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修并未回话,而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仿佛在说我就是这么说了你又能奈我何。
“你......”宁渡吃了瘪,气到双手都在颤抖,“仗着你是兄长就这么欺负人,还有没有天理和王法了。”
宁修嘴角扬起,“若是不满,你也可先我一步降生,届时换我任你磋磨差遣,如何?”
“好是好,但这是我能决定的吗?”宁渡气到不想跟他坐在一起。
他起身来到南絮左侧,“阿絮,我和你换换位置,坐那边我一点胃口都没有。”
“好。”南絮往右边挪动了些许,腾出位置给宁渡。
其实见他们兄弟二人这般玩闹,她不知道有多羡慕,有一个弟弟跟自己拌嘴是件很美好的事,这是多少财富的换不来的。
宁修本就格外注意南絮的一举一动,见她眼眸微阖,眼睫上泛着几抹晶莹。
慌忙取出怀中的丝帕递了过去,“我和阿渡一向如此,与你没有半分关系,你无需感到自责。”
南絮刚要接过帕子,听清他的话不由有些迷茫,“你说什么?”
宁世子这话是何意?
“你不是因我和阿渡拌嘴,这才......”
“这误会就大了。”南絮笑了,笑得尤为苦涩,原本悬挂着的泪珠也因她的动作落了下来。
宁渡拨开宁修的手,将自己随身携带的帕子取出,轻轻擦拭着南絮的脸颊。
边擦拭还边瞪着宁修,“宁修,你日日忙碌人影就见不到,怎的今日如此清闲?”
连大哥都不叫,改为连名带姓,宁修有种将他踢飞的冲动。
只是碍于南絮在场,不想让她认为自己是那种蛮横之人。
他缓缓起身,语气显得阴沉,“宁渡,你跟我来。”
说完直接走向后院,并留下两名护卫看着宁渡,防止他偷跑。
说实话,宁修临走前那阴恻恻的眼神,确实让宁渡有溜之大吉的想法。
可阿絮还在这里,他若是走了就见不到阿絮了。
所以为了阿絮,哪怕是龙潭虎穴他也要去闯一闯。
将帕子塞到南絮手中,他叮嘱道:“你现在会医对不对,内伤外伤之类的可会诊治?”
南絮点头:“你受伤了?”
“现在暂时还没有,等会儿就不一定了。”
宁渡视死如归的起身,在两名护卫的看护下走向后院。
穿过长长的廊道,是一片翠绿的竹林。
此时,宁修正站在竹林中目视前方,颇有些心绪不宁。
宁渡走到他身后,不自觉缩了缩肩头,“大哥,阿絮还在这里,今日能不能不打脸?”
宁修继续望着前方,并未回过身,“南絮的生母,可命人查过?”
一听到南絮的生母,宁渡就知道自己大概是躲过了这一劫了。
一扫刚才的怯懦,他事无巨细地道出有关南絮生母的线索。
“南絮生母名唤温言月,是个毁去容貌的妇人,与进京赶考的南峰相识并结为夫妇,温言月自入京后便不曾出过南府,所以有关她的消息是少之又少,目前查到的也就只有这么多。”
“温言月。”宁修低声默念,这个名字好生熟悉,可一时就是想不起。
“阿渡,可知那南峰是在何处遇见温言月?”
“就在离此不远的小镇,只消一个时辰便可到达。”
“竟有如此巧合之事。”宁修内心巨震,心中似翻起惊涛骇浪,久久无法平息。
他取出令牌交给一旁的青安,“去,彻查有关温言月之事,任何蛛丝马迹都不可放过。”
直觉告诉他,或许那毁了容貌的温言月就是失散了十几年的姑母。
否则为何遍寻多年,仍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大哥,你是怀疑阿絮的娘亲就是我们的姑姑?”宁渡站在那里,一张脸变得煞白。
若真是如此,那阿絮就不就是姑姑的女儿,他们的表妹。
这怎么可能。
他摇头道:“人有相似,你不能因为她长得像姑姑,就认为她是姑姑的女儿。”
虽然当年姑姑出事的时候他年纪尚小,但也仍记得姑姑那肆意洒脱的模样。
那样的姑姑光彩夺目,世间没有几个男子能配得上她。
反观温言月,容貌尽毁不说,性子还畏畏缩缩。
被南家那老虔婆磋磨得不成人样,甚至连夫婿都守不住,还让唯一的骨肉至亲被送到庄子自生自灭。
若温言月真是姑姑,她绝不会这般懦弱可欺。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若她真是姑姑,为何回了京城却与宁王府形同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