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南市第一审判庭，下午两点。
在第一轮开庭陈述结束后，法官宣布即将进入证人质询阶段。全场寂静，连直播间的评论区都仿佛被压低音量，万众期待这一关键节点的“第二证人”出场。
这名证人，是苏冉昔日科研团队的骨干成员之一——金惟。
与苏冉一同自国外留学归国，曾为E项目贡献多项核心技术，随后在项目扩展期间突然辞职，行踪成谜——直到今日，才在温蔓的安排下，以国家司法保护证人的身份，公开亮相。
随着一阵法警开道，金惟缓步走进法庭。
他戴着一副无框眼镜，身穿灰色西装，面容憔悴但神情清晰。在庭上坐定后，面对法官的提问，他郑重作出承诺：
“我所说的每一句话，均为事实。如有虚假，愿负法律责任。”
全场一瞬屏住呼吸。
法官点头示意，温蔓起身道：“金先生，请问您是否曾参与E项目的早期核心研究？”
金惟答：“是的，我是最初的五人研发组之一，主导记忆干预与脑神经映射的数据接入系统。”
“那您是否知道，在E项目推进至第二阶段时，有一批实验对象出现不可逆神经损伤，却仍被强制投入下一轮实验？”
金惟点头，神情痛苦：“我知道。我们当时有明确风险评估机制，但苏冉强行推进，并封锁了内部数据渠道。”
“她说，‘失败样本’不能浪费。”
全场哗然。
法官皱眉道：“你为何当时不选择举报？”
金惟的嘴角抽动，声音几乎颤抖：“因为她掌控了一切。资金、舆论、学术资源，甚至……我的父母。”
“我当时签署了科研责任豁免协议，一旦违约，她可以反向起诉我泄密、背叛国家科研项目，终身不得从事任何科学研究工作。”
“我……太怯懦。”
他说到这，眼眶泛红：“但我真的没有想到，她后来会继续推动‘E-ShAdow’版本——那个能绕过意识防火墙、直接篡改记忆核心的系统。”
听到这里，李泽猛地站了起来。
“你说的是‘E-ShAdow’？！”
金惟点头：“是的。你记得你最后一次实验被注射前，你曾梦到你父亲还活着，对吗？”
李泽怔住，眼神剧烈动摇。
金惟缓缓说出令人震惊的一句：
“那不是梦，是系统诱导——她在你大脑中植入了伪造回忆，测试你是否会因此改变对实验项目的判断。”
“她的目标不是治疗记忆障碍，而是控制选择与判断的能力。”
整个法庭陷入前所未有的沉寂。
那一刻，人们不再将苏冉视作“科技先锋”，而是彻底看清了她试图重构人类自由意志的可怕野心。
苏冉终于露出第一次失控的神情。
她猛地起身，怒声打断：“你胡说！你只是个二流工程师！你什么都不知道！”
法官立刻敲槌：“被告保持安静！”
但金惟没有退缩，他双眼紧盯苏冉，声音低沉而清晰：
“我在你身边七年，亲手为你构建了那一套‘意识降噪模型’，你用它做了什么，你心里最清楚。”
“你早已不是那个想‘改变未来医疗’的科学家了，你是把一切当做实验材料的疯子。”
庭审一度中止五分钟。
媒体评论区陷入疯狂刷屏状态：
【“E-ShAdow”？这不就是活生生的意识操控技术？】
【苏冉真的疯了，这不是科学，这是赤裸裸的人体侵害！】
【金惟是真的勇敢，这种高压下愿意站出来】
【我想起李泽之前说自己梦到父亲……现在懂了，那不是梦，是系统在诱导他】
【温蔓真的太强，能把他请回来】
五分钟后，庭审恢复。
检察官将金惟提供的内部源码、通讯记录、实验失败数据存档呈交法庭。
这些证据直接击破了苏冉辩方的“数据合规、实验自愿”两大防线。更关键的是，金惟亲口承认自己曾为系统建立后门，并在离职时偷偷保留了这部分“后门备份”。
“为了有朝一日，能有人阻止她。”
这一句话，让温蔓、李泽等人再也无法掩饰情绪。
他们站起，冲金惟轻轻鞠了一躬。
法官宣判，第二证人证词正式归档，法庭将于次日进行第三轮庭审，开启最终定罪调查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