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沅眸光微动,轻声问:“大叔,为什么这么说?你闺女怎么了?”
勇叔突然皱起眉头,凶巴巴说了一句:“关你什么事啊?”
他眼神防备地看了姜沅一眼,提着东西走向楼栋门口。
勇叔在手机上开了门禁走进去。
姜沅三人跟在他后面上了楼。
勇叔听见脚步声,回头看了一眼,不由加快爬楼梯的步伐。
姜沅跟着他一口气爬到五楼。
勇叔走到503门口,拿钥匙开了门,笑呵呵道:“我买菜回来了,闺女怎么样了?”
小饶低声说:“房东回信息了。”
“怎么说?”留局长问。
姜沅也扭头看向他。
小饶缓缓道:“勇叔今年四十九岁,在这边已经住了二十三年。他结婚得比较晚,大概三十岁左右结婚,过了两年生了个女儿。”
“女儿四五岁的时候,勇叔带她去买东西,跟店铺老板聊会天的功夫,女儿就不见了,估计是被人贩子拐走了。”
“房东说那几天勇叔找不到女儿,一下子老了很多,头发都白了,后面精神就变得不太正常,有时候在路上看到个小孩就说是他女儿,还被人报警抓过几次。”
留局长也是有女儿的人,听不得这种事,眼睛微微湿润,“那勇叔确实不容易。”
他都不敢想象如果是自己的女儿发生这种事……
姜沅抿着唇,心情也有些复杂和感慨。
人贩子实在太可恶太可恨了。
小黄狗也低低汪呜:“原来是这样,汪以前也看到大爷拉着别的人类姐姐叫女儿,还以为大爷是个坏人,没想到是因为他的女儿被偷走了!”
姜沅摸了摸它的脑袋,轻声问:“那我们去敲门看看吗?”
留局长点头:“也好。”
小饶率先走到503门口,抬手敲了敲门。
屋内传来一声问话:“找谁?”
小饶温声说:“勇叔在家吗?找勇叔。”
门内安静了一会儿,传来开门的声音。
一个扎着凌乱低马尾,穿着格子长袖的中年女人站在门口,看见小饶和他身后的人都是生面孔,疑惑地问:“你们是谁?”
小饶出示了自己的警察证,“警察,有件事想问问勇叔。”
中年女人似乎早已习惯了,平静地说:“好,你们进来吧。”
姜沅戴上鞋套走进去,客厅不大,收拾得很干净,摆放着一套老旧的木沙发,茶几上的水杯整齐地摆放着,旁边还放着褪色的七彩风车玩具和发夹。
站在沙发旁边就能看到厨房,勇叔穿着围裙正在切菜。
听见动静,他偏头看过去,皱了下眉头又继续切菜。
厨房旁边还有一扇房门,门页虚掩着。
“请坐。”中年女人招呼几人坐下,将倒扣的水杯放好,准备烧水。
“请问怎么称呼?”留局长问。
中年女人:“我姓陈。”
留局长点点头,“陈女士,请问家里除了你和勇叔,还有其他人在吗?”
“房间里还有一个小姑娘。”陈女士并未隐瞒,如实回答。
姜沅闻言,便直接问:“是勇叔前晚凌晨从狮桥街那边带回来的女孩吗?”
陈女士看向她,脸上浮现无奈的神色,“是,前晚我在厂里加班,他就跑出去外面瞎逛,回来的时候发现他抱着一个浑身湿漉漉的小姑娘。”
前晚凌晨,陈女士洗完澡,一直坐在客厅等勇叔回家。
她等了好半天,等得有些心急,打算出门找人,结果刚打开门,就见勇叔抱着个浑身湿透的女孩回来,当时她吓得脸都白了。
“阿勇,你……这……这怎么回事?”
勇叔把女孩放在沙发上,抬手在额上抹了一把,也不知是汗还是水。
他扭头看着妻子,脸上绽开笑容:“美珍,我找到咱闺女了!”
他指着昏迷的女孩,激动不已:“美珍,你看,我把闺女带回来了,你开不开心?”
陈美珍看了看沙发上的女孩,又看向勇叔,张了张嘴,又气又想哭。
她想骂他胡来,可看着他满脸欣喜的样子,又不忍责备。
勇叔催促道:“闺女身上都湿了,你快给她换身衣服,别冻感冒了。”
陈美珍点点头,“你把她抱进屋里,我给她换,你自己身上的湿衣服也得换下来。”
勇叔把女孩抱到房间的床上,自己跑去厕所换好衣服,在客厅里焦灼地来回踱步。
他在想,自己能为闺女做点什么?
陈美珍给女孩换好衣服,打开房门,就见勇叔端着一盆水站在门口。
“我打了盆热水,你给闺女擦一下。”说完,他又马上改口,“不对,闺女头发湿了,得先给她吹头发。”
他将水盆放下,又转身去找吹风机。
但他平时不用这个东西,找了好一会儿都没找到,“吹风机呢?美珍,你那个吹风机在哪?我给闺女吹头发。”
陈美珍将吹风机递给他,在一旁等他给女孩吹完头发,才皱眉问:“阿勇,你在哪……在哪找到她的?”
“狮桥街那条江里面啊。”勇叔回答。
陈美珍一听,眉头皱得更深,“什么意思?她怎么会在江里面?”
勇叔茫然又无辜:“应该是找不到我们,急坏了,就跳进去了。”
陈美珍:“……”
她坐在床边,看着昏迷不醒的女孩,担忧道:“她跳江了,那我们是不是得送她医院?”
勇叔也皱起眉头,着急地喊:“闺女生病了吗?这可怎么办,我没把闺女照顾好!都怪我,都怪我!”
陈美珍被他喊得头疼,连忙拿手机打急救电话,“喂,你好,我闺女跳江被救上来了,我现在该怎么做?”
她按照对方的指导,给女孩做了急救措施。
后面孙爱笛醒了过来,虚弱又无力地低喃:“我、我死了吗?”
“闺女醒了!闺女醒了!”勇叔激动不已。
陈美珍也松了一口气,开始犹豫着要不要报警。
“闺女,你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她问,“用不用送你去医院?”
孙爱笛失神地望着天花板,过了好一会儿才低声说:“我不想去医院。”
“好。”陈美珍点点头,又问,“你的家里人呢?我给他们打个电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