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甲车的引擎发出一声低吼，轮胎碾过地上的碎石，发出 “嘎吱” 的声响。
叶凡握着方向盘，后视镜里映出紧随其后的大巴车，车身上还留着弹孔的痕迹。
“坐稳了。” 他沉声说，脚下油门踩到底，装甲车像一头钢铁猛兽，冲破路边翻倒的垃圾桶，在坑洼的街道上疾驰。
陈教授紧紧抱着文件箱，花白的头发随着车身的颠簸轻轻晃动。
他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燃烧汽车，声音带着颤音：“小叶同志，这条路…… 能出去吗？”
“教授放心，前面三公里有个米军检查站，只要过了那里就安全了。”
叶凡的目光扫过仪表盘，油表还有一半多，完全够用。
“影杀，注意两侧建筑，有异常立刻报告。”
影杀靠在副驾驶座上，狙击枪架在车窗边。
“收到。左侧三楼有动静，像是有人在观望，暂时没发现武器。”
苏晚坐在后排，双手紧紧抓着座椅扶手，指节泛白。
她看着窗外突然窜出来的几个暴乱分子想要拦车，结果被装甲车撞得飞出去。
“他们…… 他们就这样追上来了？”
“别怕。” 叶凡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装甲车的装甲能挡住 AK 的子弹，只要我们保持速度，他们拦不住。”
装甲车刚拐进难民窟的入口，车速就猛地降了下来。
街道两旁挤满了人，瘦骨嶙峋的孩子扒着车辙，衣衫褴褛的男人蹲在墙角，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这两台闯入的车辆。
“怎么这么多人？”苏晚看着窗外密密麻麻的人影，下意识攥紧了衣角。
这些人的眼神太吓人了，像饿极了的狼盯着猎物。
叶凡和影杀刚才来的时候就路过了这里，早就见识过了，所以都见怪不怪了。
叶凡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喇叭按得震天响，却只能一点点往前挪。
“暴乱把物资全毁了，这里的人早就断粮了，看到车辆肯定会疯抢。”
话音未落，一个瘦高的难民突然从人群里冲出来，双手死死扒住大巴车的车门，脸贴在玻璃上，嘴里发出嗬嗬的嘶吼。
玻璃后面，工厂领导吓得连连后退，年轻工人将孩子死死护在怀里。
“砰！砰！”更多难民扑上来，拳头和石块砸在大巴车身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车里的尖叫声瞬间炸开。
“救命啊！”妇女的哭喊穿透玻璃传出来。
“他们要进来了！”
苏晚看着大巴车被难民围得水泄不通，有人已经踩着同伴的肩膀往上爬，手指抠着车窗缝隙，指甲缝里全是黑泥。
她急得抓住叶凡的胳膊：“叶凡！快想想办法！他们会被拖出去的！”
影杀的枪口已经对准了爬得最高的难民，手指扣在扳机上，却迟迟没开火。
叶凡咬着牙，猛地一打方向盘，装甲车狠狠撞向扒在大巴车侧面的难民。
“滚开！”他吼着按响喇叭，刺耳的鸣笛声让难民们下意识后退。
可刚腾出的空隙瞬间又被填满。
一个满脸油污的男人爬上了大巴车顶，正用石块砸天窗，玻璃已经裂开蛛网般的纹路。
他盯着车里的女工人，嘴角流着涎水，眼睛里全是疯狂的红光。
“车里有女人！”
男人的嘶吼声隔着玻璃传进来，女工人吓得缩成一团，浑身发抖。
“叶凡！”苏晚的声音带着哭腔。
“你看他的眼神！快救救她们！”
叶凡猛地挂挡加速，装甲车顶着前面的人群往前冲，硬生生开出一条窄路。
他抓起车载电台，对着麦克风吼道。
“大巴车司机！跟着我冲！别停！谁敢挡路直接撞过去！”
大巴车司机早已吓得魂不附体，听到叶凡的吼声才猛地回神，咬着牙踩下油门。
车头狠狠撞开一个试图攀车的难民，轮胎碾过地上的杂物，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啊——”车顶上的男人没站稳，惨叫着滚了下去，瞬间被人群淹没。
但更多难民涌了上来，有人拦在车前，有在地上哭嚎，更多人则红着眼扑向大巴。
装甲车的速度被迫降到最低，叶凡甚至能看清他们干裂的嘴唇和凹陷的脸颊。
“这些人……”陈教授看着窗外一个抱着婴儿的女人，孩子已经饿得没了哭声，女人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装甲车，里面没有愤怒，只有麻木的绝望。
他别过头，声音发哑。
“他们也是被逼的……”
“被逼也不能害人！”苏晚指着大巴车。
那里又有几个难民爬了上去，车窗玻璃已经被砸出一个小洞，一只脏手伸了进去，抓住了女工人的头发。
“你看！他们要伤人了！” 影杀突然开枪，子弹擦着那只脏手的指尖飞过，打在车顶的铁皮上，溅出火星。
扒窗的难民吓得嗷叫一声，手猛地缩了回去。
“警告射击，别逼我们下死手！”影杀的声音透过车窗传出去。
叶凡趁机猛踩油门，装甲车像犁地一样冲破人群，终于开出了难民最密集的区域。
他透过后视镜看到，大巴车也踉踉跄跄跟了上来。
车身侧面挂着两个没掉下去的难民，正疯狂地拍打着车门。
“还有一公里就到检查站了！”
叶凡吼道：“再坚持一下！”
可就在这时，前面的人群突然分开，几个拿着砍刀和钢管的壮汉站在路中间。
为首的男人举着刀，对着装甲车比划着，嘴里骂骂咧咧。
“是暴徒混在难民里！”影杀的枪口瞬间锁定为首者。
“他们想借难民挡路！”
叶凡眼神一凛，将油门踩到底：“挡路者死！”
装甲车的引擎发出怒吼，朝着那几个壮汉冲了过去。
车窗外，难民们的哭喊声、大巴车的鸣笛声、暴徒的吼叫声混在一起。
“砰！”一个玻璃瓶突然从左侧楼顶砸下来，瓶身裹着布条，火焰在瓶口跳动，拖着火星朝装甲车车顶坠落。
“燃烧瓶！”苏晚失声尖叫，下意识抱头缩成一团。
叶凡根本来不及回头，左手猛地推开车窗，身体半个探出去，右手双枪瞬间举平。
“砰！砰！”两声枪响几乎连成一线，子弹精准击中半空中的玻璃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