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一边嚼,一边啄着脑袋,说道:“有道理呀,我听说,这主持火枫观的行海道长,是京城白马观的行真道长的师弟。江湖没有不透风的墙,料想他们也会收到一些风声,不会不防范的。”
她咽下一口肉馅,继续说:“兴许他们也会暗中下单,雇人保护。”
“雇人保护......”
林白沉思,那些皮甲人确实不像是正经护卫,还真有可能是道观雇来的。
看来,今日这道观确实有大事发生。
“咱们要不要绕开?”林白问。
“不绕。”少女摇头:“你不是说,他们人不多吗?正好拿来热热手。”
“也好.....”林白点头。
那些人的身手,在江湖上或许算得上是好手,但对于拥有“百年刀法修为”的自己而言,实在不怎么样。
两人继续前行,林白想起了什么,忽然问道:“你肚子难不难受?”
少女侧头一看,奇怪道:“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没,没什么,一会打起来,万一身体不舒服,容易出事。”
少女只道是林白关心,嘴角一翘,挺身道:“用你管?”
可她心里却觉得,今日“张生”的表现有些奇怪。
太热情了。
随后两人遇到那伙皮甲人,林白和少女早有准备,干脆利落的解决了他们。
“他怎么知道你叫张生?”
少女狐疑地看着林白,刚才那皮甲人临死前,指着自己这位青梅竹马喊出了名字。
林白在路上就把理由想好了:“他们在这里拦截,自然也知道咱们的名字。”
“是这样吗......”少女沉思地擦拭剑身,若有所思。
两人收拾一番,出了林子。
恰在此时,林白肚子传出咕咕的声音。
少女巧目倩笑,戏谑道:“让你吃你不吃,我可没给你留包子。”
林白摇摇头,肚子饿意味着时间快到了,而他烦躁的是,距离火枫谷还有四五里。
任务怕是来不及了。
他暗暗懊悔,其实早该想到了,既然自己在火枫谷进入幻境,那么出口就极有可能也在火枫谷。
没办法,他只好一边走,一边和少女闲聊,等待这一次重置时间。
可两人走出了两三里,林白发觉自己几乎快饿过劲了,也没有出现场景重置。
这让他不由得开始思索,是不是就像打游戏一样,自己通过了某个关卡,获得了额外的时间,或者类似存档点更新之类的情况。
就在这时,沉思中的林白忽然发觉少女不见了,回头发现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面色发青,嘴唇发紫,浑身颤抖,额头冒出许多冷汗。
又出现这种症状了?
林白大惊,急忙上前,少女控制不住身体,向前倾倒在他的怀里。
手臂传来温度,她的身体变得和上次一样的冰冷。
“有毒......食物.....有.....”
少女艰难地张了张嘴,气息微弱得像风中残烛。
有毒?
食物有毒?
包子也有毒?
这怎么可能?!我之前明明吃过那些包子的
林白脑筋疯狂转动......不对,不是包子,不可能包子和糖葫芦都是一样的毒.....没错!是糖葫芦,在出发之前,她自己就已经吃下了三串糖葫芦!
是那三串糖葫芦有毒!
一瞬间,过去的记忆如胶卷插入播放器中开始倒映......
那个卖糖葫芦的小贩有问题!
上次找他时,他神色紧张,相当不自然,更没有在人流渐渐多起来的集市上叫卖!
.......
第二十一次苏醒。
“吱呀呀,吱呀呀......”
耳边就传来木床摇晃的熟悉声响。
林白深深叹了口气。
按照时间,此时少女应该已经已经在西城门的枫树下,吃下糖葫芦了才对。
那她岂不是必死了?
“公子醒啦?”雯雯俯身凑了过来。
“问你个问题,如果有人不小心服毒,还剩不到1个时辰身亡,怎么办?”
“怎么,公子要给人家喂那种毒吗?”雯雯撑着他的胸膛,笑嘻嘻道。
“别闹!”
“这还不简单,催吐呗。”
“怎么催?”
“楼里常备催吐的草药,煮上一锅,放凉了灌肚里就行。”
“那得花不少时间吧?有现成的吗?”
“那可没有,只有到了下午,嚒嚒才会让人去备,现煮的话,得一个多时辰。”
“......说了等于没说。”
“公子你......哎!公子跑那么快干什么嘛......讨厌,门也不关,人家都被看光了,哼。”
林白提上裤子就跑。
一边跑,一边兜上袍子。
顺便将银子砸到龟公的脸上,龟公露出幸福的笑容。
他想明白了。
所谓的时间重置,其实是连锁反应产生的误会。
原主张生,本就不打算去做火枫谷的任务。
他连少女送的刀都给卖了,卖来的银子用在窑子里快活,逍遥了好几天。
而他之所以让龟公叫醒,一是因为确实喝多了,醒不来。
二是他要确保一件事情,那就是少女必须被皮甲人半路截杀!
至于他这么做的原因,目前还不知道。
或许就是皮甲人说的,这本就是某个局。
少女在枫树下等他,吃了有毒的糖葫芦。
先前几次,少女等不到原主,便独自一人行动,遇到了早已等候的皮甲人。
林白评估,少女实力不弱,即便打不过那些皮甲人,逃跑也是很有可能的。
可偏偏这个时候,糖葫芦里的毒性发作,少女不能敌,最终死于皮甲人的刀下........
没错!
先前每一次时间重置,不是时间到了,而是少女被那伙皮甲人杀死了!
即便是侥幸取胜,也会像前两次一样,毒发身亡!
唯一想不通的是,上一次的毒发时间,似乎延迟了。
林白奔走在大街上,到处寻找那个卖糖葫芦的小贩。
还是老位置,那小贩坐在两家店铺中间,抱着插满糖葫芦的草垛,低着头,不停地叹气。
林白抓起他的领子,硬把他拽到一处僻静胡同里。
小贩看着这个凶神恶煞,头发两边微微发黄的不良青年,满眼惊恐,毫无抵抗之意。
“说,为什么在糖葫芦里下毒!”林白将他按在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