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九点半，程吏就来到了执行局。
前台找了个小会议室让程吏休息，直到十点，才有人过来捞人。
不过出人意料的是，来捞人的不是沈开魏，而是唐棠。
“走吧，我带你去会议室。”
唐棠说的显然不是这个小会议室。
程吏起身跟上，心里正估摸着沈开魏是不是请假了，谁知道走着走着唐棠突然冷不丁来一句：“以后多多关照。”
“啊？”
唐棠疑惑地转头：“你不满意？”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没明白。”
“看来你也挺笨，我的话很难懂吗？”
“......”
“放心，我不歧视笨蛋。”
“......”
“你怎么不说话？”
程吏堪堪说道：“所以现在的情况是，我加入你们队了？”
“当然，叫声老大来听听。”
一时半会程吏有点难叫出口。
“没有楚歌机灵。”唐棠摇摇头。
“......”
走了一会儿，程吏忍不住问道：“我能问一下为什么吗？”
“为什么？看来你确实不满意。”
“没有，我只是好奇，明明乐钦钦更适合你的风格吧？”
“你很熟悉我？”唐棠挑眉问。
“没......”程吏弱弱地说，“是楚歌跟我描述过。”
“他怎么说。”
他说你是个暴力女。
“他说你的战斗风格很果断、很直接。”
程吏还没笨到报到第一天就得罪直属领导。
唐棠点点头：“确实如此。”
“那既然这样，乐钦钦的能力不是更适合你吗？”程吏问道，“你应该有了解过乐钦钦的天赋吧？”
“嗯。”唐棠说道，“不过再三考虑后，我还是选择了你。”
程吏有点不相信，他更相信两位地字号执行者为了乐钦钦大打出手，最后让沈开魏抢了过去。
唐棠看出了程吏的小想法，解释道：“不管你信不信，但我确实是这么做的，至于理由也很简单，就像你说的，乐钦钦的战斗风格很像我。”
“像难道不够好吗？”
“从执行任务的角度上说确实不够好。”
“为什么？”
唐棠忽然停住看向程吏，问：“你是高一？”
程吏疑惑地回答：“对，马上高二。”
“难怪。”唐棠继续向前走，一边走一边说道，“所以你们还没有进行过多人对战的学习内容。”
程吏倒是知道一点，在二年级之后，学园的战斗形式会从一对一的单人赛，变为多对多的团队赛。
“既然我是你的老大，就提前教你一些知识点。”唐棠在前自顾自说着，“假如你是一个小队的队长，你会让你的小队里出现战斗风格相近的队员吗？”
“只要足够强就行，战斗风格我并不在意。”程吏回答道。
“所以这就是你日后要学的。”唐棠不假思索给出了否定，“事实上你也参与过执行者很多次重要任务，设身处地地想一想，如果再让你面对一次南宫安，五个程吏能化险为夷吗？”
程吏想了想，感觉还真能。
他的种种能力貌似还挺克制南宫安的。
“我说的是不杀死他的情况下。”见程吏迟迟没回复，唐棠也大抵猜出了他的想法。
“但我们说的是战斗，我认为南宫安的情况算一种少数的特例情况。”程吏并没有完全认可唐棠的说法。
唐棠回过头，给了程吏一个眼神：“记住，在异能时代特例才是常例，如果你总带有这种想法去执行任务，将来是要吃大亏的。”
程吏沉默了。
他心里还是很想反驳的，至少面对唐棠的时候他总想反对对方的意见，但这句话他怎么也想不出反驳的话来。
并不是他认可这句话，而是这句话他总觉得太远，像是近视眼摘掉眼镜看大树，知道是什么东西，但就是模模糊糊看不清，不知晓其上的细节与纹路。
“如果你没法认同，那我们再换种说法——”
“假设大楼着火，有十个程吏去疏散人群，依照你的速度，你能救多少人？”
还真不好说。
程吏摇摇头。
唐棠无所谓，随意给了一个数值：“那就假设一个程吏能救十个人。”
“现在把其中的五个程吏换掉，换成五个能进行传送的异能者，然后与剩下的五个程吏两两组队，这回你能救多少人？”
程吏主动思考了起来：“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完全可以带着那位异能者，他负责转移人群，我负责带着他扫大楼。”
“没错了，这就是职能多元化的好处，一来能更灵活地面对未知复杂情况，二来能更高效地发挥出整体能力。这也就是执行者小队构造的一个基本逻辑，所以在面对乐钦钦和你的时候，我选择了你。”
“我的小队并不需要第二个乐钦钦，如果有什么需要冲锋陷阵的事，由我来就好。你和楚歌一样，既有杀伤力巨大的攻击手段，还有诡谲莫测的闪避手段，既能在前，也能在后，通过强大的综合能力成为队伍中的万金油，大大提升队伍的整体能力和应对复杂情况的适应能力。”
程吏算是听明白了，只是他不明白的是：“可是你刚刚说的能力，乐钦钦也有。”
而且貌似攻击和闪避这两项，乐钦钦更强吧！
“嗯......”唐棠犹豫后还是说了实话，“所以她被分配给了更缺少这种职能的沈开魏那边。”
程吏已经无力吐槽了。
说了半天不还是他当初猜想的那样吗？
“但我跟你说的也是真的。”唐棠补充道，“除开战斗手段，你的性格和战斗风格也更偏向于楚歌，更直白点讲，我需要有个人能帮我兜底，而乐钦钦更像是会不顾一切执行一种命令的人，没法完成这样的功能。出于这种考虑，我并没有跟沈开魏竞争。”
“好吧。”
程吏信了一点，不过更重要的事，他发现自己在这个无聊的问题上花费了大量的时间。
仔细想想，到底出于怎样的考虑将自己归在唐棠的小队下其实并不重要吧？
程吏没心思去争论，他现在唯一的念头只觉得这段路十分的漫长，竟然听了唐棠这么久的说教还没有走到。
“到了。”
随着唐棠的提醒，程吏才终于看到了目标地点的那个大会议室。
“执行局竟然有这么大吗？”
程吏不由地有些敬畏。
这种感觉就像是他第一次进入异能学园那样，通过最直观、最物理的方法向你展现这个地方的强大能量。
而执行局作为与异能学园同等地位的三大组织之一，确实有该有的排面。
“不是，是我怕我的话讲不完，所以特意绕路了。”唐棠解释说。
程吏：“......”
怪不得一讲完就到了。
真是个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