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当用于提醒晨起训练的闹钟铃声从终端响起后,徐钰光洁的手臂先是胡乱地在虚空中摸索了两下,最终当终于摸到了终端一角后,这才按下了上面的静音键。
“唔…”
软糯的气音从徐钰的喉咙间溢出,她试着调动粘稠的思维去抬起过于沉重的眼皮,却发现根本无济于事…
低血压也就算了…
偏偏那个该死的美纳斯还要搞这么一出…
回想起昨夜的那些事情,徐钰的小脸就骤然发烫起来。
她喵的…她这个训练师真是一点人权都没有了。
明明…明明服软的话都说出来了,可她怎么觉得…自那之后,那个狗东西下手就更重了呢?
…
于是抱着对美纳斯的怨怼,徐钰就那么愣生生又在床上赖了两个多小时才勉强从被窝里爬了起来。
我…我睡衣呢??
骤然的凉感让她浑身一哆嗦,随即这才发现自己头睡觉穿上的那套睡衣早就不知所踪。
不是!?怎么还扒人衣服的啊!?
…
..
当徐钰终于换好那身便于活动的运动服,脚步略显滞涩地走出宿舍时,午后的阳光已经有些刺眼。
她下意识地抬手挡了挡,感觉身体像是被拆散重组过一般,各处都泛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麻木与沉重,尤其是腰腿和胸口这种被反复…的区域,哪怕隔着衣物,似乎也残留着某种冰凉滑腻的触感…
她站在门口,深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试图将胸腔里那股混杂着疲惫、羞恼、后怕以及一丝更深层不安的郁气排解出去。
低血压带来的轻微晕眩感依旧如影随形,但比身体的迟滞更让她心烦意乱的,是脑海中挥之不去的、那双在昏暗月光下凝视自己的那双异色眼眸,以及那具优雅却充满侵略性的长躯所带来的、令人窒息的束缚感。
算了…先做该做的事。
她用力摇了摇头,将那些纷乱的画面暂时压下,朝着精灵中心的方向走去。
仙子伊布和流氓鳄的状态恢复得不错。
乔伊小姐笑容温暖地递回精灵球,称赞了两只精灵的恢复力。
仙子伊布一出来就亲昵地蹭着徐钰的手心,缎带轻轻缠绕她的手腕,似乎察觉到了训练家眉宇间一丝不同寻常的倦色。
流氓鳄则用那只巨大的独眼瞥了徐钰一下,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咕噜声,用粗糙的手臂顶了顶她的小腿,动作依旧带着点霸道,却透着一股笨拙的关切。
感受着伙伴们真实的温度与关怀,徐钰心中那因昨夜而产生的冰冷隔阂感才稍稍融化了些许。于是用轻柔的嗓音说道:
“走吧,今天也要好好训练。”
话间,她拍了拍流氓鳄坚实的后背,又摸了摸仙子伊布的头,努力让自己恢复到往日的平静。
来到学院后方僻静的空地,徐钰开始像往常一样,为精灵们安排训练科目。
仙子伊布重点练习缎带的精准操控与高速移动中的能量凝聚;
流氓鳄则继续磨砺它那狂暴与大地掌控结合的战斗风格,徐钰特意让它尝试更精细地操控小范围的地面变化。
…
她站在场边,手里拿着记录板,目光跟随着伙伴们的身影。指令清晰,安排合理,看起来一切如常。
然而,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注意力很难像往常那样完全集中。
身体深处时不时传来的、源自昨夜过度…的细微酸痛与异样感,总会让她走神。
某个瞬间,仙子伊布的缎带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她会无意识地想起缠绕在自己身上的、另一种冰凉而有力的触感;
流氓鳄怒吼着掀起土浪时,那震动会让她腿根发软,差点没站稳。
更让她心烦的是,美纳斯并没有被放出来参与训练。
那枚属于它的精灵球此刻正静静躺在她腰带上,但她却没有勇气将它取出。
昨晚的经历像一道无形的裂痕,让她暂时不知该如何以平常心去面对这位总是会趁虚而入的家伙。
“徐钰学姐?你没事吧?脸色好像不太好。”
经过昨天的对局,徐钰在学院内乃至桌台市的名声可以说已经被拔高到了一个新的层次。一个路过的低年级学生一眼就认出了这位当下炙手可热的交换生,关心地问了一句。
“啊,哦,呃,可能昨晚没睡好。” 徐钰连忙挤出一个微笑,搪塞过去。
在将对方送走之后,她强迫自己将全部心神投入眼前的训练,更加细致地观察仙子伊布缎带摆动的频率,更认真地分析流氓鳄每一次发力时肌肉的协调以及其他三只精灵的表现。
汗水渐渐浸湿了她的运动服额发,身体的疲惫与不适似乎也在高强度的专注下被暂时忘却。
只有偶尔,在训练间歇,当她靠着场地边的栏杆短暂休息,目光无意识地投向腰包时,眼底才会掠过一丝复杂的晦暗。
训练在继续,阳光逐渐西斜。
徐钰用汗水与专注,努力覆盖着昨夜留下的波澜,也以此等待着克拉韦尔那边或许渺茫,却仍是眼下唯一指望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