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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个低头耷拉脑袋,再无进来时的嚣张。

“宁王殿下所言极是!”

一道突兀的声音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出于好奇,沈清棠也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说话的是一个年轻使臣,看他站位,在使臣队伍里,大概也不是什么有话语权的人。

季宴时显然也有些意外,朝沈清棠伸手的同时,目光看向年轻人,轻飘飘的“哦?”了声。

那年轻使臣灿然一笑,露出一口这时代难得的白牙。

“这两日下官跟着跟北蛮谈判,憋屈的要命。明明是咱们大乾有理有据,仅仅因为他们强势的表示不同意,咱们就退让。

像禹城,明明是咱们秦家军的将士拼死才换回来的城池,竟然因为他们一句“禹城自古以来就是我北蛮疆土”便无条件还与他们。

倘若这样,那我们为何又要攻打禹城?

这样退让怎么跟秦家军交代?

是以,下官觉得宁王殿下这番话说得痛快。咱们大乾乃泱泱大国,咱们作为大国使臣,理应硬气一些。”

季宴时没说话,只是玩味的看着这个年轻使臣。

旁人看着,大概会觉得他高深莫测。

沈清棠很清楚,大概这年轻人过于无足轻重,应该不在宁王殿下的记忆库里。

他没对上号。

果然,片刻之后,季宴时开口问年轻使臣:“你叫什么名字?”

“下官名叫钱柏言。”

季宴时又默了片刻,像是呼吸困难。

沈清棠在他后背轻拍,陪着他装腔作势。

“好。”季宴时骨节分明的手指指着年轻使臣,“从此刻起你就是大使,明日的和谈你全权负责。”

年轻使者怔住,张嘴想说话被靠近季宴时的大使抢了先,“宁王殿下,使不得。你可知他什么身份?他不过是微末之吏。只是因为写了一手好字跟来记文书的,怎么能当和谈大使?况且他这么年轻……”

“年轻才气盛。不至于像张大人这么软骨头。他的字本王有印象,都说字如其人,若他的字如人,那比张大人可强的多。”

张大使被噎了下,面皮抽动,偏生又不敢发作。

除了因为季宴时是皇子,还怕季宴时被气死。

毕竟,如今连北蛮的蒙德王子跟季宴时说话都小心翼翼。

他身后的人见状,上前一步,拱手朝季宴时解释:“王爷,张大使是圣上任命的大使,撤不得。况且让个乳臭未干的小儿当大使,岂不是让北蛮人觉得我大乾无可用之人。”

季宴时又开始呼吸困难,像是下一秒人就要没。

沈清棠在心里翻着白眼,快步到季宴时跟前轻拍他后背,一脸急色的关切:“王爷……王爷你怎么了?”

随即转身朝说话的人怒目而视:“你好大的狗胆!是打算气死王爷吗?”

说话之人面露苦涩,双膝跪地连连讨饶喊冤。

他不过说句求情的话,怎么就要气死宁王了呢?

只是看宁王这样,确实随时很有可能要被气死。

不管宁王得宠不得宠,他要被气死,自己一定是陪葬的。

剩下的人别说说话,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呼出的气息能吹死宁王。

好在宁王再一次创造了奇迹,又一次在死神手里抢回了自己的小命。

呼吸渐渐平缓,整个人有气无力的靠在沈清棠身上,看着跪在地上的使臣:“本王何时说过要撤张大使?”

他说话不止语速慢语气虚弱往往说一句还得停顿一下才能说下一句。

使臣们是从京城一路跟过来的,对宁王的说话方式习以为常,都猜得到他话还没说完,无一人敢应声,生怕再把季宴时气出个好歹。

“本王只是要提拔钱柏言当大使。”

“大使跟年纪有关系吗?跟能力有关。”

“你们倒是年长,一个个都老的骨头酥脆,一碰就碎!”

“本王临阵换将是大忌,可不换将本王怕我百里的江山都让你们拱手让人。”

这话过于重,一众使臣齐齐跪地,称不敢。

“之前你们就要跟北蛮换城,本王打下禹城父皇不也没说什么?还嘉奖了本王。难不成你们觉得我父皇做的不对?”

“放心,父皇那里我会说,怪不到你们头上。”

一行使臣敢怒不敢言。

甚至连辩驳的余地都没有。

因为宁王殿下艰难的说完这几句话之后,直接晕了过去。

再说,谁又敢说皇上不对?

众使臣只能憋屈的离开。

钱柏言看看季宴时,又看看不想搭理他的众使臣还是跟了上去。

方才先跪地的使臣问张大使,“大使,这该如何是好?宁王殿下也太胡闹了吧?难道真让个乳臭未干的文书当大使不成?”

张大使没好气道:“你问我我问谁?就算我现在飞书一封递交圣上,还能来得及?

就算来得及,人家是父子,我们是君臣,你猜皇上帮谁?”

***

大臣们前脚走,后脚给季宴时拍背的沈清棠就重重在季宴时背上拍了一巴掌,“起来!装病秧子上瘾?”

这点力气对季宴时来说无异于挠痒痒,他坐起身,把身上的大氅脱了下来,交给一旁等着的季七。

脸对着沈清棠:“我只对你上瘾。”

季七:“……”

顾不上叠大氅,抱着快速且无声的离开。

沈清棠:“……”

“季宴时你的羞耻心呢?”

最近是越来越不要脸了。

季宴时笑着没说话。

沈清棠转移话题:“你真不认识那个钱柏言?”

季宴时点点头又摇摇头,“名字我知道,人头一回见。”

以他的地位,不可能认识下面所有的人。

沈清棠明白了,钱柏言出现在这里并不是个意外。

不明白的是:“一个负责记录的文官为什么会出现在使臣的队伍里?”

季宴时摇头,“我也有些意外。大概是他们想着找个文官记录我们的谈话,以免本王真被气死了,到父皇面前说不清楚吧?!”

沈清棠回忆了下,钱柏言手里确实抱着册子。

忍不住叹息一声。

幸好,季宴时是装病。

不敢想他若是真病该是什么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