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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都市言情 > 山精女人 > 第181章 无药可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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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荣越想越窝囊,大年夜,别人家吃饺子,他们爷们儿被白凌云整得吃屎!想到吃屎,还有哪个女人会搭理他?

百无聊赖,看啥都堵得慌。他悄悄一个人走出西南大路,信马由缰去了喇嘛庙。

喇嘛庙的路途比青松岭公社还要近,不过中间隔了一条沟,无法走动车马。然们去喇嘛庙,不是步行就是骡子毛驴。和青松岭乃至德化县城相比,喇嘛庙不同的是,这地方有火车站!因为有那条沟阻隔,一旦要走车要绕出几十里走青松岭。

刚过大年,买卖没开张,街道也没人。连火车站也没几个人影儿。

康荣晃荡着大个子,眯着老鼠眼睛,一身破衣裳在站前广场走了两三圈儿。广场周边有一排菜队卖菜的土坯房棚子。

康荣坐到菜棚子的土墙上,晒着太阳,长叹了一口气。

“要解烦心事,求人不如求己,求己不如求神。”

康荣吓了一跳,跳起来,转过身。

菜棚子储藏室的敞门里竟然走出一个人,一个老女人。老女人鹤发鸡皮,弯腰驼背,二目闪光,却穿着一身白茬的羊皮大衣。

“你是什么人?”

老妇人:“救苦救难,罗魔神使。”

惊惧之中,康荣把罗魔听成了萝藦。

康荣:“什么事儿都能求什么神仙?”

老妇人:“念想。男人想女人,女人想男人。穷人想发财,富人想当官,小官想高升。世间万物,无所不能啊。”

康荣信中狂喜:“老太太,还有这好事儿啊?”

老妇人:“要解心中事,你就跟我走吧。”

康荣再没多想,把老妇人从菜棚子里扶出来。跟着她向车站外走去……

联产承包一年以后,蘑菇崴子屯儿已经出现了二十来家单干户。华子他们这个破鞋生产队虽然都是女弱破烂,却是最稳定的。因为这些人一旦分开单干,谁家也没有单独种地生产的能力。尤其是康淑君蔡香萍两家,很有可能出现分崩离析,挨饿逃亡的危险。

田淑云虽然是个队长,但曾经的田大裤裆,丈夫不能干重活儿,还蹲了半年拘留。自己那队长也全靠华子和白凌云这些人扶持。她不过是还没当够从前那种说一不二的队长而已。

事实上华子在这个残余的生产队是最不稳定的因素。

三个破鞋女人都知道,说不定哪天华子跑进城里和满自由、元朝辉、赵国伟那些人混在一起,土地再也困不住他。最低限度,这小子现在在蘑菇崴子屯儿,单干也行,插组也行,怎么整都是香饽饽。

可是她们想留住华子的唯一办法就是加倍亲热,加倍关心,献殷勤投怀送抱。开足火力向华子发射糖衣炮弹!

种完苞米那天,康淑君拎着两瓶酒,一只烧鸡来到华子家。

“大妞嘱咐我的,有钱别忘了你。忙时候来给你烧烧炕。今天又分豆芽钱了,咱俩喝点。”

“婶子,你来之前洗澡打扮了吧。身上这么香。”

康淑君:“呵呵,你不傻。想不想亲亲我。”

“婶子,别人是越晒越黑。你是怎么晒都这么白啊。”

康淑君:“我可是卖豆芽的,就是水灵。城里那些人都叫我豆芽大姐。想没想好,什么时候给豆芽大姐当大姑爷?”

华子:“大妞姐都跟我说了。她根本没说让你来给我烧炕什么的。你就是惦记卡巴裆那点事儿!她还跟我说,等我俩结婚可能就不再种地了。我们打算开一家个人诊所。”

康淑君:“那可不行。你要不跟我们种地,这个生产组就散了。有你在大伙儿干啥都有劲儿。”

华子:“你明知道我要做你姑爷,还隔三差五勾搭我。”

康淑君:“什么叫勾搭呀?我天天给你打溜须,事事加小心,就怕你嫌弃我。你怎么还不知足?能不能当上你的丈母娘,你始终没吐口呀。”

蘑菇崴子屯儿娘们儿的放荡,超乎了来自大城市小流氓的想象。

挂锄以后,豆芽不能再卖了。青菜下来没人再待见绿豆芽子。

那辆东方红七十五,从打去年秋翻完毕我就没还回去。大队机耕队没处挣工分儿,都回去种地。所有农机没人经管了。

华子以为秋翻结束,白凌云就得来找我接手那台东方红七十五。可是从秋到冬,从春到夏,她就是不来。

田淑云又来找华子。

豆芽子不能再卖,库存还有四吨多绿豆。怎么办?

“你说也怪啦。机耕队已经黄了,白凌云怎么就不来找咱们啊?”

田淑云:“宝贝儿,你真要买那台七十五?”

华子:“那台拖拉机要到了咱们手里。除了耕地播种,还能推土、开地、修渠。用途大了。我惦记西北地种麦子都好几年了,可惜一帮老娘们劳力太弱。要是有了拖拉机,我们天天馒头烙饼!”

“我的天。你怎么敢想天上的事啊。来,让姐好好抱抱。”

华子推开黏黏糊糊的田淑云:“你得去大队给咱探探底。”

“我怎么说呀。”

华子:“我给你个电话通信地址,你给德化县糕点厂厂长打电话。就说咱们生产组有四十吨绿豆要出手。跟他问一下收购价格。白凌云要问你,你就说我正在跟农机局联系,要买最新式的一百马力农用机车。既能种地又能跑运输。”

田淑云:“我去也行。话我也能说。不过今晚你得给我留着。又到排卵期了。”

“还排卵期呢?这都多少次了?一点动静都没有。你是不当年受惊吓也做下毛病了?”

“怎么会是我?是不是你……”

华子:“你放——。我是大夫,自己有没有毛病会不知道?现在有钱了,抽时间去省医院检查一下。再不想办法,年龄就太大了。”

“你说你没爹没娘的。给我当儿子得了。”

“放屁。快去办事儿去!”

白凌云毕竟是个没城府的。听田淑云跟她一通白话,当时就跟着她一起来了。

大队机耕队全公社全县都留不住了。前进大队机耕队一台东方红七十五,一台东方红五十四,一台28马力轮式拖拉机。都得折价处理。

白凌云说:“你对那台耶特最熟悉。要是一起买下来,既能耕地又能跑运输。”

华子:“我们这个生产队,都是些什么人?两个没人要的寡妇,一个生不出孩子的队长。剩下都是弱劳力,你一下要我们买两台机车。大伙儿还活不活了?”

白凌云:“你就是赖着那台东方红七十五吧?”

“多少钱卖吧?”

白凌云:“当年农机局分配给大队是一千五百元。上级相关处理文件上规定,折旧处理不得低于一千元。”

华子:“带不带农具、推土铲?”

“都带着。那个推土铲从打进来就没用过,还是新的。对了,还有两桶柴油和一些机油。”

华子:“就这样,我们买下了!五天之后我和淑云姐去大队交钱。”

白凌云:“那台耶特你们不买?”

“落后不吉利。不买。”

如果在春耕那时候,豆芽值钱好卖。华子他们的绿豆能卖到四毛钱一斤。可是现在要大批量出售,还只有糕点厂一家收购。一斤少卖了一毛钱,三毛钱一斤。华子才不会干这种傻事,这些绿豆只要过了八月节就是白花花的豆芽!

他让二妞支出一千块天麻钱,然后把绿豆悄悄存进了赵国伟单位的库房里……

一台八成新的东方红七十五链轨拖拉机,稳稳地落进了华子的手。

拖拉机开到生产队大院那天,蘑菇崴子半个屯子人都来看热闹。花多少钱买的,那是明账,一千多块呀!价钱没毛病,公买公卖,一个娘们儿承包组,去了人吃马喂各家分红,哪里来这么多钱?

米永刚看着机车农具眼馋得直咂嘴:“华子,你已经三年不当大夫了,哪来这么多钱呐?”

“大爷,从打你领着我们开垦黄豆沟那时候我就惦记这台拖拉机,为了它我才被人下令不准行医的。这么些年,我做梦都梦见它。你说哪来的钱?”

的确不容易,这小子还是含糊其辞。

人们正围着拖拉机品头论足,一辆吉普车开进了院子,国咏梅从车上下来了。跟她来的还有查公安和医院的副院长陈长江。车上似乎还有个人……

进了队部,众人落座,国咏梅才问:“华子,你们这个特别小组没少赚钱呐,是不投机倒把啦?”

华子乐了:“我就算想投机倒把,哪来的时间,你可不知道这帮组员……”

“我不听你诉苦。没投机倒把,你们哪来的钱买拖拉机?”

“我,我借的……”

国咏梅:“你别扯淡!生产队承包组必须说明资金来源。谁会借给你那么多钱?”

华凌霄眼珠转了几圈:“娘们儿承包组欠国家一粒公粮么?差集体一分承包款么?查这个有用么?陈院长,你不在医院上班治病,也来查投机倒把?”

陈长江:“你惦记拖拉机可不是一天两天了。我也帮不上忙,今天我和查公安是想请教……”

“嘿嘿,国书记,你看看人家这态度,请教!不过我不行医,病人的事儿我啥都不知道。”

陈长江:“这个病例可怪,你不想听听?”

“能怪到哪儿去呀?睡一觉长出仨脑袋?”

查公安:“你别扯淡。这事儿的确很怪,桦树沟屯儿王二拐,到邻居家喝酒,喝完酒出来在路边的柴火垛跟前撒了一泡尿。完后没走两步腿疼得走不了路了。”

陈长江:“没有任何外伤扭伤,各项生理指标都正常,已经疼得走不了路啦。”

华凌霄:“有些痹症确实没有任何征兆,没准是中风。”

查公安:“奇怪的是,他找了个老太太看病。那个老太太让他们家每半个月往一个什么胡黄二仙神龛下面倒二十斤白酒,病还真好了。下一次不拿白酒人就又动不了。我们怀疑她在搞迷信诈骗,可是你说这病谁都弄不明白呀。”

华凌霄:“嘿,有意思啊。那老太太准得说,他那泡尿冒犯大仙儿了。”

陈长江:“可不是么。这种病医院没人能解释明白。”

“那也得看见患者呀,你就这么一说……”

查公安:“病人在车上,我去给你带下来。”

他出去不一会儿就把一个戴手铐,走路一瘸一拐的人带了进来。

华子把自己的椅子让出来,让那叫王二拐的患者坐下,自己坐到对面凳子上。

“把他手铐打开,戴着手铐怎么诊脉?”

查公安打开手铐:“别让他跑了啊。”

华子:“都这样了,他往哪儿跑。”然后继续看那病人“你别紧张,放松点。你是社员,我也是社员。桦树沟到我们这也就四五十里,都是邻居。”

华子注意观察着这个叫王二拐的农民:“你把左手伸出来我看看。”

王二怪伸出左手,华子看了一眼:“呵呵,一泡尿把腿呲瘸了。你也够倒霉的。亲眼看见黄老仙儿了?”

王二拐:“开始就觉得眼睛一花,后来看清了。它在柴火垛下面打转转,我吓得赶紧跑,没跑几步就不行了。那天一起喝酒的都看见了……”

华子闭上眼睛,仰脸朝天想了很久,才睁开眼睛说:“从医学角度上说,你这算心理疾病或者叫心理障碍,无药可医。”

查公安:“你都治不了,那可麻烦了。”

国咏梅:“不管怎么说,这也是封建迷信!”

华子:“无药可医并不能与没有办法治。聊一会儿,这也算话疗。我以前有个知青哥们儿说我是喷人大师,今天大师,给你解一解心疑。黄大仙儿这事儿,你还真别说没有,我给你们讲一段大家都能绝对相信的故事。”

国咏梅刚要说话,陈长江摆摆手:“心理疗法。”

华子一笑:“我刚到集体户第一天,那天下午队里没让我干活儿,我就在大院内闲逛,那院子里荒草老高,我看见里面的荤香不错,就走过去。没想到草棵子里就有个黄老仙儿,瞪着小眼睛看我。我那时才十八,啥都不懂,就跟他打招呼叫哥们儿。它看了我一会儿转身就走了。后来你猜怎么样?”

不但王二拐被他带起了兴趣,连国咏梅都目不转睛,因为那天就是她把华子接到集体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