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通整个人还沉浸在难以描述的感觉当中。
他目光死死的盯着油画上自己无意中的那一抹，眼神越来越亮。
终于，赵通动了。
没有任何精雕细琢小心翼翼的描绘，只是很随手的将画板上的一些黄色颜料就如同丢弃垃圾一样的甩在了女孩的肖像画上的左下角。
立刻！！！
明黄里混着几丝极淡的未刮匀的白色颜料，与周围描绘桌面阴影的深褐色形成刺眼的对比。画面中的女孩宛如活了过来一样。
神之一笔。
赵通无比的满意，这是他对自己刚才灵感的评价。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居然在无意中创造出了一幅真正可以用艺术来形容的作品，充满兴奋感的脑海让赵通忘记了对于女孩的恐惧。
“只要不是瞎子，真正有艺术鉴赏能力的人都会明白这幅画的珍贵。”
“这辈子我估计都不一定再画出来同样水平的东西。”
“为了感谢你，我就不收费了。但是千万别把它损坏了...”
文艺气息弥漫的赵通已经不在乎自己能不能收到报酬会不会饿肚子，而是格外大方的开口为女孩免除了费用。
“不要钱？”
喝着可乐的女孩有些意外，“那你要什么？”
“亵渎，谈钱是对这幅画的亵渎。”
格外亢奋的他并没有察觉到女孩的眼神已经开始变得冷漠，手中的可乐也已经放在了一旁。依旧喋喋不休的开口，“我要什么？”
“我要的就是刚才的那种感觉！”
“你知不知道那种感觉是多么的难得，是灵感，是不可复制... ”
“我可以为了这种感觉付出一切，包括生命...”
搞艺术的多多少少都有些癫狂，赵通的显然也不例外。
“不可复制？付出一切？”
女孩的眼神已经彻底冷了下来，先是有些嫌弃的看了一眼旁边的可乐后才将目光很认真的看向了自己的肖像画。
“天人交融的灵感加上艺道的结合，不是不可以复制。但确实对你来说是很难。”
女孩开口，“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
“既然你不要钱，要的是这种感觉那么就给你，别后悔。”
没有给赵通任何反应的机会，女孩如玉器般晶莹剔透的手掌已经轻轻的抚在了对方的额头上。
发力。
赵通的眼神一瞬间变得茫然，而女孩在做完这一切之后也没有多看对方一眼，只是转身将那幅画拿起来后离开画室消失在了夜色当中。
...
一个星期后，人们再一次发现的赵通时候他已经彻底疯了。
蜷缩在草丛内，没有任何与人沟通的能力。而且还是浑身的污垢，走路兜兜转转散发着让人捂鼻的恶臭，说话也变成了颠三倒四的模样。
但在他的腋下夹着的那些画稿却惊呆了所有人！！！
艳丽！
无比的色彩冲突！
杂乱无章的色块在赵通的笔下将红色像凝固的血与大海的天蓝色融合的巧妙与震撼惊呆了所有的目击者！
“天才总是疯子。”
这是人们对于赵通的评价。
一个月后，赵通死了。
他用刻刀割裂了自己的喉咙，但是却留下了十一幅画。
在两年后，这十一幅画在几个拍卖会上卖出了让人咂舌的天价。而赵通也被誉为帝国最璀璨的流星。
没有人知道，这一颗流星其实是陈师师的作品。
喜怒无常，动辄杀人的陈师师。
就是轻飘飘的一掌，陈师师已经用精神力破坏了赵通的杏仁核，让他彻底无法分辨现实与虚妄，也彻底摧毁了赵通的颞叶认知。
......
......
让我们把目光转回安城。
北区，林锦酒店。
何老二的地下赌场的总统包房内，刺眼的灯光让包厢内如同白昼。
齐耀武，齐耀文。
从外表来看，这两个人的高矮胖瘦几乎别无二致，如果不是发型不同，简直就像是本人在照着镜子一般。
齐耀武安静的坐在包厢内墨绿色的沙发上安静的看着自己的弟弟，眼神平静。
房间内没有其他人，死寂的可怕。
“你找我来干什么？”
齐耀文的眼神则阴鸷中带着些许的怨毒，“到了用我这个替死鬼的时候到了？”
“给你剃发。”
齐耀武看齐耀文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件完美的艺术品，他居然还露出了一个笑容，“这么些年你一共做了七次手术，已经完全和我一模一样。”
“垫高鼻梁，帮我磨骨...”
“在我身体内下降头。”
齐耀文冷笑，“怎么可能不一样,甚至你还打断了我的腿骨让我增高了五公分。你真的是我的好哥哥。”
“不用客气。”
“坐。”
齐耀武将放在桌面上的雪茄丢了一支过去，然后如同很多年前一样拍了拍沙发，“还记得小时候你最喜欢坐在我旁边听我讲故事。”
“怎么，现在翅膀硬了不听话？”
齐耀武开口。
齐耀文没有动，任由雪茄掉落在了自己的脚下后目光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的哥哥缓缓开口，“我已经厌恶了你的这一套把戏。”
“哦。”
齐耀武点了点头，“所以你就一直在培养自己的势力，还弄到了最新型的蓝精灵配方还勾结了八面佛。”
“你做这一切就是想杀我，然后取而代之是不是？”
齐耀文点头，居然丝毫没有一点否认的想法。
大家都是聪明人。
当一个小时前，齐耀武的几个骨干找到他自认为足够隐秘的藏身仓库后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面前这个从血缘上是自己亲哥哥的家伙一直都掌控着自己所有的一切，这么多年来自己的任何忍辱负重就是一个笑话。
“你这个人生性残忍，但是有一个优点。”
齐耀文缓缓开口，“那就是信守承诺，所以我还有一个机会。”
“机会？”
齐耀武皱眉，“说来听听。”
“当年你要我做你的替身时候说过一句话，还记不记得。”
齐耀文开口。
“记得。”
齐耀武一字一句的说出了当年的承诺。
“一世人两兄弟。”
“做我的替身是你的命，也是你机会。将来我给你一次杀我的机会。赢了，你就是齐耀武，输了，就愿赌服输。”
“哥哥，你记性不错。”
齐耀文咧嘴露出森然的笑容。
“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