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骄身似流星,连正门都没走,直接从窗子飞进去。所谓十万火急,有什么比打仗更着急的。
可他定住身子的时候,有些意外。
女帝穿着薄薄的白纱,薄的很故意。曲线玲珑的躺在床上,一脸埋怨,似乎等了很久。
徐骄这才记起来,今晚要办事,女帝好像说过……
对于男人来说,女帝是个很难拒绝的女人。而这件事,即便换了别的女人,对于男人来讲,也很难拒绝。
男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和女人不同,他能把感情和欲望,分开的很彻底。即便眼前的人,再怎么惨不忍睹,顶多闭上眼睛,关上灯,展开幻想的翅膀……
徐骄深吸一口气:“你,干什么?”
“这个问题你也能问出来,是真傻还是真笨。”女帝说:“我们是夫妻,夫妻就该做夫妻的事。”
徐骄笑道:“那件事,不是夫妻一样能做。”
女帝笑着点头:“是呀,你最有经验了。还不来……”
“来什么呀。”徐骄无语:“这种事,不能刻意,要有激情。你把我搞得,像是高级服务行业的从业人员。我现在唯一的冲动,不是把你扒光了啃,而是想和你谈个好价钱……”
女帝并不明白他在说什么,而是躺下来,张开手臂。这造型更要命,活像个饥渴姐姐,渴求蹂躏……
徐骄咽了一下口水:“我听说,援军还没到北海,就遇到了乌戈尔人?”
“嗯……”女帝回道。
“虽将其歼灭,但战损不小?”
“嗯……”
徐骄又问:“详细怎么说,乌戈尔人果然战力非凡么……”
“嗯……”
徐骄再度无语:“不要‘嗯嗯’,我们不是少男少女。此时此景,你这么嗯嗯嗯的,很容易撕下我君子的伪装……”
女帝直起身子:“你是装的,还是不想,或者不愿?”一颗眼泪咕噜滚了下来,也不知道为了什么……
女人的眼泪,比她的灵魂更让人心醉。
徐骄赶紧走过去。
“不是我不想,是你不想。”徐骄伸手拭去那颗还未滚落到脸颊的泪珠:“想和愿意,是两回事。我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做。女人,想要让一个男人屈服,就只有一条路可走。可你又何必为难自己……”
女帝又问:“你不愿屈服?”
“屈服这个词,不合适。”徐骄说:“大多数情况下,我是个没有自制能力的人。但这种情况,我稍微有些精神洁癖。说句不怕你笑话的,寂寞年代,我宁愿五姑娘陪我,都不愿花钱去寻求解脱……”
女帝问:“五姑娘是谁?”
徐骄摊开手掌,没好意思解释。又说:“有些人的话,是不能信的……”
“我知道。你说过的,不能相信任何人。所谓的任何人,是否有你……”
徐骄说:“我也不能信。但唯有我和其它所有人不同,我不想从你这里得到什么,更没想过要抢走什么。你知道,我没那个野心,也没那个兴趣。在你看来,我或许不是个忠诚的臣子,但一定是你最好的朋友。”
女帝幽怨的问:“有多好?”
徐骄想了想,说:“在你背叛我之前,我绝不会背叛你。”
女帝眼神忽然变得狠厉。
徐骄立刻解释:“所谓背叛,仅限于朋友之间。我是个很文明的人,绝对尊重个人的意志与自由……”
“什么意思?”
“你是个成年人,拥有绝对支配自己身心的权力。”
女帝明白了,冷笑道:“你滚吧。但请你记住,我们是夫妻。夫妻之间的关系,要么成为亲人,要么成为仇人,但绝不会成为朋友。”
徐骄莫名其妙,自己如此真诚,如此大度。男人的脸面都不要了,怎么还打动不了这个寡妇。女帝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甚至感受到了冰冷的恨意。
徐骄蹲下来,两只手握住她一双圆润的膝盖:“不管以后变成什么,我都不希望是仇人。我想,也不会成为仇人……”
“为什么?”
徐骄笑道:“你可以不相信世上任何人,但一定要相信自己。你的美,没有任何男人从心底里真的恨你……”
女帝冷笑:“我不是小姑娘……”
“这才是你最美的地方……”
女帝捧住他脸颊:“我们要个孩子好嘛,我们做真的夫妻好嘛……”
又来。徐骄极度无语,男人喜欢那件事,绝不是为了生孩子。
“我们已经有孩子了。”徐骄说:“他叫阿奴……”
女帝的泪珠,又咕噜噜往下滚,就像水龙头没关紧的样子,一颗接着一颗的往下落。滑过脸颊,流到嘴角,沿着性感的唇线渗进嘴里……
“我明白。”女帝说:“你嫌弃我,是么?”
我的天呢。徐骄心里喊:女人对语言的理解,为什么能延伸到那么远。
赶紧摇头:“我是尊重你,不想让你做自己不想做的……”
伸手抹去她唇角的泪水……
女帝猛抱住他脖子,肩膀抽动,好像在哭。
完蛋,当女人这样哭的时候,一切安慰似乎都没有用。徐骄只想到一个办法,打晕她得了。
作为一个男人,起码的品德还是要有的。张开怀抱,把她搂的紧紧的,希望宽阔温暖的胸膛,能让这可怜的女人,忘记过去的伤。
人,是种动物,拥有动物天生的本能。这种本能,在男人身上尤其严重。
比如,你可以拒绝一个女人的爱,但很难拒绝一个女人的热情。即便你是情感的圣者,可以不为女人的热情所动,也拒绝不了女人的身体。
说自己可以拒绝,现代柳下惠的。朋友,你一定是没遇见过这种事。
当肉体与肉体挤压,温度从一人传到另一人身上,肌肉感受着脂肪的温暖与柔软……
你的意识很清醒,你的意志很坚定。可你的身体将不再受你控制,多巴胺经过的地方,都会背叛你的灵魂……
如果你有烟瘾,你会明白这种感觉。
但女人,是比毒品更可怕的东西。
徐骄完全控制不住自己,不知什么时候躺了下来,心率飙到一百八,体温飙到三十八度八。手脚不听使唤,像个落水的孩子,拼命的想要抓住飘过来的稻草……
那根稻草就是女帝……
他已忘了上次痛苦的经验。就像个再次下水游泳的人,只想着巨浪涌过来,迎着潮头的豪迈与快感。却完全不记得,曾经差点淹死在潮水未来之前……
女帝忍受着心中的不适,身体的反应,远比内心更挣扎。
她尽量不去想以前的事,那些痛苦,那些悲惨。
女人在这方面的忍耐,远远超过男人。
即便没有受过完整的职业训练,她也能装作很热情。热情的男人根本感觉不出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她闭上眼睛,尽量不去想。可越是不想,那些想要忘记的画面,就越是拼命的跳出来。
她睁开眼睛,看到的是徐骄。心里忽然平静了。是的,从未有过的平静。
这是很莫名其妙的感觉,在徐骄炙热的身体和呼吸中,似乎没有过去,也不在乎未来,只有现在。
她感受不到沉重,感受不到压抑,也感受不到痛苦。觉得自己整个人要被揉碎的时候,也感受不到恐慌……
这一刻,她不再是可怜的公主怜,也不再是高高在上女帝。
她,只是个女人。
忽然,徐骄整个身子绷直。炙热的身体一下冷了下来,冷的公主怜浑身打了个哆嗦。刚才还是火一般的男人,现在,她感觉自己像抱着一块冰。
徐骄催动真气,遍体彻骨的寒……
就在刚刚,体内夺情蛊急剧躁动,差一点就钻进心脉。脑海里似乎出现夭夭在远方的呼唤……
妈妈的。这女人,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催动夺情蛊呢,讨厌……
看着身子下面,已经扒个精光的女帝。这副娇躯,不像生出来的,倒像是被神明之手雕琢。说不出哪里美,但她就是美。
泛着红晕的雪白的肌肤,对于男人是最致命的诱惑。充满了原始的欲望与本能……
红晕在两个呼吸消褪,又变得如玉似冰。
没有狂风暴雨,没有潮起潮落。就像老天开了个玩笑,乌云之后,人间依旧是那个凉薄的人间。
男人怎么能这样?女帝心里想。她对自己的魅力和诱惑,未成年的时候,就有绝对的信心。
可徐骄一下就冷下来,冷的让人怕。
怕,不是因为冷,而是好不容易泛起的激情,还没溅起水花,就被淹没在水底。
她感受到徐骄身体的变化,这个男人,在很短时间内,从人变成畜生,然后从畜生变成人。
这是有很大差别的:是变成人,不是变成男人。
“你怎么了?”女帝问。
徐骄心里还在想:夭夭这个贱货,让莫雨给她解除障魂木的束缚,是不想她像花卿那样,造成不可逆的伤害。可她竟然在最关键的时候……无论是什么人,这种情况打扰,都是不成熟,不懂事的表现。应该被全世界抗议,谴责,唾弃……
看来所谓的擒龙刺,不影响她功力修为,只是让她使不出来而已。
“你怎么了?”女帝轻柔抚摸他的脸颊,温柔说道:“别紧张……”
“我不紧张。”徐骄有点生气,跳下床,披上衣服:“我不是十六岁的少年,我是个男人,操……”
女帝虽然经历不是很丰富,但已经很成熟了,心思总是比李师师那样的小姑娘更细腻些。
“没事的。”女帝劝慰:“我让太医给你瞧瞧……”
“瞧什么?”徐骄火大:“你以为我不行?去问李师师,我他妈——操……”
这事儿不能解释。奔出千秋阁,化作一道黑影,进了奉先殿,钻入密道……
也许是因为天气更凉,地下河的水泛起温暖的水气……
夭夭一丝不挂,半个身子淹在水里面。
“好看么?”这话是问莫雨的。
莫雨把脸扭过去:“即便我是个女人,你也该避忌一些。要做天遗库玛,不要脸是不是必须具备的品德。”
“这就叫不要脸?”夭夭笑着问他。
莫雨说:“你莫名其妙的,脱个精光钻进水里。你想游出去?你体内有擒龙刺,半点真气用不出来。我倒要看看,你是先逃走,还是先淹死。”
夭夭说:“我若是淹死了,邢越那一对儿女,就得给我陪葬。”
莫雨冷笑:“那我此生与天遗族不死不休……”
“你没有资格威胁我。”夭夭说:“有弱点的人,才会被人威胁。我没有,你有。”
“我可以没有。”
夭夭笑了:“那你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也不会让我活到现在,不是么?”话刚说完,她就看到了徐骄,沉着脸,好像欠他银子不还一样。
“你刚才很激动嘛。”夭夭说:“这样不好,很危险。”
“所以你就催动夺情蛊?”徐骄愤恨:“我炼化羽蛇胆,双气合一,完全能够压制夺情蛊。你明明知道还玩儿,有意思么……”
“当然有意思。”夭夭说:“你怎么那么冲动,跟李师师鬼混可没这个样子。是女帝?你不会还没碰过她吧……”
“你管的太宽了……”
“哼,我在这里受苦,你在外面风流。扪心自问,你可对得起我……”
“哼,他为什么要对得起你?”莫雨看不过去。
徐骄觉得很有道理,对莫雨很是感激。可后者给了他一个白眼,满脸的嫌弃和厌恶。
夭夭半个身子露在外面,徐骄心头正气着呢,正眼都没瞧一下。让莫雨对他的评价有所改观……
夭夭指着自己的胸:“这伤疤是你留的……”
徐骄冷冷道:“那好,你也来咬我一下。”
“无聊!”缓缓走出来,完美胴体白的有些发光。徐骄这才发现,这臭娘们,很适合去拍内衣广告,都不用打灯的。
“真不要脸。”莫雨低声说:“天遗库玛都是这样不要脸的?”
徐骄心想:如果莫雨见过以前的夭夭,就会明白,这不是不要脸,是开放。
夭夭披上衣服:“你替我传信回寒山,放了邢越的那对儿女……”
徐骄愣了一下,问:“怎么传信?”
夭夭看着莫雨:“你不适合听吧?”
莫雨咬咬牙,什么话都没说,转身离开溶洞。
徐骄说:“这就对了嘛。即便不能做朋友,也没必要做敌人。何况邢越虽然背叛了天遗族,但从未做过对不起你们的事……”
夭夭斜眼看他:“邢越化身安慕海,执掌风灵卫。那些年,天遗族举步维艰,敢说不是他帮着海后……”
这是两码事,邢越会帮海后,但未必是帮海后去对付天遗族。
“好了。”徐骄说:“我该如何把消息传给寒山……”
“传什么消息?”
“放了邢越那双儿女,莫雨那对弟妹……”
夭夭震惊的看着他:“你是不是让女帝把你玩傻了。我怎么可能轻易放人。人家越是在乎的东西,你就要握的更紧。困住一个人的身,怎比得上揪住一个人的心……”
“可你?”徐骄颇为无语:“骗人很不好。”
“我若不这么讲,她能离开。”夭夭说:“我可不想催动夺情蛊,在心里跟你讲话。好不容易聚起的那点功力,还留着有别的用。”
提到这事儿,徐骄就恼火。
是个大人,都不能这么缺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