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载三人的小白舟渐渐被撑到河中央,此时是逆流,好在水流不算急,白洪羽自小玩水,教了教陈佳美如何划桨之后,吃水很深的小白舟如同一老者,行走在了河流之上。
没有大规模人类的活动,河水反射着蓝天的颜色,与周边的彩色植物交相辉映,甚是美丽。
这是一条大河,船底下的水很深,看不见底,但生态之好,渔船行过,竟能惊得鱼儿蹿出水面。
“喂!花花!坐好!”
狗子没听白洪羽的,入水后竟不见了踪影,引得二人焦急万分。
“佳美,我把船定住,拉一把!”
等到狗子冒头,嘴里叼着一条身体绿色有些发翠的鱼,被陈佳美拉着两只正在狗刨的前爪,又给拽了上来。
“嘿嘿,怎么?你的意思是要我吃?我不吃,我们自己有吃的,你自己吃吧。”
狗子乖乖坐在鱼儿面前,用前爪示意白洪羽食之,白洪羽婉言拒绝后,这狗子才踩住鱼儿的身体,用牙齿咬破鱼腹,开始撕扯鱼肉而食。
“佳美,它这么吃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倒是不会感染,不过容易感染寄生虫,会从后面掉出半截来。”
“额……那也不致命么,也好,节约食物,它还可以,那就让它自己捞鱼吧。”
看着狗子啃得正香,白不艺有些饿了,回头对自己的父亲问道:
“现在能吃东西了吗?”
“佳美,给她吃一点吧。”
河上的漂流极为费力,好在四周都安静到出奇,也许是自己奈何不了大江大河,丧尸很少出现在河边,两岸高大茂密的植物也很好地遮挡了一番河面,远看一叶,近看看不见。
“到了晚上,我们靠岸休息,这一路过去,今天应该能到达施州与隆山交界的水域,隆山那一侧有很多农户,都建了自建房,有些人家会有一些苕洞,可以用来躲避,将就一晚。”
“也好。”
当船只即将流向那片水域时,施州一侧是一片崖壁,崖壁上雕刻着的石窟吸引了陈佳美和白不艺的目光。
“白哥,那些石窟里的佛像是怎么回事?没听你说过。”
“你也是,自己不知道去查吗?”
“嘿嘿,我当年哪有心情呀,讲讲呗,你看不艺也很好奇。”
白洪羽看了看一脸好奇的白不艺,笑道:
“这石窟我们当地人称之为“老菩萨”,当地人很是虔诚,年年都会有人来祭拜祈福。
当地人传说呢,这些石窟是鲁班带着弟子干的,那座大佛缺了几根手指,说是他弟子偷懒了。”
“这事儿是真的吗?”
“没有啦,鲁班是春秋战国时代的人了,其实到不了这么远,我小时候上面的人似乎才知道这里还有点古代石窟,跑来勘测了一番,发现是唐朝时代修的,也蛮久远的了,没多久就被保护了起来,成为了国家的重点文物。”
“难怪看起来很是陈旧,原来是千多年前的物件。”
“是啊,这大佛俯瞰大河上的众生千余年,看见现在的世界,不知道会做什么感想。”
船只渐渐驶过大佛脚下,白不艺凝视着那尊最大的佛像,随着佛像千年岁月侵蚀,五官已经不再清晰,但那庄严无比的轮廓还是让白不艺无比的崇敬。
“来都来了,大家一起拜拜吧,说不定能保佑我们一路平安呢。”
陈佳美率先拜了拜,随后接过竹竿,稳住船只,白洪羽带着女儿一起向着大佛磕头。
“老汉,这个也是我的亲人吗?”
“别乱说,这个是佛祖,拜一拜准没错。”
白不艺照做了,也是不知道为什么要拜。
而白洪羽拜佛拜的不是什么欲望,而是求一个寄托,作为普通的平民,在没有什么依靠时只能寄托于神明,这是一种悲哀。
“好了,继续上路吧,划到天要将黑,我们就上岸。”
当天色将暗,确认了一番岸边的情况,白洪羽将白舟靠岸,用绳索捆了,这次带着两人一狗向上攀爬,去寻找当晚的住处。
“白哥,来!吃一片维生素。”
“好,谢了。”
沿着山坡一路向上,白洪羽找了两三户农家,都是贴着白瓷砖的自建房,房前都有水井,用水泥砌过了地面,搭着彩钢棚子挡雨水。
走上前去,在一处民房右侧,发现了一个苕洞。
“今晚就在此地过夜吧,我去屋里拿些垫的东西。”
说罢白洪羽用工具打开窗户进了屋。
屋里倒是一切如故,农家的背篓挖锄农具镰刀都在,灶台很久没用,已经长满了蜘蛛网,堆着的柴火很多,不见有什么其他燃料。
“这地方的人都喜欢吃柴火烧的饭,也不用什么酒精,看来今晚又只能吃冷的了。”
白洪羽说完抬头一看,发现灶台上方挂着两块黑漆漆的腊肉,顺手就拿了,用短刀削掉黑色的外皮,里面还是油亮油亮的,大喜之下便包起来塞到了背包里。
“这玩意能吃。”
从这人家的卧室里找到些发霉的床单,白洪羽不敢用它,只得将窗帘布拆了,拿到苕洞里垫着,几人一起睡眠。
“白哥,我们好像有点慢,这都两天了,其实都还没出施州县境内。”
“是啊,没关系,明天多划一程,我们两天时间怎么都能到玄恩县了,你们睡上半夜吧,我守着,下半夜你换我。”
当晚,异常安静,听不到丧尸的声音,只能听见一些刚出土的虫子发出阵阵鸣叫,所谓死寂的夜晚,不过如此。
白洪羽感受着周遭的一切,陈佳美和白不艺睡觉都很安静,只有狗子时不时会站起身来,耳朵竖起,仔细听着动静,当然,白洪羽也看不见它的反应。
而户外,原本因为景点的存在而时有光芒的两岸,吹起了孤寂的凉风,河水依旧向东,只有点点星光,不见了当年的灯火,一切都显得是极度的悲凉。
……
“白哥,醒醒,天亮了。”
白洪羽睁开眼睛,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而陈佳美一脸歉意地继续道:
“不好意思,白哥,我昨晚睡死了,你没喊我也没能自己起来。”
“哦哦,是我没喊你嘛,不怪你。”
抬头看了看,洞口的缝隙中透入了白光,知道是天亮了。
“走吧,继续上路,路还长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