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春水打完清源三县以后,下一个目标就是攻打长乐县,解救乐家堡。但这跟你来青楼赎买花魁有什么关系?”林白无奈问道。
李长风再次举杯饮茶,这茶不像是茶,倒像是酒。
林白忽然想起来,按照小二所言,李长风应该在此处饮酒很多天了。
难道他自己出了什么事吗?
“天字楼有一姑娘,唤为紫菱,被无尘看中,我想在他回来之前,替他赎下来。”
李长风平淡的语气中,透露着一丝忧伤和希冀。
似乎他现在能为乐无尘做的,只有这个了。
林白沉默了,许久又问道:“将那位姑娘赎下以后,你打算怎么办?”
李长风语迟,摇了摇头。
“你也算是镇魔司的一员,既然这么担心无尘,为何不跟我一同出征?把无尘救回来?”
李长风自顾自的倒茶,只是默默听着林白说话,却不回应。
“你未来不是想坐上东琅大将的位子吗?眼下妖魔入侵,凭你化相境中期的实力,以及李家的支持,很难不扬名立万。”
说到这里,李长风动容了,满目都是悲伤和怨气,胸腔起伏,咬牙切齿道:“我被禁足了,李家将我禁足了,剥夺了我的一切权力!”
“为何?你不是李家长子吗?”林白皱眉问。
李长风点头说道:
“我虽是东琅李家长子,但东琅李家本身却不是主脉。”
“妖潮爆发那天,身为家主的父亲失踪了,京城李家空降了一个管事人和几名实力强横的高手,让京城李家的嫡系接替了我的一切资源。”
林白满脸震惊:
“京城李家这是想鸠占鹊巢?借用东琅李家的资源扶持京城李家的人?”
“可你们东琅李家也算家大业大,就没有人站出来反抗他们?”
“反抗?”李长风自嘲道:“知道我为何这么努力么?就是因为我父亲本身并没有觉醒,大家一直对他颇有微词,只是介于他长子的身份没说什么。”
“这次妖潮爆发,父亲失踪,无一人愿意站出来探查,更没有人反抗京城李家。大家似乎都想抱上京城李家的大腿。”
“我本想去镇魔司从戎,可李家收走了我的一切身份证明和钱财,连东部传送阵也派人把守,不允许我离开东琅府。”
林白低头沉思,换句话说,李长风只能在东琅府附近转悠,哪里也去不得。
“不对呀,那你买玉逢春的钱哪里来的?”林白奇怪问道。
李长风解释道:“那是陈家前几天给的贡费,我直接让他们折算成了票子,你不也有二十万么?”
林白恍然点头,又问道:“你舅舅呢?石大将不管你?”
李长风摇摇头,“自我母亲去世,舅舅就一直不待见李家,自然对我从来不照顾。”
林白点头,那倒是,和你比起来,石大将对我倒像是亲外甥。
林白唤人送上酒菜,与李长风这个丢了父亲还被人截胡的倒霉蛋碰杯。
“那你还想不想离开东琅府?”
李长风闻言一愣,“你是说,让我参战?”
林白点头。
“当然了!可你有办法送我出城?东部传送阵被卡的死死的,西部传送阵只能是官名在身的人才行。”
“那你就别管了,山人自有妙计。”林白一副老神在在,宝相庄严的样子。
李长风皱着眉头,没有多问,又和林白碰杯,良久后说道:“行吧,那咱们就等到晚上封册大会,赎回紫菱。也不知道十万两银子够不够。”
“你先等等。”林白放下酒杯,“十万两?两百四十坛玉逢春不过几千两银子,你哪里要花十万两?”
“玉逢春??”李长风嗤笑,看向林白的眼神仿若看一个雏鸡,“区区几坛玉逢春就想带走五楼头牌、花魁之王?你也太小看这天香楼了。”
“紫菱是花魁之王?不是还没评选吗?”
李长风放下酒杯,没有了刚才那种抑郁情绪,反而端起神态,如同一个严格的教书先生一般,说道:
“天香楼乃是东琅府第二,竞选的头牌,也都是出自天字楼的清倌人”
“她们个个知书达理,才貌双绝,不少人都是豪门贵子或者官场达人的心头之好。”
“年前小灯市节已经初选出二十位头牌花魁,今夜要从这二十位之中优中选优,选出真正的花魁之王。”
“你以为,区区数千两银子就想把人带走?”
林白皱了皱眉,“那也用不着花这么多钱。十万两银子赎个人……”
当初自己修炼紫金阎魔体才用了不到四万两,这一个清馆女子,就值十万两?
真就镶金的是吗?
有这种技术,那老子也想打个铁的,到时候就像手摇拖拉机一样……
李长风又说道:“十万两是全数,我和天香姥姥商量好了,用十万两把紫菱捧起来,夺得花魁之王,然后再买下玉逢春,对完宣称拿到玉牌,届时天香楼名利双收,便可顺水推舟,让我把紫菱带走,成就佳话。”
“……闹了半天,炒作呗?”
李长风一怔,点头道:“嗯,也可以这么说。鸟魔袭击北城,官府强迫富商交钱捐物,重新修筑,这天香姥姥预料今年行情势必不好,见我如此迫切,就想顺手打个秋风。”
……
戌时已到,彩灯初上,五座字楼灯火通明。
林白倚楼而望。
今日虽没有往年那般人多,但也称得上热闹非凡。
不少有钱的豪绅或许是近日被勒索的心痛,反而愿意在此处大施手脚,寻得一同样失落寂寞的佳人,一起于花前月下宣泄彼此心中的烦恼。
更何况,今日还是一年一度的天香花魁封册大典,二十名头牌竞选花魁之王,一人胜出,就会有十九人失落。
机会大大滴呢。
“来了,你看!”李长风举着酒杯示意提醒道。
天香楼前的长街上,远远看去,一长串花车组成的车队,正吱呀呀的缓慢驶来。
每个花车都是由八名脊背精光的强壮力士拉纤,花车上花团锦簇,一个个衣着丰盛的妙龄女子或站,或立,或端坐其中。
她们各有特色,有的笑容典雅,端坐大方,有的气质清冷,冷眸凝视,有的娥眉紧蹙,一脸生涩和慌张的样子,颇为惹人怜爱。
“不愧是选出来的花魁!真是称得上仪态万千!”
两边的人群纷纷为花魁们喝彩,不少车马匹夫趁机狂吹口哨,现场好不热闹。
林白扫视车队,问道:“哪一个是紫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