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私塾,赵长平悠闲地躺在榻上,两个美妾一个为他捶肩,一个为他捏腿,好不惬意。
这时管家走了进来说道:“老爷,城南杏花巷那新开了一家私塾。”
赵长平闭着眼道:“是吗?可打听清楚了,是谁开的?”
管家道:“打听过了,是一个叫何清的年轻人开的,是平江县人士。”
赵长平道:“他年纪多大?既然敢开私塾,想必身上已有功名在身了?”
管家道:“老爷实在太高看他了,这何清不过才十九岁,虽说念了几年书,但身上可是半点功名也无,依奴才看,他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有老爷您珠玉在前,他居然还敢开私塾,也不怕贻笑大方。”
赵长平闻言笑了笑到:“哎,话不能这么说,说不定人家是艺高人胆大,虽说没有功名在身,但指不定比我这个老头子还要强呢。”
管家恭维道:“老爷您未免太瞧得起他了,您可是清溪县最好的夫子,教出了秀才举人的,如今清溪县谁不知道您的学生在知府大人手下当官,那何清一个毛头小子,哪能和您相比。”
赵长平被他这番话说得身心舒畅,说道:“你带人去瞧瞧,好歹跟我是同行,也看看他是个什么路子。”
管家也不是第一次干这事,闻言道:“老爷放心,奴才一定办好。”
另一边谢瑄已经将私塾的一切用具都弄好了,只是距离他对外放出消息已经过了五天,却没有一个学生愿意上门,云砚看了直发愁。谢瑄也觉得有些奇怪,按理说就算清溪县的百姓怀疑他的学识,也不至于一个上门的都没有,最起码也该有人来问问才对。
云砚愁眉苦脸道:“公子,你说这清溪县该不会没有几个人念书吧,否则这里就只有赵家私塾这一家私塾,按理说他们应该也没法吃下这么多学生,咱们就只招十个人,居然一个愿意来的人都没有,这也太奇怪了。”
谢瑄眉头轻皱,直觉告诉他,这其中或许有什么猫腻,正要让殷棋去查一查,便见他买来做门房的陈五过来一脸喜色道:“公子,外面来了一对父子,说是来问私塾招生之事的。”
谢瑄眉头一松道:“把人请进来吧。”
陈五连忙去带人过来了,谢瑄看着这父子俩,心中有些诧异,这两人穿的都是绸缎,肤色白皙,那孩子大概十一二岁的模样,生得俊秀,腰间还挂了一块水头极好的玉环,可见这父子俩家境殷实。
可一般来说,这样家中富贵的人家,早就将孩子送去的别的私塾,或者会专门请夫子在家中教导,怎会瞧得上谢瑄这毫无名气,还被众人质疑的小小私塾?
庄家父子俩也在悄悄打量谢瑄,他们早知谢瑄年纪轻,此时见到真人也不意外,令他们侧目的是谢瑄身上沉稳出尘的气度,给人一种不同凡响的感觉。这样的气度足以降低谢瑄太过年轻的外貌带来的弊端,让人不会因为他的年纪而轻忽他。
三人心中各有思量,谢瑄率先开口道:“在下何清,是这家私塾的夫子,不知两位贵姓?”
那当爹的闻言连忙道:“免贵姓庄,在下庄文廷,这是犬子庄衡,衡儿,快见过夫子。”
庄衡站起身,走到谢瑄面前,规规矩矩的行礼道:“庄衡见过何夫子。”
谢瑄扶起他道:“不必多礼。”
说完看向庄廷文道:“听闻二位是来询问招生一事的,不知可是有什么困惑?”
庄廷文道:“听闻夫子正在对外招生,犬子如今尚未找到合适的私塾入学,所以在下冒昧打扰,希望您能收下犬子。”
谢瑄仔细观察这庄廷文的脸色,见他目光十分诚恳,谢瑄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好像在庄廷文眼中看到了一丝哀求和无奈。
有人上门自然是好事,谢瑄坦言道:“观二位衣着,想必家境殷实,既如此,令郎怎会没有合适的私塾进学?听闻清溪县赵家私塾的赵夫子学识渊博,还教出过秀才和举人,庄老爷为何不把令郎送去赵家私塾?”
虽然赵家私塾束修极高,但看庄廷文的样子也不是拿不出来,那对方为何不选赵家私塾,偏偏来他这,谢瑄不得不得深思。
庄廷文听到谢瑄提起赵家私塾,脸上露出气愤之色,他身边的庄衡脸色也有些不好看。
谢瑄见状道:“怎么,可是有什么不方便说的?”
庄廷文面露苦笑道:“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我既然带着衡儿上门,这事何夫子你迟早也是要知道的。”
谢瑄面露好奇,庄廷文道:“何夫子你只听说这赵家私塾声名远播,却不知他们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这赵家私塾的夫子赵长平已经年过半百,却最喜女色,家里纳了十几房妾室,若仅是如此便罢了,这赵长平偏还喜欢以家世看人,明明他自己也是穷苦百姓出身,偏偏瞧不起贫苦人家的孩子,只对那些富贵人家的孩子另眼相待,我只有衡儿这么一个孩子,怎能放心把他交给那样品行的人。”
谢瑄听完不动声色道:“居然是这样吗?可我听说,赵家私塾里也是有贫苦百姓的孩子在的,而且赵家私塾还为他们减少了束修,为此清溪县百姓都是交口称赞。”
庄廷文冷哼一声道:“别说是您了,就算是我们,先前也被他给蒙蔽了。要不是出了那档子事,我们现在都还不知道他的真面目。”
谢瑄好奇道:“哦?不知是出了何事?”
庄廷文叹息一声道:“不满您说,在下除了衡儿外还有一女,年方十六,出落得亭亭玉立,我本来已经给她定好了亲事,是我一个世交家的儿子,两家知根知底,两个孩子也是打小就认识的,算是一门好亲事了。可去年元宵灯会时,小女外出看灯时被那赵长平撞见了,那个不要脸皮的,居然恬不知耻的要我女儿给他做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