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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第二天,废了牛劲才在十点爬起来的小钰还是错过了早饭时间,于是在洗漱后跑去了厨房帮着正在忙碌的穆萱做起了一些力所能及的家务。

在一顿忙活后,也到了开饭的时候,一家子便在一道道经由母女之手做出的菜肴端上了餐桌后坐了下来。

“说起来…妈妈你前些天出的紧急任务…”

已经吃完的小钰当即用纸巾擦了擦嘴,眨巴着那双水汪汪地望向穆萱好奇道:

“之前走的那么着急,已经处理完了嘛?”

闻言,穆萱正准备收拾碗筷的手微微一顿,在稍稍思索了下后朝着徐涛递了个眼神,后者立刻心领神会,伸手就接过了收拾工作。

“这个问题….是钰钰想问的,还是钰儿你想问的?”

见自己的一个问题就令穆萱的眼神变得郑重起来,小钰自己也有些不明所以地呆愣了一下,随即挠了挠自己的脑袋说道:

“没有…就是我单纯好奇而已,因为妈妈你那天离开时的脸色很不好…”

听见小钰这么说,穆萱最终只是轻轻叹了一声,随后望着前者说道:

“现在钰钰的状态,也能听到咱们的对话吧?”

“啊…能的…”

“好…那正好,你们两个听着,接下来的我要说的是军方和经协联手定义的机密,但因为此事和你们息息相关,这次便就算破例了。”

听见穆萱的话,一直在魂晶里听着二人对话的徐钰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那个由钰儿在公园乱战中、几乎拼上性命才夺回来的、有着她灵魂碎片的赝品,在军方最高级别的绝密押运途中……被劫走了。负责押运的精英小队连同押运车,如同人间蒸发,只留下一个被暴力突破的现场和一片狼藉的电磁干扰痕迹。”

“啥玩意!?”

小钰直接被惊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一脸不可置信道:

“她不是交给军方押运的嘛?谁有本事能从军方手里…”

“有内应吧?”

徐钰的话语及时打断了小钰的暴走,直接令其怔怔地立在了原地。

看到小女孩的反应,穆萱当即猜到了原由,于是盯着前者道:“是钰钰吗?她说了什么?”

“她…她说有内应…”

客厅里弥漫着徐涛在一侧冲泡好的咖啡散发出的浓重香气,却丝毫无法驱散空气里凝结的沉重。一时之间,窗内寂静得能听到尘埃落定的声音。穆萱坐在单人沙发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温热的骨瓷杯沿,深褐色的液面映着她紧锁的眉头和眼底挥之不去的阴霾。将所有事务忙完的徐涛坐在旁边的扶手椅上,双手交握放在膝上,眼神凝重地落在妻子身上。

就在这时——

原本陷于半醒半睡状态的徐钰意识,如同蛰伏于深渊的冰龙,被这则消息彻底惊醒。她没有接管身体,只是将那份冰冷到近乎残酷的清醒判断,化作清晰的意念。

“军方内部,必有内鬼。”

“路线、时间、防御部署、甚至押运人员的构成……如果对方不能做到了如指掌。”

“就不可能如此精准、如此干净利落地完成劫持。”

“而且,那人的级别绝对不低。”

徐钰的分析如同手术刀般精准,瞬间剖开了事件最核心、也最令人心寒的可能性。她的意念没有丝毫情绪波动,只有纯粹的逻辑推演和基于黑暗组织行事风格的冰冷判断。

也是在这时,她不禁想起当时自己在拿到岛主呆呆王的水系魂晶,离开沧屿岛前夕时发生的那件事…

当时的美纳斯已经直接将魂晶吸入了体内,故而就根本没了交差的东西,

所以,送上飞机的那个盒子里根本就是个赝品…

在这之后,那架有着数名军方训练师重防的运输机在半道被劫了…

而布置、策划了这一切的人,正是当初还只是一个“集训临时负责人”的家伙。

赵锴…

在小钰将徐钰的话一一复述出来后,穆萱的身体猛地一颤,她的目光瞬间聚焦,如同被针刺醒。她抬起头,看向女儿胸前那枚散发着微光的魂晶,眼神复杂到了极点。那里面蕴含的冷静与锋芒,让她既感到一丝依靠,又涌起更深的寒意。

“内应……”

穆萱喃喃地重复着这两个字,声音干涩沙哑。她缓缓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眼底已是一片深沉的疲惫和挣扎,“我……何尝没有怀疑过……”

她放在膝盖上的手,无意识地攥紧了睡裤的布料,指节用力到发白:

“可是……这次押运的最高负责人……是赵锴。”

这个名字像投入死水的巨石,在徐涛和徐钰的意识里同时激起巨大的波澜。

赵锴。

又是赵锴…

“之前那段时间……”

穆萱的声音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苦涩,每一个字都说得异常艰难,“钰钰……还有钰儿……她们身上发生的那些……难以解释的事情……包括后来的时空裂隙…那些需要动用的特殊权限、需要抹平的痕迹、需要调阅的绝密档案……”

她抬起眼,看向徐涛,又仿佛透过他看向虚空,眼中充满了巨大的困惑和痛苦:

“都是赵锴……是他动用自己的人脉和权限,帮我们调查、帮我们掩盖、帮我们压下去的。如果没有他……我们根本不可能把那些瞒这么久…联盟调查组可能早就找上门了。”

穆萱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胸口剧烈起伏,像是在与某种巨大的矛盾搏斗:

他帮了我们那么多,甚至可以说是冒着极大的风险,他图什么?如果……如果他真的是那个内应……如果他与那个夜幕队有关系…

…那他为什么要帮我们?为什么要费尽心思保护钰钰和小钰的秘密?

巨大的逻辑悖论如同绞索,勒紧了穆萱的思维。信任与怀疑,感激与恐惧,在心底疯狂地撕扯。一边是铁一般的事实——押运被劫,内鬼嫌疑最大指向负责人;另一边是无可辩驳的过往———赵锴不计回报、甚至甘冒风险的倾力相助。这两条线,无论如何也交汇不到一起,反而像两条背道而驰的毒蛇,啃噬着她的理智和情感。

徐涛的脸色也变得极其难看。赵锴,他见过很多次。那个年轻人虽然外表总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但是做事沉稳干练,对穆萱这个老师发自内心的尊敬。

他也深知,没有赵锴在军方内部的斡旋和帮助,他们这个藏着惊天秘密的家庭,恐怕早就暴露在聚光灯下,被各方势力撕得粉碎了。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喉咙发紧,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巨大的困惑和不安笼罩了他。

魂晶深处,徐钰的意念波动并未因穆萱的痛苦驳斥而动摇,反而变得更加冰冷、更加幽深,如同冰封湖面下的暗流:

赵锴这玩意在她这里可压根算不上什么好东西。

矛盾?

这不恰恰是最大的掩护。

最深的伪装。

获取信任,接近核心,伺机而动。

她的意念带着一种洞悉人性黑暗的冷酷:

“帮我们,是为了让我们放松警惕。”

“压下秘密,是为了将名为关键的‘钥匙’牢牢掌控在自己视线范围内,防止被其他势力干扰或夺走。”

“他在养蛊。”

“在等待时机成熟,将‘钥匙’和‘碎片’一并收割。”

徐钰的分析如同一盆冰水,浇灭了穆萱心中最后一丝侥幸的火苗。她痛苦地闭上眼睛,手指深深掐入掌心。理智告诉她,徐钰的推测……可能性极高。甚至是最符合逻辑的解释…

她虽然在心中怀疑过…但终究有些不愿意承认罢了…

至于动机?

徐钰冰冷的意念带着一丝嘲讽。

力量?野心?被控制?或者……更古老、更扭曲的信念?

“夜幕队这个组织能渗透联盟高层,自然有其蛊惑人心的手段。”

况且她还和身为干部的04交过手,深知对方在操纵人心方面的造诣有多恐怖。

有的时候,信任,是最廉价的奢侈品,是最致命的毒药。

客厅里再次陷入死寂。只有穆萱压抑的、沉重的呼吸声,以及徐涛无意识搓动手指发出的细微摩擦声。

徐钰的分析就像是戳破了穆萱一直以来最不想动的那层窗户纸,直接将那些她早就怀疑过的最血淋淋的东西重新摆在面前…

良久,穆萱缓缓睁开眼,眼中所有的挣扎和痛苦似乎都被强行压下,只剩下一种被冰封的、带着巨大伤痛的决绝。她端起那杯早已冰冷的咖啡,却没有喝,只是用指腹感受着杯壁的凉意,仿佛在汲取最后一丝冷静。

“查。”

她吐出一个字,声音不高,却带着斩钉截铁的力度,像是在对自己下命令,也像是在回应魂晶中那个冰冷的意识,“我会不惜一切代价,查清楚。”

“赵锴……还有整个押运链条上的所有人。”

“如果真的是他……” 穆萱的声音顿住,眼神锐利如刀,带着一种被最信任之人背叛后的、淬了冰的绝对寒意,“那我亲自……清理门户。”

她将冰冷的咖啡杯轻轻放回茶几上,发出一声清脆的磕碰声,如同审判的锤音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