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州第一人民医院。
程吏带着古简来到了蛙蛙的病房。
古简在床边绕了一圈,病床上的女孩昏迷不醒,旁边的仪器无趣地响着滴滴声。
“这就是学长你的妹妹?”
“叫我程吏就好,这是我妹妹程蛙。”
古简看到蛙蛙后也是暗自松了一口气,至少确有其人并不是圈套。他看向程吏,不擅长交际的他纠结了一会最后还是不好意思直呼其名:“学长,我能问问你妹妹是什么时候昏迷的吗?”
“一年零两个月前。”程吏很快答复。
“也就是说你妹妹差不多一年都是这个状态了?”
“对。”
“期间没醒过?”
“没。”
“那确实有点奇怪了。”
“是的,更奇怪的是她的各项生命体征都是好的,甚至......还是健康的指标。”
古简听着描述,脑子里不禁蹦出些比较封建迷信的想法。
眼前的这个小姑娘,就像是丢了魂一样。
按照这个思路,那还确实和诅咒的表现有所契合。
也难怪程吏学长会找上自己。
“好吧,我来看看。”
了解完基本情况后古简深思片刻,答应下来。不过在这之前,他神色凝重地跟程吏说道:“学长,一直以来我只用【诅咒】害过人,没有救过人,所以我能不能感应到你妹妹身上的诅咒、能不能控制她身上的诅咒都不好说,希望你能有个准备。”
“明白。”程吏点头。
虽然这么说,但他内心的期望还是要远大过平静。
“我要开始了,只有当我身体动的时候才代表结束。”
“好。”
事情交代完,古简就转过身,面朝蛙蛙,然后一动不动,就像昨天在赛场上那样。
古简的【诅咒】就是这样,没有多余的仪式,也没有什么念词,就像是什么都没做,然后不知不觉间在你身上施展诅咒。
程吏有些担心,在一旁施展金乌瞳观察着。
当金色瞳孔显现的一瞬间,程吏看到古简的身上散发着一团黑气,那团黑气流动着,源源不断地朝蛙蛙的身上覆盖,直至笼罩她的全身。
黑气并没有浸透到蛙蛙的身体里去,它更像是一群层层叠叠的黑鸦,一直环绕在蛙蛙的体表。
古简面色沉重,看上去一直在尽力控制着诅咒。
就这样过了大约五分钟,古简身体才有了些许颤抖的动静。
程吏不敢上前打扰,他害怕还处在某种仪式中。但很快,古简就转了个身,自己找位置坐了下来。
程吏赶忙问:“怎么样?”
古简摇摇头:“没有成功。”
看程吏一脸焦急,古简也没坐多久就直起身子,更详细地解释:“刚刚我施展天赋,试图去感知你妹妹的身上是否有诅咒的存在。我使用的是一种本源的力量,平常我就是用它作为基底,衍生出各种效果的诅咒。所以我想,如果你妹妹的身上也有诅咒,那么应该能被它调动。”
“所以......我妹妹身上没有诅咒?”程吏在旁听得很认真,他不由想到了最坏的可能性。
古简点点头:“很大概率。我的天赋叫【诅咒】,理论上是诅咒方向上最本质的概念,应该能控制所有的诅咒。”
程吏明白,这就好比如果一个人的天赋叫【火】,那么他很可能能控制所有的火。因为这个概念是最本源的,基于此所衍生出来的概念自然应该被归纳其中。
古简接着说:“如果你妹妹身上真的存在某种我都发现不了的诅咒,那就说明那是另一种类似于诅咒的概念。比如‘寄生’、‘怨念’。”
寄生?怨念?
程吏瞳孔猛然睁大。
他突然惊醒,发生在蛙蛙身上的可能性太多了,毕竟这个世界有异能存在,任何不可思议的事情都能发生,更何况是害人的把戏?
更何况程吏自己就亲身经历过“怨念”,那种被压着喘不过气的感觉,极易让人丢失意识陷入昏迷,哪怕是白浩这样的高手,当初也缓了很久。
类似的这种可能性,在蛙蛙身上有太多了。
程吏生出莫大的懊悔,他自觉自己的想法还是过于小孩子气,当初蛙蛙昏迷,他就觉得蛙蛙病了,应该找医生,这才在过去一年中总是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
但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总是被动的,尤其是像白枭那样的大人物,至今也没有下文。
无力、懊悔、纠结,种种表情交织在程吏脸上,让在旁的古简也有些被感染。
他在心里组织了半天语言,说道:“学长,事情可能也没有那么坏,或许只是单纯地我能力不够,没能熟练地掌握天赋。如果施展诅咒的人比我老练地多,那也是有可能让我察觉不到的。”
“那......”程吏在心里暗暗认同古简的想法,迟疑一会正准备开口。
古简哪能不明白程吏想说什么,他重重点头:“你放心学长,我可以答应你,如果我的天赋有所领悟,一定会再来看看你妹妹的。”
“谢谢。”程吏诚恳地表示感谢。
干巴巴的感谢也许还不够,程吏问道:“有什么我可以帮你做的吗?”
古简苦笑地摇头:“不用学长,这次我没能帮上什么忙,哪还能要回报呢?”
程吏低头思忖片刻,最后还是抬头郑重道:“不是的,你帮了我很多。你既帮我打开了以前没能想到的思路,也做了承诺以后会接着来看我妹妹,无论是哪一点对我而言都十分重要,如果你有什么想要的,我都可以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满足你。”
古简眼神飘忽,牙齿紧咬,一脸地纠结样。
或许是不好意思开口。
程吏主动道:“我的天赋可以生成一个保护人的金羽,只要你随身携带在身上,就能挡住一次致命攻击,而且也不是一次性的消耗品,后续可以充能,如果你想要的话......”
“学长!”古简突然大声地打断了程吏。
程吏还是第一次见这个一直苦着个脸的男生有如此大的情绪激动。
“怎么了?”
“你的这个金羽是不是很宝贵?”
“算是我身上最有价值的物品了。”
“那作为交换,我能请你帮一个忙吗?”
程吏皱了皱眉,他有些诧异对方竟然不要金羽,而是请求自己帮一个忙。
如果是以金羽作为交换条件,那这个忙或许份量要很重。
“这个要求有点唐突,也有点过分,更何况我还没能帮上学长,但我也没办法了。”
古简咽了咽口水,随后抬起头与程吏对视,深邃的目光中直勾勾地流露出恨意。
“学长,你有跟天字号执行者作对的勇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