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兵集训营，主任办公室。
袁罡正烦躁地来回踱步。
今晚的实战训练，本该是他这个负责人最清闲的时候，学员们自主行动，教官们轮班监控，一切都井井有条。
可他心里就像是压着一块大石头，堵得慌。
这一切，都源于陆鸣这位总教官。
自从陆鸣和他的那群“助理教官”接管集训营以来，这里的一切都变得陌生而疯狂。
地狱般的训练，血腥的直播，还有那份让他至今都心有余悸的“古神教会据点图”。
他总觉得，陆鸣在下一盘大棋，一盘足以颠覆整个大夏格局的大棋。
而他，以及整个集训营，都只是这盘棋上的棋子。
这种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感觉，让他这个身经百战的老兵感到极其不爽。
“铃铃铃——”
桌上的加密电话突然响起，刺耳的铃声吓了袁罡一跳。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眉头皱得更紧了。
“陈牧野？”
袁罡心中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接通了电话。
“老陈？给我打电话？”袁罡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一些。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传来陈牧野低沉而沙哑的声音：“老袁，我需要知道一些事情。”
“说。”袁罡的表情严肃了起来，他听出了陈牧野语气中的凝重。
“苍南市的这次实战训练，到底是怎么回事？那群新兵......尤其是林七夜和安卿鱼他们的小队，到底是什么来头？”
袁罡的心猛地一沉。
果然，还是和集训营有关。
他揉了揉太阳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难道要告诉陈牧野，这群新兵都是被一群非人怪物操练出来的疯子吗，陈牧野自己给葛力姆乔和赫丽贝尔担保的，他自己不知道么？
“他们......完成了任务。”袁罡斟酌着用词，“表现很出色。”
“出色？”电话那头的陈牧野冷笑一声，“何止是出色。他们五个人，其中还有一个没出手，就解决了一个‘海’境中阶的‘神父’。老袁，你管这叫‘出色’？你是不是在跟我开玩笑？”
“什么？！”袁罡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眼睛瞪得像铜铃，“你说他们干掉了一个‘海’境中阶？！”
他只知道林七夜小队的目标是b+级据点，负责人是“海”境，但具体什么实力，他并不清楚。
现在听到陈牧野确认是“海”境中阶，他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五个“盏”境的新兵，干掉了一个“海”境中阶的强者？
这他妈的已经不是天才了，这是神话！
“看来你也不知道。”陈牧野的声音里透着一丝失望，“我还以为你这个集训营负责人能知道点什么内幕。”
“我......”袁罡一时语塞，他感觉自己的脸火辣辣的。
是啊，他是负责人，可他对这里发生的一切，知道的甚至可能还没一个旁观者多。
“老陈，你听我说，事情比你想象的要复杂得多。”袁罡深吸一口气，决定透露一些信息，“这群新兵，他们的训练方式......很特别。你们136小队出来的这群神秘来客，也不是普通的守夜人。”
“我看到了。”陈牧野的声音愈发冰冷，“就在刚才，我们小队被一个未知的存在锁定了。那股威压，我这辈子都没感受过。如果不是对方手下留情，我们六个人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嘶——”袁罡倒吸一口凉气。
他立刻想到了那个叫萨尔阿波罗的粉毛科学家，想到了他视线扫过时那种被当成“素材”的冰冷感。
“那个存在......是不是也和新兵有关？”陈牧野追问道。
“是。”袁罡艰难地吐出一个字。
电话那头，陈牧野和他的队员们，集体陷入了死寂。
赵空城张大了嘴巴，手里的烟掉在了地上都毫无察觉。
红缨的身体微微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极致的震惊。
他们猜到了，但当猜测被证实时，那种冲击力还是让他们难以承受。
“让他们变成这样的教官......到底是谁？难道？真的？”陈牧野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是......是你们136小队的那个新人，陆鸣。”
“......”
这一次，电话那头是长达半分钟的死寂。
袁罡甚至以为信号断了。
“老袁，”陈牧野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恍如隔世的飘忽感，“你确定你没疯？”
“我很清醒。”袁罡苦涩地笑了笑，“至于你说的那个恐怖存在，还有其他几个同样恐怖的家伙，都是他的‘助理教官’，和葛力姆乔以及赫丽贝尔一样，不知道陆鸣总教官从哪找来的，按照计划，恐怕他们也会加入你这个136小队吧。”
“和葛力姆乔......赫丽贝尔一样？”
陈牧野喃喃自语，他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正在被一块块地敲碎，然后重组。
那个在他事务所里插科打诨、时不时还跟他耍无赖的青年，那个锻造出斩魄刀、改变了他们小队命运的青年，竟然......竟然是这群怪物领袖？
他身后的赵空城、红缨、冷轩、吴湘南、司小南、温祈墨，六个人脸上的表情，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震惊？骇然？荒谬？
所有的词汇在这一刻都显得苍白无力。
他们面面相觑，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同样的茫然。
原来，他们所以为的“支援”，真的只是一场笑话。
原来，他们所以为的“怪物新兵”，真的只是陆鸣的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