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下滑一米,粗糙的麻绳,就将手掌心,磨得火辣辣地疼。
飞溅的碎石,划过他的脖颈,在皮肤上留下,细密的血痕,咸腥的血水,混着雨水流进嘴角。
三百米外,第二发炮弹,精准命中右侧岗楼。
砖石结构的岗楼,轰然倒塌,燃烧的木梁,坠落时点燃了,堆积的弹药箱。
接连三次剧烈的爆炸,将夜空照得亮如白昼。
张海洋借着强光,看见下方三个暗堡的机枪口,同时转向炮营方向,火舌喷吐间,远处的灌木,被打成齑粉。
“快!趁着火力间隙!”二牛的喊声,混着第三声爆炸传来,带着明显的颤音。
张海洋在距离洞口,还有十米时突然松绳,身体如离弦之箭,急速下坠。
在即将撞上岩壁的刹那,他猛地踢出右腿。
作战靴重重蹬在,凸起的岩石上,借着反作用力,荡向岩壁凹陷处。
寒光一闪,淬毒的匕首,精准楔入石缝,溅起的火星,照亮他紧绷的下颌。
温热的鲜血,顺着手臂蜿蜒而下,在手腕处汇聚成滴。
张海洋顾不上,查看伤口,从腰间摸出三枚,捆扎在一起的手榴弹,牙齿咬掉保险销。
下方传来哨兵,惊慌失措的喊叫,探照灯的光柱,如同毒蛇般,朝着索降队伍扫来。
他眯起眼睛,在强光刺目之前,松开了握手榴弹的手指。
“轰隆!”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暗堡的射击孔,喷出火舌与浓烟。
两名哨兵的躯体,如断线风筝般,被气浪掀飞。
张海洋趁机,再次下滑,在距离地面,仅剩两米时果断松手。
落地的瞬间,一个翻滚避开飞溅的弹片,手中的汤姆森冲锋枪,已经喷出火舌。
张海洋的作战靴,重重碾过洞口外的碎石堆,掌心的冲锋枪,已率先喷吐火舌。
9毫米口径的子弹,带着沉闷的嗡鸣撕裂空气。
密集的弹雨,如钢针般扎向洞口两侧的掩体,打在岩壁上的弹头,迸出串串火星。
溅起的石屑,混着尘土簌簌坠落,瞬间将敌军的火力,压制得抬不起头。
他半蹲在地,快速换弹匣时,眼角余光瞥见绳索,仍在不断晃动。
更多战友正顺着,悬在峭壁上的攀登绳,从天而降。
战术背心上的在晨光中,泛着冷光,落地时的战术翻滚,溅起一片尘土,动作干净,没有半分拖泥带水。
随着从天而降的特战连战士,越聚越多,三十余人迅速,按照战前推演的楔形阵展开。
前排的突击手,端着冲锋枪交替掩护,枪管因持续射击,微微发烫。
枪口焰在晨雾中,划出短促的红线。
后排的掷弹手,借着火力掩护,快速跃进。
手指扯掉手榴弹引信的瞬间,臂弯肌肉猛地收缩,将攥得发热的弹体,朝着敌军工事奋力掷出。
数十枚手榴弹,在空中划出交错的弧线。
带着引信燃烧的“滋滋”声,像骤雨般砸向,洞口周边的环形阵地。
紧接着便是,接连不断的轰然巨响。
炸开的气浪,掀飞了敌军堆砌的沙包,碎石与弹片,在硝烟中横飞,原本严密的防线,瞬间被撕开数道缺口。
“左路迂回!”张海洋低吼一声,率先朝着右侧,掩体突进。
冲锋枪的枪口,始终保持水平,每一次点射,都精准敲在敌军露出的枪身上,逼得对方只能缩回掩体。
身后的战友,踩着他的掩护快速穿插,靴底碾过满地弹壳,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换弹匣的咔嗒声,与枪声交织成密集的节奏。
有人被流弹擦过战术背心,只闷哼一声便继续前冲。
有人借着爆炸的烟尘,翻滚到敌军侧后方,冲锋枪的枪口,抵住掩体缝隙时,敌军惊恐的脸,在准星里瞬间凝固。
洞口的敌军,显然没料到,会遭遇如此迅猛的突袭。
他们原本以为,凭借峭壁天险和坚固工事,足以高枕无忧。
此刻却被这群,从天而降的突击队员,打得晕头转向。
机枪手刚想调转枪口,就被侧面射来的冲锋枪子弹,打穿了枪管。
掩体后的哨兵,想扔手榴弹,手腕已被弹雨打断,惨叫声混着爆炸声,在山谷里回荡。
慌乱中甚至有人,朝着绳索射击,却被半空中,尚未落地的战士。
用冲锋枪精准点射,子弹穿透头盔的闷响,让剩余敌军彻底慌了神。
原本有序的抵抗,瞬间变成四散奔逃,有人踩着同伴的尸体,往洞口里钻。
有人则瘫在掩体后,举枪投降,连手指都在不住发抖。
张海洋踩着,发烫的碎石,冲到洞口边缘。
冲锋枪的枪口,扫过工事内,横七竖八的敌军尸体。
鼻尖萦绕着,硝烟与血腥味混合的刺鼻气息。
他抬手抹了把脸上的尘土,望向仍在不断,从天而降的战友。
晨光正顺着峭壁的缝隙,照进洞口,将前方的黑暗,切割出一道亮线。
——这场突袭的第一阶段,已近尾声,但真正的硬仗,才刚刚开始。
山洞两侧的沙袋工事,与混凝土地堡里,敌军的顽抗 ,骤然变得凶狠起来。
两挺重机枪,从射孔里吐出猩红的火舌,子弹带着尖锐的哨音,织成密集的火力网。
如倾盆暴雨般,朝着特战连的隐蔽位置,呼啸泼洒。
岩壁被打得碎屑横飞,地上的尘土,被气浪掀得翻滚。
张海洋眼角的余光 ,刚瞥见左侧 ,两名战士试图跃进。
就见他们猛地一顿,胸前的战术背心,瞬间绽开血花。
随即重重栽倒在碎石堆里,再没了声息。
“二牛!”张海洋的吼声,在枪炮声中炸开,他死死盯着,右侧地堡的射孔。
那里的机枪,仍在疯狂吞吐弹药,“带爆破组,把那两个地堡给我掀了!”
“是!”二牛的回应像块石头砸在地上,他猛地从掩体后 ,翻滚而出。
动作快如狸猫,借着爆炸扬起的烟尘 ,接连几个侧滚,瞬间缩到后方的岩壁阴影里。
他反手扯开背囊,又从身边牺牲战友的遗体上 ,解下未用的手榴弹。
足足凑了八颗,用腰间的绑腿,紧紧捆扎成束,引信被他粗粝的手指,逐一扯出,攥成一把冒着火星的引线。
借着崖壁凸起的岩石掩护,二牛像壁虎般,贴着石壁潜行,脚下的碎石 ,被他踩得悄无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