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批飞行器的目的就是寻找那些感染者。因为是临时制造的，所以这批飞行器的数量不多。
实际上，叫这东西时飞行器并不准确，这东西的正式名称是“全领域多功能探针”。只是因为列车上的条件实在是过于有限，造不出来真正的探针只能造出来猴版的，才被叫做是飞行器。
这玩意可以飞天、入水、遁地，还自带微型防御力场、多功能工作舱和自卫用动能武器。
看起来似乎还行，然而本质上就是个勉强还能用的破烂。
王琦亲眼看着这些东西被一种充满灵界特色的流水线制造出来，那个过程委实有点拧巴……。
善于工程设计的人绘制出设计草图，具有制造能力的人将材料变形为相应尺寸和外形，再在里面安装好由各种异能和天赋制造出来的其它零件，最后再来一波简单粗暴的封装。
全程除了流水线制作和性能要求之外，连个标准的工业标准都没有。
这么说吧——随便拆开两个飞行器，里面的布局和所使用的零件很有可能根本就是完全扯不到一起去的两套玩意。但是这两个飞行器的功能和参数却基本一致。
因为缺少工业设备，列车上的工业化流水线就只能这么干，主打一个能用就行。
“这破玩意能行吗？”王琦看着第三批飞行器向着那处山脉的缺口飞了过去。
那地方其实就是列车的车门，列车一旦离开始发站，车门就只有在到站停靠的时候才会打开。
不管是外面的人想要逃票上车还是车上的人想要逃离列车，都只能趁这个时间进行。
对于这些充满废土朋克风格的飞行器，王琦可不抱什么希望。
很快，第三批飞行器传回了消息——发现了疑似感染者，但是飞行器也全军覆没了。
从飞行器传回的最后画面来看，感染者所在的地方不太像是在芳草地。
这也正常，毕竟芳草地就那么大，想要找点刺激性的乐子就要跳出这个范围。
“安东先生，需要派人出去吗？”翁美很清楚谁才是乘务长任命的第一指挥官。
“不，没必要。再派出一批飞行器封锁车门。然后咱们等时间，只要守一天就行。”安东想了想，还是决定没必要冒险。
一听说不需要出去搜索那些感染者，所有人都长出了一口气。
先不说那些感染者的武力究竟是个什么水平，一旦离开列车有可能会被感染。被军团感染之后，那就算是个死人了。
除非是天生的蜂巢思维物种，否则谁乐意失去自我认知？
立刻就有其他人提出异议：“其实我们可以轰炸那些感染者。”
“资源不够，哪怕还存在一个感染者个体，行动就是失败的。我们没有那么多资源。”安东摇头：“而且消灭感染者不能消灭军团本身，只是降低了军团的传染风险，这种事情咱们完全可以通过其它手段达到。只要坚持过一天的时间就好。”
对抗平流溪和军团的工作是一项持续一整天的高强度、低烈度、拉锯式的战争，后方还在加班加点生产各种飞行器和相关设备，城堡仓库内的物资在飞速减少，派出去的飞行器维持着高强度的不间断音波压制。
可以说自从登上列车的第一天开始，所有人就全都忙的和陀螺一样，人均不眠不休的奴隶。
替代人进行劳作的各种机器、人工智能、傀儡的制造也在加紧进行，初步估计需要不少于五万的数量。问题就是资源不够，缺口太大了。
“既然乘务长先生知道军团病，那么也许他也应该知道治疗军团病的办法吧？安东先生要不要跟我一起去问问？”翁美一直都在考虑这个问题。
“啊？”安东愣了一下：“好。”
询问王琦应该如何治疗军团病这种事情，安东不是没有考虑过。但是安东对于这位叫做怒爷的大贵族多少有点避之唯恐不及。
这老头子给人的感觉很怪……。
尤其是他的那个名字，哪有人会叫这么个名字的？
城堡二层一共有将近四千个房间，王琦又是随机选一个直骑虫包入住。
为了找到乘务长先生住在哪，必须先在乘务长寝室的办公桌上好一顿划拉，如果发现某间房间里趴着一只标本一样一动不动、死气沉沉的奔布甲，除此之外空空荡荡、一无所有的……。
那就是乘务长先生的寝室了。
“乘务长卫队呢？没和你们一起来？”翁美和安东上门的时候，是小强去开的门。
王琦本人则正窝在大躺椅里面捧着自己的大茶缸子假寐。
“啊？”安东被问懵了……。
上您这来还要卫队跟着？这是什么逻辑？
您是打算打我和翁美小姐一顿吗？
真要是那样的话，卫队不也是白给吗？
“您说的是，以后我们会注意的。”还是翁美反应快。
说好听点，乘务长先生这叫一丝不苟、严肃认真。说难听点，那就是老古板、不懂变通、官僚主义。
但是总的来说，小心谨慎无大错。
“是为了军团的事情来的吧？治疗方案也有，但是咱们做不到，就只能预防。”
“做不到？为什么？”刚开始听王琦说确实存在治疗方案安东还是很高兴的，但是一听说做不到就有些急了。
“军团这玩意，属于一种文明模式。其存在和传播方式是渗透和侵彻，并非是普通的疾病那么简单。如此抽象的一种东西，单靠个体和为数不多的群体对抗是毫无胜算的。”王琦丝毫不顾形象地打了一个大大地哈欠：“对抗军团的本质是文明意志的对决。就咱们这几万人？对抗一种文明形态和文明意志？呵呵。”
“可是之前您不是说这是一种病吗？翁美小姐也是这么说的对吧？”
“对啊，确实是一种病啊。以彻底抹平个体意识为前提所强行赋予的文明模式，无视客观事实而强行从物理底层改写个体和物种的生存逻辑。这不是病是什么？”
“乘务长先生，您刚刚说这个病可以治？”翁美微微躬身：“我们想知道治疗这个病的办法，哪怕是暂时还不能实现。”
“已经在治了，只是效果不一定理想。”
“已经在治了？”
“是啊，文明的一个绝对必要条件就是有序，哪怕是混乱秩序。绝对不可能在无序混沌的状态下诞生文明。你们播放的那些毫无意义和充满了负面情绪的高频声波就是解药，对于军团来说这甚至都可以被称之为毒药。”
“但是无法彻底消灭军团？”
“是啊，很难，只能是遏制和预防。毕竟文明都有韧性。至于说彻底治愈军团的办法嘛……。”王琦喝了一大口茶水：“唤醒个体意识就行。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
“乘务长先生，请您告诉我们具体的办法。”
“翁美小姐喝过茶吧？我说的是咱们灵界的茶，行商卖的那种。三万多人，每人一杯茶，这是最简单的办法。魔药也行，列车外面城镇里的专业医疗条件也行。”
“茶？乘务长先生，行商是谁？”安东是个生长在灵界的终代血，一辈子都没出过芳草地。
茶这种东西，他还真不知道。
至于说行商，那就更不知道了。
翁美却紧紧盯着王琦手里的那个大茶缸子，脸上闪过一丝震惊的神色。
“翁美小姐？”安东不明白翁美这是怎么了：“乘务长先生所说的行商和茶是什么？”
“行商大人是特职者之一，在编的神使，我有幸在木巴大人那里见过一次。茶是行商大人出售的一种神奇的植物，这种植物可以冲泡成一种非常神奇的饮品。”
“神使？”安东倒吸了一口凉气：“茶一定很贵吧？”
“非常贵，木巴大人都舍不得喝。行商大人的一切商品都只接受纯灵作为支付货币。”
“来都来了，要不我请你们喝点？”
“喝点什么？”安东的脑子没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