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他这犹豫思考的神色，一下子却惹恼了桌旁那位黑熊一般的长老。
对方将酒杯往桌上一砸，还好控制了力道，没有砸碎。
大声喝道：“我说老孔，当师傅就要有当师傅的样子。你要是早早说明白了，这徒弟我是万万不会让你的。”
十坛灵酒算怎么回事？
无非是老友间心态不平衡，说几句找找平衡罢了。
一个天赋极佳的弟子，哪是十坛灵酒能换得了的？
孔炎被这么一训斥，一下子也恼了。
“十坛子灵酒，稍后我就吩咐人送你府上去。另外，季长青是我孔岩的弟子，如何教导是我孔炎的事，用不着你来多言。”
现场气氛一下冷了下来。
其他几位长老赶忙出言：“哎，老孔老孔，莫急。老黑也没其他意思。”
而被称呼为老黑的身材健硕的长老，名曰黑魁。
此刻黑魁长老冷哼一声，也没再多留，端起砸在桌上的酒杯，起身举起至胸前，将酒杯中剩余的酒液一饮而尽，随即拱了拱手，大踏步地离开。
其他几位长老这时也不知该说什么，相互间拱了拱手，也很快告辞离开。
这事孔炎确实做得有些不妥。
本来，一个天赋绝佳的年轻子弟，按正常途径上报到道院，拜入谁门下肯定要商讨一番。
结果呢？
他先把人截流了不说，还说好和黑魁长老公平竞争，结果又耍手段把人灌醉，提前收下了这么个天才弟子。
可收下后又是这副态度，也难怪其他诸多长老看不惯。
酒桌上恢复了冷清，孔炎也端起面前的灵酒一饮而尽，随即长长的唏嘘了一口气：
“这叫什么事啊！”
啪的一声，酒杯被拍在案桌上化为瓷粉……
……
回到竹林小院的季长青，打开食盒。一层一层的食盒里堆满了肉食。
往桌上一放，两个小丫头嗅着鼻子就围了过来：“少爷少爷，这什么肉啊，这么香？”
“什么肉？妖兽肉。不过你们就别想了，就你们这小体格，吃上一口怕不是直接要流鼻血了。”
季长青摆手，拒绝了两个小馋猫，吩咐她们把食盒收起来。
三天时间，说快也不快，不过一日多的功夫，季长青便将食盒里的高级妖兽肉一扫而空。
在这妖兽肉的助力下，先前修炼达到一流武道境界的他，硬生生被推进到了先天境界。
直接体现为肉体力量，不依靠任何术修仙道的法术力量，仅凭肉体，随意一拳挥出便有千斤之力，这便是纯粹的先天武道修为。
三日后，季长青再次来到孔炎师傅的府邸。上次迎接他的那两人，神态比之前更为恭敬。
俗话说，从下人的态度便能看出主人的态度，想来这位便宜师傅对自己的态度应有了些改变。
在后院一个半地下的巨大修炼室内，师徒俩算是第一次单独坐了下来。
“徒儿，上次让你受委屈了。”
孔炎一副面露愁苦之态，似有不得已的苦衷。
至于究竟如何，恐怕只有他自己清楚。
‘好嘛……’季长青只得赶忙站了起来，露出一副慌乱的样子，一边摆手，一边微微躬身道：“哪里哪里，师傅，徒儿没受什么委屈。还要多谢师傅赠予的妖兽肉，徒儿感觉身体似乎都强壮了几分。”
听到季长青这么一说，孔炎立马将目光投向他。
紧接着，季长青陡然感觉到一股精神力微微探测而来，这让他不由得眉头一紧。
‘又要拿这种精神力探测我吗？’
这让季长青心中陡然升起憋屈之感。
还好，这次精神力刚还没接触到，便立马收了回去，似乎其主人也意识到了不妥。
孔炎面上带着些不好意思，不过也没有解释的意思。
习惯了。
忘了现在他这徒儿已经迈入仙道，已然能察觉到精神力窥探。
还好收手的及时。
至于之前，他虽用精神力窥探，却没认为当时还未入仙道的季长青能够察觉。
可惜季长青并非普通人，但说破此事也没意思。
此刻看着季长青体内滚滚的气血，以及仿若钢筋铁骨般的肉身，孔炎心中有些疑惑：‘这妖兽肉效果有这么好？’
他眼中的疑惑一闪而过，很快便不再理会。
体魄强一点又能如何？
那妖兽即便体魄强横，不还是被猎杀，沦为桌上的肉食！
说到底，与其把时间浪费在锻炼肉体上，不如多钻研自身术法。
术修仙道，终究以术法为先！
这么一想，孔炎便将季长青强壮的身体归结为天赋异禀，对于术修仙道而言，似乎并无大用，于是便没再多在意。
“长青，把天外陨火放出来给为师看看。”孔炎这是要正式开始指导了。
两人坐定后，季长青周身法力涌动，很快，一颗凝为实质的天外陨火陡然浮现于身前。
这颗天外陨火，比刚炼化时又大了几分，已然有苹果那般大小。
看着这天外陨火，孔炎似乎回忆起了什么，交代道：“长青，这天外陨火的强大，你可莫要不当回事。此法并非源自道院，而是我孔家一位前辈猎杀了一群拥有神鸟精卫血脉的火焰鸟，自火焰鸟身上所得。
为师当年也算是孔家当年的天才子弟，侥幸获得了这则法术真种的炼化资格。
得到了这则法术神通后，为师可谓是日夜祭炼，精进修为，方才成为这道院的八大长老之一。
而所谓的天外陨火，便是为师在原初的法术之上，通过属性转换之法再行修炼得来。你师兄孔毅拜我为师，便是希望从我这里得到一则天外陨火的法术真种，进而冲击四象境。”
说到这儿，孔炎眉目间流露出些许自傲，毕竟自己修炼得来的天外陨火，能让另一位孔家子弟看中，这显然让他颇为自豪。
随后，他目光看向季长青，什么都没说，又像是什么都说了……
‘原来那孔毅言语间针对自己，竟是因为这则天外陨火的法术真种。’
这一下，什么都明白了……
‘好吧，那这师傅现在以这种暗示的方式说出来，又是什么意思呢？’
季长青低垂着眼帘，眼底神色微动，只是静静地待在原地，一副恭听师傅训话的模样，并未有其他反应。
他觉得，要是师傅有什么目的，肯定最终会忍不住说出来的。
果不其然，随着时间缓缓流逝，孔炎再次开口：“长青，这是为师当初在孔毅拜师时答应他的，此番这般，算是为师失约了。
可是天外陨火分离给你后，短时间内很难再分离出第二则法术之种。
所以长青，你看等你修炼到了一定程度，能不能分离出一则法术之种，交给你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