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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手术室外面,洛奇,马骉,庄树风,万正淑,林余还有廖劲飞都守在走廊上,赵燃带着赵溪宁去检查身体,确定只有擦伤,没大问题将人带回来时,手术还没结束。

几人手 上,身上或多或少都沾了血,沉默着散开或蹲或坐,偶尔传出几声压抑的呜咽,气氛压抑到极致。

洛奇斜靠在墙上,垂眸看着染血的双手,想着抱吉茹上救护车时,人再次昏迷的情景,想着吉茹当时说的话,缓缓低下头叹了口气。

肩头一沉,余光瞥到一只宽大的手,再抬头对上赵燃关心的眸,有些茫然的开口,“燃,,,”

“我在呢,别怕,,”赵燃有些心疼的轻抚他的脸,指腹轻蹭脸颊,还要再开口,那边手术室的门开了,众人迎上去追问情况,洛奇和赵燃竖起耳朵,希望得到一个好消息。

医生很遗憾的摇了摇头,“刀刺破脾脏,导致严重的内出血和感染。冒然拔刀,,,抱歉,我们尽力了。”

“啊!”万正淑尖叫一声捂脸痛哭出声,其他人也是红了眼眶,泪水无声无息的滑落。还倚靠在墙边的洛奇猛地抬头,有些不敢相信的轻呼一声。

打车拄拐赶来的赵烨刚到就见大家哭作一团,脸上一片迷茫,“哥?洛奇?小茹姐她?”

洛奇叹口气,摇了摇头,“没救回来。”

。。。赵烨懵了一瞬,手一松,拐杖落地,他也跟着瘫坐在地,自责和愧疚淹没了他,“我,我该自己去的,否则也不会。。”

“烨,别自责,这不关你的事,是凶手的错。”洛奇看了眼赵溪宁,和赵燃一起走过去把赵烨扶了起来,“走吧,去看看她。”

赵燃叹口气,拍了拍赵烨的肩,“别胡思乱想,也别把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赵烨,每个人都必须要经历它,你长大了,要学会慢慢接受。”

悲痛是大脑对依恋关系的自然反应,时间会缓和痛苦,但痕迹永存。

当它真正来临的那一刻,我们会恐惧,会遗憾会有懊悔,人,永远无法坦然接受死亡。

鲜血在水流的冲击下渐渐稀释,化作一缕缕淡红色的细流,顺着手指的缝隙缓缓流淌。

细流在洗手池的白色瓷面上蜿蜒前行,仿佛是一条条红色的小蛇,转着圈消失,又被新的水流冲刷,直至淡淡的红痕也看不见。

赵燃先脱了两人身上染血的衬衫丢到地上,从后面抱着洛奇,捧着他的双手轻轻搓洗,直至露出原本白皙修长的手。

“燃,有一天,我们也会死,就像今天这样,对吗?”几次的濒临死亡,洛奇明明已经快要完全忘了,可现在,他似乎再次记起。

记得血液从脖颈涌出,记得胸口的刺痛,记得冷库的寒冷,记得是那样痛,那样的无助,,,

明明是在热气蒸腾的6月末,可他还是止不住的渗出冷汗,控制不住身体发抖。

好冷●﹏●

赵燃用宽厚的胸膛温热他的背,低头脸颊轻蹭他的,握住他双手的力气慢慢收紧,直至十指紧扣,“奇奇,医学定义死亡是从心跳停止到脑死亡。死亡是生命演化的必然结果,所有生物都遵循诞生、成长、消亡的规律,我们都不例外。”

他抬头,看着镜中的洛奇,漂亮的桃花眼颓然而迷茫又透着丝害怕,“奇奇,与其担心恐惧死亡,不如热烈的过好每一天。”

他轻轻勾了下嘴角,“对比死去,我更害怕不能和你在一起。”

洛奇终于有了动作,他低垂的眸微动,缓缓抬起头,正撞入赵燃炙热的视线,“燃?你不怕?”

“怕,可我更怕没有你的日子。能和你相爱一场,我很满足。将来,我的墓志铭上要写,此地长眠者最幸福的事,是拥有了爱情。”赵燃轻轻笑着,泪从眼角滑落,“宝贝,谢谢你爱我。”

洛奇微微偏头,深深的凝视着他,眼眶温热,吻去他颊边的泪,“燃,我爱你。”

苍白的唇微微张开,最终轻轻的覆上略坚毅的唇,赵燃把人搂的很紧,温柔的吻着。

他没有告诉洛奇的是,在洛奇第一次命悬一线时,他就已经做好了下去陪他的准备,否则宝贝会寂寞的。

殉情,是赵燃给洛奇的最后一封情书。

洛奇被男人用力的抱在怀里,胸膛贴着胸膛,心跳慢慢加速。他伸手搂紧男人结实的脖颈,微扬起下巴让男人更好的吻自己。

沉重的力量压在身上,炙热的体温烘烤着,有力的大手揉搓着,唇瓣被咬住,身体被刺穿,他红了一双眼,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如此热烈的活着。

“燃,燃,燃,”一声又一声,每一声低喃都会得到一个吻,从眼角,鼻尖,脸颊再到水润的唇。

“洛奇,我爱你。”赵燃以绝对强势的姿势将人抱进怀里,撞碎他的恐惧,击破他的迷茫。

两人紧密相连,呼唤彼此的名字,诉说爱意。

赵燃几乎将洛奇全身都吻了一遍,看着累晕在怀里终于迷糊的昏睡过去的人儿,轻轻在额角落下一吻,抱紧怀里的人慢慢闭上眼睛。

===

烈士陵园里,外勤还有内勤的十多人站成两排,身着制服,神情肃穆注视着面前的墓碑。

洛奇怀中抱着一捧红玫瑰,每一岁是一朵,一共27朵。他上前几步放在墓前,“吉茹,我会照顾好你的母亲,放心吧。”

退后几步与赵燃站在一起,众人一起敬礼。

离开的路上,马骉一脸沉重的拍了拍洛奇的肩,“洛洛,我拿吉茹当亲妹子,以后老太太那有我。还有,我听廖队说了,我替吉茹谢谢你,让她最后没有带着遗憾走。”

洛奇抿紧唇,“马哥,让我出份力吧。”

“行吧,知道你犟。”马骉看向红着眼睛往这边走的赵溪宁又拍了拍他的肩,“回去好好休息休息,我先走一步。”

待其他人都离开,墓园过道间只有洛奇,赵燃,赵烨还有赵溪宁。

赵溪宁抱着一捧白菊,咬着下唇,局促的开口,“我来看看茹姐姐。”

赵燃只淡淡扫了她一眼,“赵溪宁,你是我妹妹,但你让我很失望。”

说完不管赵溪宁瞬间苍白的脸色,揽过洛奇的腰,两人并排离开。留下呜咽的赵溪宁和死气沉沉的赵烨,后者只叹了口气,并没有安慰,撑着拐杖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