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朽堡垒的本体，三根灰白石柱上的各级官员早已离开，其下方封锁的书籍，连同存放塞恩遗体的棺椁都一起转移了。
方圆十公里被当做缓冲地带，以免莫德凯撒和百万亡灵直接在脸上刷新，范围内的建筑只能战略性放弃，当做已经变成废墟处理。
只有乐芙兰每天都要制造一个分身返回，探查冥界的动向，即使这样她也需要莫大的勇气才敢实施。
灰白石柱以西十五公里外，马车拉着一万多教派弟子在这条街停下。
整座城市人去楼空，崔法利议会还拉不下脸，安排艾欧尼亚人住在私人住宅里，但旅馆之类的场所，可以直接用战时程序强行征用。
再往西约一百公里处，就是沿河而建的新不朽堡垒，如果防线被突破，不知疲倦的亡灵大军，两三天就能抵达。
如果选在更远的地方建设新城市，的确能把这个时间延长一些，但不朽堡垒防线失守的话，选址再远都没有意义，数百万亡灵足以抵达瓦洛兰大陆每一处角落。
加上大部分民众拖家带口，提着大包小包，不是所有家庭都有马车，或者能买到船票的。
三位教主和崔法利议员走下马车，他们的弟子都有士兵引领着去旅馆安置，自己则跟着议员走进一个无人工作的高档餐厅，如今它被改造成了议会临时办公的场所。
“我很喜欢这家餐厅的特制茶叶。”斯维因一边走一边说道，“可惜，他们经理动作很快，把所有存货早早打包运走，所以没什么能招待各位。”
“如果能挺过这一关，我倒是很乐意品尝。”劫冷冷回应道，“现在不是谈论这个的时候，繁文缛节都免了吧。你说不能提起冥界之主的真名，我们倒是有些想法……”
斯维因走进一个装饰奢华，且隔音效果良好的房间：“坐下说。”
众人没有在意什么座位顺序，而是直入主题。
劫继续道：“不能提起冥界之主的真名，这倒是第一次听说，但我和另外两位教主都对此感到熟悉。”
“艾欧尼亚有一种特殊的灵，名为亚扎卡纳，它们脸上带着面具，喜欢潜伏人类身边，引出人类心中最深的黑暗，然后将他吞噬。”
“亚扎卡纳平时很难发现，即使对我们而言也非常麻烦，谁的心中没有不愿直面的过去？它们不是没有弱点，那就是真名，一旦叫出它的真名，它的能力就会失效。”
“但这么多年，遇上亚扎卡纳的人九死一生，总有一些个体吞噬了足够的人类，获得进化的机遇，如果成功，此时名字不再是弱点，还会让它反向追踪到你，暴露一切！很庆幸，我和其他人从没遇到过，这种进化的亚扎卡纳只是传说，所以我们认为冥界之主的身份是……”
斯维因和阿托对视一眼，三位教主了解的比他们想象中多，直接从一句话里猜了个八九不离十，都不用解释恶魔的分级了。
“进化后的亚扎卡纳？情况可能比想象得更糟。”斯维因叹了口气，“我们把他们称作‘恶魔’，艾欧尼亚人见到的亚扎卡纳，应该只是叫法上的区别，冥界之主的层次还要更高，我们怀疑是原初恶魔之一，整个世界只有十位，代表了世间的一种情绪，就算不是，也应该有莫大的关联。”
除了被阿托提前剧透过的易大师，两位教主面面相觑，他们只理解到亚扎卡纳进化这一层，还要更高是什么鬼？
慎眉头紧皱地道：“亡灵大军暂且不论，冥界之主恐怕只有卡尔玛亲自来才行，但她不能离开艾欧尼亚大陆。”
斯维因神色一正：“我们的敌人只有数百万亡灵大军而已，冥界之主自有人解决。”
见两位教主一脸怀疑，他指着旁边的人道：“要感谢阿托议员，他请来了真正的半神迎战冥界之主，那位半神的实力，比起你们长存之殿的卡尔玛，只强不弱。别问我为什么知道长存之殿，我想得到什么情报并不难。”
慎和劫猛然站起，怒目而视，并非因为对方知晓卡尔玛的存在，而是在他们心中，卡尔玛就算没有站在世界顶点，也不能随便拿来和什么“半神”比较。
“两位，稍安勿躁。”
说话的竟然是易大师，两位教主顾不上气愤，惊讶地看着他。
“斯维因阁下所言句句属实，我们必须承认半神的强大，因为这是我亲眼所见。”
劫脸色一变，想起易大师有段时间不在教派，自己那个扛着镰刀乱甩的便宜徒弟去找麻烦的事情，难道就在那个期间，易见到了半神？
“好，姑且认为半神可以和冥界之主对抗。”他相信无极教主的为人，“但还是说不通，既然半神很强，直接让他把亡灵大军也一起解决不就好了？”
阿托轻轻敲了敲桌面，提醒道：“别把半神想得和人类一样，说到底就不是一种生物。那位看不起弱者，只对足够强的对手感兴趣。出手解决弱鸡亡灵是对他的侮辱，半神喜怒无常，小心激怒了他。”
慎和劫没话说，重新坐到位置上，对方都把冥界之主解决了，还真如斯维因所说，敌人只有数百万亡灵大军。
易握着剑柄，略有犹豫，还是开口说道：“两位不必再有疑虑，还记得多兰大师吗？”
慎点点头：“怎么会忘记？战争发生前，多兰大师就是艾欧尼亚第一的锻造师，据说想求取一件作品至少要排队五十年，和你们无极教派联系最深，可惜……”
说完他冷眼看向斯维因，多兰就死于诺克萨斯的炼金武器。
“这是多兰大师的师父赠与我的。”易将“狂暴之刃”放上木桌，略微出鞘，“两位请看。”
火红的神剑高贵而耀眼，慎和劫的灵性告诉他们，这是真正的神器，就算是多兰最好的作品也无法相比，层次已经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