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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都市言情 > 昨日年少 > 第13章 初一那年: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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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完了别人就能坐等吃饭了。

至于贺炎?

先是抬桌子,然后拿筷子,摆碗,端盘子拿菜碟,盛汤端汤,总之就是为了彰显跟神经病一样的孝子形象,得等所有人都开始动筷子了贺炎才能停下来。

如果上炕上早了还要给贺守叫下来。

然后贺守还要在不知道什么时间来贺炎跟前嚼舌根子。

“一会儿你呀呀(方言发音,爷爷)给你钱儿喽不应要,知道啦么啦?你呀呀一年到头又挣不了钱儿,宝贝大啦!就不应要啦!啊!”

贺炎还得听话的点点头。

……

你妈的逼。

当孝子扯上我,有本事把你爹送到首都当京爷去,在这里狗叫你妈呢?

当孝子也没见你让你爹的日子过得多好啊?

每年还不是春耕夏耘秋收冬藏的,儿子女儿们回来,走的时候哪个不是这个菜那个瓜带着走的?你有种你给你爹妈换一个好的生活环境去,在我这里给什么压力?

……

过年那天的早上,无非就是先摆一桌子饭,许是八仙桌子上,通常是孙子辈的跟爷爷一起在外间吃,然后大人们另坐在高一点的桌子上,在里间吃饭。

吃的也无非就是过年前几天做的那些东西。

贺炎钟爱的是红烧肉,不管平时吃多还是吃少,到了有红烧肉的那一餐,贺炎最起码能就着红烧肉吃两个馒头,加上另外三个小孩儿,一碗红烧肉似乎根本不够吃。

四个人抢得昏天黑地,生怕少吃了一块。

就在贺炎吃得尽兴的时候……

“行啦!彻(方言发音,吃)多少咧?给捏呀呀(方言发音,你爷爷)留搁儿(方言发音,点儿)吧么。”

贺守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地狱里出来到了贺炎身后,冷不防地低声说了这么句话,瞬时间就把贺炎难得的兴致给扬得一干二净。

嘴里的东西吃得也没胃口了。

手里没吃完的半个馒头也放下了,转头去喝汤。

贺守见状还死活不要脸地问了句,“不吃啦?”

???

不吃啦?

吃吃吃,我吃你妈,这半个馒头要不你啃着吃?最好吃死你。

我一馒头塞你嘴里噎死你。

多吃点,撑死最好。

贺炎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不想搭理他。

不知道是谁说的子女没有资格怪罪父母,十月怀胎把你生下来是你一辈子也还不清的恩情。

要不你去孤儿院说这句话呢?

碰上个性格激动的你能不能活着出来都是个问题。

真的无语至极。

所谓的教育家什么的,无非就是从没人知道的古典文字里找来一些成功案例,加以父母所谓的辛勤汗水和无怨无悔,来把家长们骗得找不着北,把孩子们说得泪眼汪汪。

……

想起来小学时候的一个讲座,也不知道是学校还是政府,从哪里找来的这种不入流的所谓的教育家。

站国旗台上狗叫了大半个小时,各种父母的不容易,为你的好,看不见的心酸,你要懂得感恩,懂得回报,言语中硬生生地把各种感情给塞满了。

更可笑是回了教室,有几个男生问其他人说:“你刚才哭了没?”

???

难道在这种堪比传销组织的洗脑下哭得涕泪横流是一种值得骄傲和夸赞的事情吗?

甚至还说:“不哭的都是不理解大人辛苦的。”

……

幸苦?

张霞只有在跟巷子里的其他妇女一起狂街时走的那两步路是幸苦的,自从看了那个什么脑残情感主播和什么感情文案后就跟整个人给夺舍了一样,整天不是“真正爱你的男人不会让你伤心”,“想哭的时候一个人躲起来哭吧,必要让别人看见”,“当一个女人死心的时候是什么样的?”“为什么女人不再主动找你了?”

就是“来乐家人,觉得可乐正义的公屏上扣正义”“来家人们,公屏上扣正义两个字来。”“姐,今天我这儿还有点事儿,你抓紧给我的家人们送点福利。”“来,支持可乐的公屏上打个支持。”

……

哪里幸苦了?

是扣“公平”和“支持”扣得手指头酸了吗?

至于贺守,贺炎是真不知道他哪里幸苦了,自贺炎记事起贺守就一直是比较胖的形象,打工这么多年越来越胖了,哪里幸苦了?长那么多肉幸苦死他的肝脏了那么多的脂肪分解不了了???

难道说传销组织还分类别?

打着父母幸苦和子女不孝的就是“好”的传销组织,就是被社会和广大群众认可的,打着创业和捷径的就是“坏”的传销组织,就是不被社会和广大群众认可的了?

贺炎是真的不敢恭维。

吃完了早饭,贺炎还得忙活,得一直守在脏水桶旁边,等什么时候有水了什么时候提起来倒掉。

……

对于文学类的东西,除过课本上那些死记硬背的知识点,贺炎对历史倒是比较感兴趣,就是不知道黑奴的日常生活跟贺炎比起来是怎样的。

吃完早饭该去“供绳子”了。

方言里头是这么说的,同样的,对于普通话如何描述贺炎也是不知道的。

所谓的“绳子”,据贺炎的所见所闻来说,就是类似于“族谱”的东西,一张大的布上,两边各写着两句“字”,就是说后世子孙要取名字,按照辈分和顺序,名字里头得有这布上写的一个字。

布的上头一点部分,左中右各画着一个画像,是玉皇大帝和其它的两个神仙。

中央的部分就是一行一列排下来的长方形表格了,第一行就是人们嘴里常说的“老祖宗”。

然后按照血缘关系再依次第二行第三行排下来,就连娶了谁家的,姓什么,叫什么,都得写出来。

但是似乎这上头除了娶进来的妈妈奶奶们,没有生下来的姐姐妹妹们,不知道是因为女娃的名字不能出现在这上头,还是什么其他原因。

但是大年初一来供绳子的人确实是不少,但基本上贺炎认识的人可以说是没有。

拿着香,蜡烛,花馒头,鞭炮,坐着贺才的车去了长洼村。

弯弯绕绕,最后走上一段路就是了。

要供的“绳子”已经被挂出来了,在房子外头,正中间,下面摆着一个大桌子,就那种四四方方,然后四周还能折开变成圆桌子的东西。

上面早已经摆满了贡品,香灰落了不少,蜡烛融化后的痕迹摊开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