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酒店房门,吴小谣正趴在窗户上,聚精会神观察着下面。
“怎么样?”
梅洛走近窗户,跟着往下一看。
不得不说,吴小谣办事挺靠谱。
从这里看下去,整个码头可以一览无余。
不光是3号仓库,整个码头出入的车辆和船舶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就见3号仓库门口停着一辆黑色的商务车,仓库四周都有人在闲逛,而且还不断地走动变换位置。
大门口排着长长的队伍,四个保安分成两排,对进来的人先是询问,然后仔细打量,戴帽子的还要把帽子摘下来看一眼。
“梅先生,还是你聪明,这地方选得没错,一只蚊子都逃不过我们的眼睛。从我到这儿来,到现在没有任何异常,只是仓库外面放风的人多了几个………”
吴小谣见梅洛来了,说完便退到床边,倒在床上:
“梅先生,我睡一会儿,有事你就叫我。”
梅洛点点头,目光死死地盯着下面。
因为那四个年轻人也到了码头大门口。
负责检查的保安看了他们一眼,挥手让他们进入。
刀疤脸应该是几个人的头头,只见他一个人快步朝那辆商务车走去。
车里应该有人,他敲了敲驾驶室的玻璃,跟里面的人说了几句。
司机迅速摇上车窗,把车开到一栋三层小楼前面停住。
然后打开车门,快步跑进小楼里。
就在梅洛全神贯注看着下面的时候,房门被打开了。
梅洛也不回头,他知道是王种他们。
刚才大厅服务员说,吴小谣一共开了三间房,四楼有一间,七楼有两间。
许红婉说要去换衣服,就进了四楼的402房。
花爷和王种一路上都在逗她,见她一个人在四楼,就说不安全,要等她。
梅洛知道这两货的心思,他们一直以为许红婉是兰花门的人,想调戏她。
自己还有事,所以一个人心急如焚地上了七楼。
因为吴小谣不知道他们两人来,门一开,他直接从床上蹦了起来:
“谁……”
接着,整个房间静悄悄的。
嗯?
梅洛回头一看,也怔住了。
吴小谣坐在床上,瞪着眼睛,一脸惊讶地看着刚进来的王种和花爷。
只见两人衣服被撕得稀巴烂,脸上都还有伤。
王种好一点,就是额头上有一道抓痕;
但花爷就不一样了,两边脸上各有好几道伤痕,有的还很深,血正往外冒。
整张脸看上去,就像一张红色的蜘蛛网。
“怎么回事啊?”
梅洛余光看着下面,朝两人问道。
但突然他好像明白了,这模样肯定不是和人打架——只扯烂衣服和伤脸,这两货是不是得罪了许红婉?
两人没回答,垂着头一前一后往另一张床走去。
刚挨着床沿坐下,王种的胳膊碰了一下花爷,疼得他龇牙咧嘴,赶紧往旁边挪了挪。
吴小谣看了一眼梅洛,见他不着急,也放下心来——
肯定不会出什么事。
于是走过去,绕着两人转了两圈。
眼睛直勾勾盯着花爷脸上纵横的几道红痕,又指了指王总额角:
“不是吧,你俩不是在欢场混得如鱼得水吗?怎么,想赖账被小姐挠的……”
他也看出了,这不是打架,而是被人挠的。
昨晚他和梅洛下来的时候,这两人去欢场还没回来。
他说着还想伸手摸花爷的脸。
花爷气乎乎地一巴掌打开:
“别碰我,疼死啦!这野丫头太泼辣了,什么都没看到,就被她挠成这样……”
“到底怎么回事啊?”
吴小谣一脸懵逼地问。
两人垂着头,眼神偷偷地瞟梅洛。
梅洛趴在窗户上,眼睛看着下面,肩膀不停耸动。
自己猜的没错,两人肯定是贱兮兮地去了402,想看许红婉换衣服,被这丫头给挠了。
好一会儿,王种才小声说了一句:
“别问了,也不是啥大事……”
说着看了一眼花爷的脸,自己也笑了起来。
“不是大事能被挠成这样?”
吴小谣追着问:
“跟我说说,是不是被十几个小姐拽着不放,然后挠的挠脸,扯衣服的扯衣服……”
吴小谣幸灾乐祸,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俩。
“不是,是……是去看许红婉换衣服,被她当成流氓挠的。”
“哈哈哈哈……”
吴小谣笑得前俯后仰:
“谁是许红婉?”
“就是在火车上,过来找梅先生的那个女孩,不知道什么时候……”
王种倒很老实,把刚才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了吴小谣。
吴小谣先是惊讶,最后忍不住训斥道:
“你们俩一大把年纪,还干这事?难怪被挠,没被她打趴下都算好的!再说了,梅先生的女人,你们也想打主意,真是见色起意……”
“特别是十八种,你忘了梅先生怎么帮你的?要不是他,你现在还在阴曹地府,和那些小鬼玩泥巴呢!想不到你竟然是这种人,恩将仇报!整天跟着姓花的出去鬼混,你是忘了自己的初衷了吧?只贪图自己的享受,你知不知道我和梅先生昨晚上经历了多大的危险……”
他越说越大声,越说越激动,咬牙指着王种,就差破口大骂了。
梅洛的肩膀耸得更加厉害,整个身体都在抖。
他知道,吴小谣早就想好好喷王种一顿了,只是没找到机会。
王种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但又不好反驳。
确实这段时间,他一直跟着花爷沉迷于温柔之乡,忘了自己要保护梅洛的初心。
这时,花爷急了,因为吴小谣口口声声说许红婉是梅洛的女人:
“你知道什么呀?刚才经历了危险,她一个人在四楼,我们怕不安全,所以想去房间等她,谁知道那门没关严,花爷我脚一滑——”
“是你自己扒着门缝看,没站稳撞进去的!”
王总赶紧拆台:
“我还想拉你呢,结果被你带了进去。她上来就挠,我躲都躲不及!”
“你胡说!明明是你在后面推我……”
…………
这两货你一句我一句地互相拆台,但梅洛听得出,他们是想逗许红婉,只是想不到她那么泼辣。
不仅衣服被撕烂了,还搞得一身伤。
就在两人正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许红婉拎着包站在门口,头发还带着点湿。显然是刚换好衣服。
她一进门就看见吵得脸红脖子粗的两人,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好啊,你们还在这说我坏话?”
花爷吓得立马闭了嘴,往床里面缩了缩。王总也尴尬地站了起来,干咳两声:
“许小姐,误会,都是误会,刚才……”
“误会?”许红婉走进来,把包往桌上一放,叉着腰看向花爷:
“刚才是谁扒在我房门口,差点把我房门撞开的?”
“我那不是没站稳嘛!”
花爷小声辩解:
“再说了,我们也没恶意,就是想看看……”
“看看我换衣服?”
许红婉挑眉,往前走了两步,吓得花爷往王种身后躲:
“你们当我索命门的人是好欺负的?下次再敢这样,我可不止挠几下这么简单了。”
吴小谣在旁边憋笑憋得肩膀发抖,被许红婉瞪了一眼,赶紧收了笑,凑过来打圆场:
“许小姐别生气,他们俩就是脑子不太好使,您大人有大量,别跟他们一般见识。”
“我看是胆子太大……”
许红婉哼了一声,转头看向趴在窗户上的梅洛,然后走过去挽住他的手,娇嗔道:
“和你一样,都是些臭流氓……”
梅洛微微转头,语气带着点笑意:
“我和他们不一样,我是光明正大地看,他们是偷偷摸摸地瞧,所以活该。我支持你挠,不过话说回来,你这身手确实够利落,几下就把两位‘大人物’挠成这样,佩服。”
这话把许红婉逗得差点笑出来,脸色缓和了些。王种趁机道:
“就是就是,许小姐身手好,我们认栽。不过话说回来,你换衣服怎么不关门啊?”
“故意的。”
许红婉小脸一扬,挑衅道:
“怎么?没关门你们就能随便扒着看?”
她指着花爷:
“见你第一眼,我就知道你不是个好人,比梅洛还坏。”
梅洛有些哭笑不得,但他丝毫不敢回头,因为此时小楼里走出来两个人。
看衣着,正是柳云修和符明。
刚刚那司机走在前面,把后面的车门拉开,两人坐上车后,司机掉了个头,朝大门快速驶去。
“不能不能。”
这时王总赶紧摆手:“是我们不对,下次不敢了。”
花爷也从王总身后探出头:“对,下次我们提前跟你说一声……”
“你还想有下次?”
许红婉抓紧梅洛,刚想说话,梅洛掰开她的手,走到花爷面前:
“快,去你开车,就这身打扮,马上下楼跟住那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