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许清夷差点被水呛到。
她猛地咳嗽起来,脸颊瞬间爆红。
这个坏心眼的家伙,原来在这里等着她呢。
看着她咳得眼泪都快出来,手忙脚乱找纸巾的样子,祁淮之终于忍不住,低低地笑出了声。
他体贴地递过纸巾盒,桃花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愉悦和得逞后的狡黠光芒,像只偷到腥的漂亮狐狸。
“哎呀,看来我说错话了?”他语气无辜,但眼底的笑意出卖了他。
许清夷好不容易止住咳,接过纸巾擦了擦眼角咳出的生理性泪水,又羞又恼地瞪了他一眼:“你……你故意的!”
她声音里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理直气壮。
祁淮之笑眯眯地,一点没有被拆穿的不好意思:“怎么会?我只是好奇嘛。”
他托着腮,饶有兴致地看着她泛红的脸颊和带着水光的、控诉的眼睛,“姐姐生气的样子……也挺可爱的。”
许清夷,“……”
可恶,感觉完全被拿捏了,不行,她得想办法扳回一局!
……等等?!刚才是不是……?
她并不意外少爷知道兔总也在h城的事,毕竟上次的乌龙就……但她似乎听到了“阿砚”?
少爷知道的,和她一起吃饭的名字带“砚”字的大哥,这个指向已经相当明显了。
许清夷犹豫的微微仰起脸,眨巴着眼睛吞吞吐吐,“那个……”
明明声音细若蚊吟,但是他听到了。
祁淮之微微偏过头,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嘴角那抹笑意更深了些,带着点鼓励和“我看你还能问出什么”的兴味:“嗯?怎么了姐姐?”
女孩心一横,决定直接问出来。她总觉得这里面有点什么,就像小动物嗅到了空气中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
她清了下嗓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只是单纯的好奇,而不是刨根问底:“淮之……跟阿砚关系很好吗?”
两人从小就认识,这件事还是兔总不经意间说出来的,但是……貌似双方好像……嗯,应该不是互相称呼小名的关系……吧?
许清夷不确定的想。
祁淮之那双桃花眼弯得更深了,眼底的促狭和玩味几乎要溢出来。
他身体微微前倾,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声音压低了一些,似乎带着一种分享秘密般的亲昵:
“姐姐想知道啊?”他故意停顿了一下,欣赏着女孩因为他突然靠近而微微睁大的眼睛和下意识屏住的呼吸,“我们啊……认识很多年了哦。”
他轻描淡写地说着,指尖在光滑的桌面上随意点了点,目光却像羽毛一样扫过许清夷的脸,“关系嘛……”
他故意拖长了音调,看着许清夷因为紧张而微微抿起的唇瓣,眼底的笑意几乎要盛不住。
“——大概就是,我和他哥关系不错,但是跟他嘛……”
“姐姐应该感受到了吧?”
说完,他重新靠回椅背,端起水杯优雅地喝了一口。
许清夷,“……”
果然,这人是单方面喜欢让兔总跳脚吧,难怪一碰到他兔总就跟吃了炸药一样。
女孩没忍住在心里悄咪咪吐槽。
好在,前菜适时地送了上来,打破了这突如其来的沉寂。
精致的摆盘吸引了注意力。
祁淮之很自然地转换了话题,像主人家似的介绍起菜品的特色和搭配,语调恢复了之前的从容优雅。
许清夷也慢慢放松下来。不得不承认,祁淮之只要不故意使坏,和他聊天是很舒服的。
他见多识广,谈吐风趣,总能找到有趣的话题,而且很懂得引导和倾听。
这种感觉……有点微妙。
主菜的小羊排鲜嫩多汁,确实名不虚传,许清夷吃得眼睛都情不自禁微眯了起来。
“姐姐好像很喜欢?”祁淮之切着自己盘里的羊排,动作优雅。
“嗯!很好吃!”许清夷用力点头,腮帮子鼓鼓的,像只满足的小仓鼠。
祁淮之看着她毫不做作的小馋猫吃相,眼底的笑意真实了几分。
他把自己盘中切好的一小块羊排,很自然地用叉子叉起,递到她面前的空碟子里:“尝尝我的这份?厨师烤的火候好像有点不同。”
这个动作……有点过于亲近了。
“呃……谢谢少爷。”她迟疑了一下,还是叉起那块肉,小心地尝了尝。
肉质确实比她那份更嫩一点。
“嗯,是更嫩一些呢。”她老实评价。
祁淮之只是笑了笑,没再说什么,继续吃自己的,仿佛刚才那个分享的动作再自然不过。
许清夷却觉得那块肉在嘴里有点烫。
她偷偷瞄了祁淮之一眼,他正专注地切割着食物,侧脸在灯光下显得很安静,长长的睫毛垂着,看起来乖巧的很。
……错觉吧。
她低下头,默默吃着自己的食物。心里有点乱糟糟的。
……
甜点很快上来了,祁淮之点是的覆盆子蛋挞配彩虹冰淇淋。甜丝丝的蛋糕搭配冰凉甜美的冰淇淋,简直是绝配。
而许清夷……可怜兮兮捧着她那份无糖的青柠气泡水,眼巴巴的盯着对面看起来超美味的小蛋糕。
虽然吃不胖,但是糖分摄入过多对身体不好,还会导致脸黄。
“这份是低糖的,应该不会有影响。”
祁淮之极为自然的将左手边的那分色彩缤纷的冰淇淋推过来,声音含笑,“放心吃吧……否则某人的眼神都快把我烫化了。”
低糖!冰淇淋!
听到这个小馋猫哪里还能拒绝,连来自大哥的调侃都不管了,直接就是嗷呜一口。
“好好吃!”
清甜的冰凉感直达天灵盖。
许清夷瞬间被治愈了,眼睛亮晶晶地拿着小勺又舀了一勺。
看着女孩满脸欢欣的模样,祁淮之慢条斯理地尝了一口自己的蛋挞。
嗯,味道确实还行。
不过他本来就不爱吃甜品,只是浅尝辄止。
许清夷只顾着吃冰淇淋,没注意到他唇边那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一顿饭在奇特的氛围中接近尾声。
侍者撤走了餐盘,送上了餐后热茶。祁淮之端起骨瓷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氤氲的水汽模糊了他精致的眉眼。
他抬眼看向许清夷,似乎随意地问:
“姐姐觉得,今天这两顿饭,哪一顿比较合你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