?荒谬!那不过是苏婉胡编的谎言,用来混淆视听罢了。\"
燕如烟捕捉到太后内心的波动,知道自己问到了关键。她故作茫然:\"臣女也觉得奇怪,难道宫中真有这样一个神秘人物?\"
太后起身,缓步走到燕如烟面前,眼神深不可测:\"燕大人,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有些秘密,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
燕如烟心头一紧,但面不改色:\"太后教诲,臣女谨记。\"
太后盯着她看了良久,突然话锋一转:\"皇上很看重你,朕也欣赏你的才智。若你能安分守己,辅佐皇上治国,功名富贵指日可待。若执意探查不该探查的秘密...\"她意味深长地停顿了一下,\"就别怪朕不讲情面了。\"
燕如烟恭敬地行礼:\"臣女明白。\"
\"退下吧。\"太后挥了挥手,\"记住朕的话。\"
离开太后寝宫,燕如烟额头已渗出细密的汗珠。太后的警告再明显不过——紫衣使者确实存在,且与太后关系匪浅。而璇玑图中的秘密,恐怕比她想象的更加惊人。
太后寝宫后的紫檀阁,到底藏着什么样的秘密?又是谁在幕后操控这一切?燕如烟的心中充满了疑问,但她知道,自己正一步步接近真相。
而这真相,很可能会彻底改变这个王朝的命运。
回到自己的住处,燕如烟发现叶如歌和绿柳已经等候多时。
\"燕大人!\"叶如歌紧张地迎上来,\"您没事吧?\"
燕如烟摇摇头:\"暂时无事。绿柳,关于紫檀阁和璇玑图,你还知道些什么?\"
绿柳犹豫片刻,小声道:\"奴婢曾偷听到娘娘和李大人的对话,他们提到璇玑图与皇族血脉有关,好像是某种预言...\"
\"预言?\"燕如烟追问。
绿柳点头:\"具体内容奴婢不知,只记得他们说,掌握了璇玑图的秘密,就掌握了改变王朝命运的钥匙。\"
燕如烟若有所思:\"紫檀阁的守卫情况如何?有没有可能潜入?\"
叶如歌摇头:\"太后寝宫戒备森严,更别说紫檀阁了。除非...\"
\"除非什么?\"燕如烟急切地问。
叶如歌沉吟道:\"除非皇上亲自下令,或者...\"她压低声音,\"或者趁着今晚的大赦庆典,太后出席时潜入。\"
燕如烟眼前一亮:\"大赦庆典?\"
叶如歌点头:\"刚才传来消息,皇上决定今晚在宫中举行庆典,庆祝平定叛乱和大赦天下。所有王公大臣包括太后都会出席。\"
\"好机会!\"燕如烟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今晚,我必须潜入紫檀阁,查看璇玑图。\"
就在三人密谋之际,宫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燕如烟推窗望去,只见远处禁军扬尘而至,为首的赫然是——李玄璋!
\"不好!李玄璋被擒获了!\"燕如烟心头一震。
叶如歌紧张地问:\"这对我们是好是坏?\"
燕如烟凝重地摇头:\"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她望向窗外,恰见夕阳西沉,暮色四合,宫闱深处仿佛酝酿着一场看不见的风暴。
天色渐暗,一场足以颠覆王朝的秘密,即将揭开它神秘的面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