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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都市言情 > 山精女人 > 第172章 尿臭土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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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屁股大芹可不肯轻易相信,穿着露屁股裤子偶尔出现在华子他们的地头。

到了耲谷子小豆的时候,几乎天天在他们地头转悠。

蔡香萍:“淑云,你就直接告诉露屁股大芹吧。今年咱们都在自家吃饭,再没猪肉炖粉条子了。见天露着屁股满地转悠,也不嫌磕碜。”

华子接过话茬儿:“自己家刚穿几身好衣裳,就笑话人家。”

蔡香萍:“你别来揭短。我家姑娘是穿过露屁股裤子,像她这样啦?”

华子:“这个大芹怎么和康立梅一点都不一样啊?”

田淑云:“大芹像她妈。虎巴登的就长个吃心眼。康立梅像她奶奶,能干会过日子。娶媳妇这玩意儿可得看看啥根儿,娶了虎巴登,三辈儿断不了傻气。你看康小皮康小毛都他妈二虎吧唧的。”

蔡香萍:“幸亏老康回去做饭去了。要不然非挠你!”

华子问:“那你说,康淑君、康荣像谁?”

田淑云:“像人家爹呗。宁娶养汉精,不娶虎巴登。你说老康怎么过不起日子来呀。”

柳子富:“她他妈的,又是虎巴登,又是养汉精呗。”

哈哈哈哈……

收工的时候,田淑云还真冲着康立芹喊了一声:“以后别转悠啦。我们今年再也没有猪肉炖粉条子啦。”

这句话还真奏效,露屁股大芹再也不来转悠了。

没过几天,康立芹又出新闻了。

她被妹子康立梅挥着锄杠打得鬼哭狼嚎,满地跑!

康立芹就是田淑云所说的虎巴登女人。馋得难以自制,懒得肉都带不得。据说,康家富贵荣华,只有老四康华肯干能过日子,但早已搬走了。康富一家连搬家都懒得动。外号三懒子的康荣是搬家了,可又被查公安抓回来了。

康富当队长搞破鞋,但他只要是女人就行,饥不择食。康荣穷得叮当响,却专门惦记好看风骚的女人。

康立芹懒得出奇,馋得难耐,蘑菇崴子屯儿的男人没一个能看得上她的。蘑菇崴子屯儿这地方有一个女人真的像老母猪都非她康立芹莫属!她要不是露着屁股走出来,没人会想起她。可是联产承包之后,他们那个组康立梅说了算,不干活儿不行!所以屯里地里才出现露屁股大芹的身影。

去年康富这个组产量能超过破鞋生产队,除了康富故意吹嘘。实际还是康立梅梁老小儿的功劳。

虎巴登也有虎巴登的心眼儿。从打开始种地,她就在妹子跟前找各种借口不干活儿。

铲头遍地,康立梅也学华子他们,分垄头。生产队是完不成铲地任务要扣钱,康立梅是轻则一顿骂,重则一顿锄杠!

康立芹可不管你分不分垄头,到了地里铲一会儿,把衣服铺在垄沟就睡觉。梁老小儿去查垄,才把她叫了起来。

刚铲头遍地,小苗还没没脚踝。康大芹看着梁老小儿,抓住他就想亲亲他。梁老小儿吓得扔了锄头,提着裤子就跑!

这下可把蒙钩子康立梅惹急了!她连蘑菇崴子屯儿第一骂都敢揍,还能饶了露屁股大芹!挥着锄杠,满地追打!

把大芹一顿臭揍!康立梅和梁老小这小两口儿和康荣康富再也走不下去了。

事实上,联产承包进行到第二年已经开始出现分崩离析的前兆。大帮哄有生产队养着,勤懒都一样,尤其田淑云这几年,睁一眼闭一眼都过得去。可是一旦自愿搭组,很快就有人不自愿了。田淑云从家里到组里再到队里,制定了一系列制度。可以让蒋大牛逼、梁大山炮这些人想尽办法搭组把地种上。可是一到铲地,牲畜归棚,自家撸自家的锄杠,立刻原形毕露了。

蒋大牛逼两口子干不过一个铲地较慢的华子,梁立冬两天铲不出一垄地。梁大山炮铲地有自己的说法,起早铲地露水大,伤肾;天太热铲地,伤肝。铲地的最佳时间是在上午七点半到九点,下午四点到六点之间。其他时间一律听收音机……

田淑云制定的制度,娘们儿小队,保住全苗,夏锄虽然辛苦,却可以落实到人头。每人一条垄,到秋按垄头结账。

其他各组,按土地面积交够公粮,公粮地之外自愿交钱承包土地。梁立冬已经算计好了,自己的半垧地,只有五十斤公粮任务。也就是说这半晌地打四百斤苞米就够自己吃外带交公粮,再有富余够买干电池就行。

联产承包后他听收音机最大的收获是,打人犯法。社队干部没人再敢打他了。

听说兄弟粱老小儿跟他老丈人们分开了,他立刻有了新的主意……

华子铲地割地都不行,天天都很慢。柳子富最厉害,不但自己铲得好又快,还能拎着锄头检查别人的产地质量。

大家都累得跟三孙子似的,谁也没力气帮谁了。

张丽艳非得顶整劳力,可是天天顶月亮才回去。

直到二遍地产完,大家才算松了一口气。

华子扛着锄头往家走,张丽艳跑跑颠颠从后边追上来:“华子哥,铲地怎么没猪肉炖粉条子呀?”

“天天吃,到秋拿什么买新衣服?”

“长成我这样,又矮又胖。穿啥衣服也不好看。”

“那也不能出门露屁股吧?你这一春一夏干得不错。”

张丽艳挽上华子的胳膊:“华子哥,我妈又要搞破鞋。很可能把你甩了!”

“你给我滚一边儿去!有闺女这么说自个妈的么?”

张丽艳:“我说的是真的。今天她在西坡地地头坐在那儿也不干活儿,跟康荣嘻嘻哈哈哈聊了老半天。”

“谁?康荣?”

“就是康三懒子。他最不是好玩意儿。我听说他前些年跟着老马婆子,给人家弄出孩子来不养活。后来又使坏,把老马家逼得搬走了……”

张丽艳说康荣,华子不得不注意了。这家伙不像康富。康富虽然懒,好吃好喝,但没啥坏心眼儿。康荣可是又懒又坏。一搞联产承包,他虽然还没摘下坏分子的帽子,欠队里的贪污款也不了了之了。

“也许是你妈在操心为你们找对象呢!赶紧回家洗洗睡。过两天该给公粮地追化肥了。”

张丽艳:“我不用她给找对象!我大姐差点儿没让她害死。”

第二天华子老早就扛着锄头去了西坡地。

这片地紧靠着蘑菇崴子屯儿西北的山脚下,坡度不大。如果有拖拉机推土,平整开来就是十几公顷一等好地!不过现在还不行,这片地要追化肥,交公粮。所以田淑云才把康淑君、蔡香萍派到这里。

康淑君有大妞回来帮忙,昨天就铲完了。蔡香萍却还有两垄没落锄头。

华子铲了半截地,蔡香萍才来到。他们俩铲到地中间才碰头。

“华子,你是特意来帮姑姑的?”

“哼哼,我是来抓你搞破鞋的!”

蔡香萍:“呸!你要在苞米地跟我搞破鞋?露水还没下去呢,你不怕做病。呵呵呵……”

“人家康淑君都铲完了,你怎么剩两垄?”

蔡香萍:“老康那是昨晚大妞下班后帮她铲的。”

“你没坐到地头跟康荣打情骂俏?”

蔡香萍:“哦,康荣是来过。可是他找我有正经事儿。”

华子:“你就是不长记性。康荣那小子又懒又坏,他能有啥正经事儿?在学习班当坏分子那时候我没说过你呀。”

“华子,你别吃姑姑的醋。听我跟你说……”

华子:“谁吃你的醋!是张丽艳告诉我的,说你们俩嘻嘻哈哈坐地头不干活儿。”

蔡香萍:“我说那犊子玩意儿一大早就跟我噘嘴怄气呢。原来她早看见啦。康荣,看上我家二姑娘了。要撮合张丽艳和他家小春儿。”

“你答应了?”

蔡香萍:“你说,我家张丽艳长得三块豆腐高,跟个肉球似的。有人相中就不错了。”

华子冷笑道:“康荣算计的不错啊。娶了你二姑娘,顺手再把你拉进被窝儿。”

蔡香萍:“你放屁!我告诉你吧,康三懒子那玩意儿被马蜂蛰了以后就光剩尿尿了。瞎他妈撩饬,憋死他!”

“先别聊那骚磕儿,说正事儿。张丽艳虽然长相一般,性子可厉害。别忘了你大姑娘那事儿。你跟康荣怎么地没人管得着。年轻人搞对象,那得人家自己愿意。”

蔡香萍犹豫道:“你说张丽艳会不愿意?我看康小春儿挺好的。白白净净,大个儿……”

“呸,你就知道看小白脸儿。他家穷到什么样儿?能拿出一分钱娶媳妇儿?干活熊包,吃喝来劲儿。再加上又懒又坏又骚的康荣,那你闺女可有好日子过了。剩下那垄自己铲完!我们等着追肥封垄呢。”

“你放心吧。我就是爬着也把地铲干净了。”

土地封垄,蘑菇崴子屯儿人进入农闲季节。华子的大院外又热闹起来。砰砰砰的篮球声,每天下午都会响起来。

看球的,还是女人居多。不过今年在没有露屁股大芹来捣乱,她被妹子康立梅给打怕了。

田淑云看着场上奔跑的小伙子们问康淑君:“哎,老康,你真想让华子当你姑爷子?”

康淑君:“这还能有假?我家大妞闷,啥话也问不出来。华子……,这些话也不好直接问。”

田淑云:“你说你可真行,先跟人家干仗,后来跟大伙把人家扒光了看,现在又要当人家老丈母娘。华子那点玩意儿你算都熟悉了。”

哈哈哈哈……

康淑君:“哈哈哈……,你别放屁。那时候哪敢往这上想。我要是名声好点儿就上赶着问华子了。”

田淑云:“你不会托个媒人?”

康淑君:“我可不敢。我大闺女闷,万一不成,大家咋好意思在一起。”

田淑云:“大妞是不差着华子太那个了?”

康淑君:“嗨,不就是搞破鞋么。好男人哪个不搞破鞋?梁大山炮那样儿的,白给你你要不要?”

田淑云叹了口气:“唉,说的也是。”

康淑君:“你家老岳还不见起?”

田淑云:“我也不指望了。一副药几十块钱,这华子还不当大夫了。家里挣点钱都变药汤子了,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该批斗他。他们玩完了,我得回家了。”

田淑云一起身看见柳子富远远地坐在华子家的大门外。

“柳叔,你也来看他们打球啊?”

柳子富:“看不出子午卯酉。我是来问问华子,卡巴裆沟臭味儿小了,却出些骚臭山土豆子。”

柳子富说着从丝袋子里掏出几个姜黄色,类似土豆的玩意儿。

田淑云闻了闻一皱眉:“一股骚臭味儿,人能吃么?”

“你就知道吃,这玩意儿叫鬼督邮,可以做药材。”华子一身汗水光着膀子挤了过来。

田淑云故意抚摸着他的脊背:“都能治啥病?”

华子:“息风止痛,压惊养神。反正不治你家的病。”

柳子富:“那咋叫鬼督邮啊。”

华子已经认出这是上好的长白山天麻,价格不菲。不过现在当着这么多人,他可不敢说这玩意儿如何值钱。一旦说出去,那可造孽了,蘑菇崴子屯儿人能把它挖绝种!

于是开始编故事了:“督邮是一种官儿啊,三国里不是有张翼德怒鞭督邮么?在林子里尤其是黑天,要是忽然发现银光一闪一闪的,就有这玩意儿。传说有这玩意儿的地方下边必然埋着死人,所以有尿臭味儿。”

田淑云听得直起鸡皮疙瘩:“我的妈呀,柳叔,快扔它吧。”

华子:“别扔啊。明天得去卡巴裆沟看看,臭了两三年了。到底咋回事儿?”

粱老小儿:“拉倒吧,卡巴裆沟可邪性,我都不敢去。”

人们散去了,华子才把柳子富请进家门。

然后小心翼翼地把那“骚臭山土豆”放进炮制房前边的晾晒架子上。

柳子富说:“这玩意儿没啥用,扔了算了。沟子北坡林子里,一窝子一窝子的。”

华子仔细观察着架子上的天麻,还带着鹦哥嘴残芽,表皮黄绿,略带褶皱。芝麻点儿,肚脐眼儿,尿臭味儿到现在都没散去!

他兴奋地说道:“柳叔,今天得喝点。您捡到宝贝啦!”

柳子富有点发懵:“你小子说啥呢,一会儿鬼督邮一会儿又是宝贝。”

“进屋,边喝边聊。”

两个人坐到长条桌前,华子才说:“这玩意儿就是中药天麻,很值钱呢。刚才在大门外我没敢说,我怕那些人一旦知道给挖绝种了。”

天麻是一种珍贵的药材。通常一株一个麻,叫独麻;一株一窝麻,叫窝麻。采挖时,采药人挖出根茎,擦去外皮,蒸透,烘干便可以入药。不喜光,无根无叶,长着肥厚的块茎,躲在背阴的陈旧落叶中。

当年神农尝百草以疗民疾,尝遍九百九十九种中草药,唯独天麻未曾尝到。其实,每次炎帝采药时,天麻都会以风的速度,溜之大吉。越是难遇到的物品越有吸引力,越令人神往。神农再次去长白山采药,终于挖到了天麻。因其光秃秃的块茎,没有根须,神农便没太看得起,本想拿回去慢慢品尝,再了解它更多的习性和疗效。可是刚一伸手去捡天麻,天麻一下子跑了!神农生气,挖遍了整个长白山,终于在孤峰上找到了天麻。这次,为了防备天麻再次跑掉,神农手疾眼快,用他挖药的木箭扎在天麻的头上,天麻终于被俘了。后来天麻和木箭竟然长在一起,木箭成了天麻的茎秆。天麻又得了一个新的名字,赤箭。

华子喝了一口酒:“天之道,有余者损之,不足者补之。卡巴裆沟的野猪祸害了那么多好东西,谁知道竟然长出这么些值钱的玩意儿。蘑菇崴子屯儿真是宝地呀!”

柳子富:“可这玩意儿在别人手里就是骚土豆子根本不值钱呐。”

华子:“咱们悄悄把他采回来蒸透晒干切片,送到你二闺女那里去它就变成钱啦!”

柳子富脸沉了下来:“你的意思是把这钱悄悄存起来。”

华子:“叔,这是老天爷有好生之德,是蘑菇崴子屯儿的山林菁华,是给芸芸众生的。这种钱要是私昧了,我怕将来养了孩子没屁眼儿!跟您说实话,我早就眼馋机耕队那台东方红七十五了!”

柳子富一拍桌子:“行!你小子够爷们儿!我帮你挖,就按你说的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