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毕业季。
对于学校来说,这是一年一次的寻常事。
但对于学生来说,这是他们人生当中唯一的一次。
大多数人在回忆往昔时,印象最深的便是三年高中生活。
这是青春最热烈的时候,也往往是最为叛逆的时候,更是最辛苦的时候。
或许此刻他们即将毕业时,只当是落花流水,无风也自然。
可数年后,落花无悔,流水不可逆,只剩怀念。
安静的演播厅中,李盼再次拨动琴弦。
似在诉说着眼前这些人还未能理解的心绪。
“这一路上走走停停。”
“顺着少年漂流的痕迹。”
“迈出车站的前一刻。
“竟有些犹豫……”
或许这便是音乐的目的。
心灵如一扇上了锁的窗户,里面封藏着不愿诉说的回忆。
只能透过那模糊的纸,隐约看见曾经。
而音乐便如一把钥匙,带着人重新直视窗中一切。
然可望不可及。
一首歌曲唱罢,下方众人依然有惊喜,也有学长学姐对即将毕业的不舍。
但总归差了些意思。
就如那句话,人无法同时拥有青春以及对青春的感受。
一遍演唱之后,在一众讨论声中,李盼重新回到了演播厅的后方。
排练他是不需要排练的,只有整体过流程的时候他才会上场。
……
转眼间,距离欢送晚会的时间越来越近。
李盼也和江度商量好了具体去山南省的时间。
在欢送晚会之后,也是在一个周末。
这一天,又是一节体育课。
集合,报数,一切还是那么没什么变化的流程。
李盼身旁的陈杰只是唉声叹气,并无话可说。
他还能说什么呢?
这都已经跑了半个学期了,难不成他还能挣扎吗?
不过虽说曾老师这上课的方式有些让人痛苦,但效果还是很明显的。
这两个多月下来,就连细狗陈杰,也从原本的半个小时三千米,到现在已经可以二十分钟跑完了。
这是陈杰的一小步,也是……算了。
“今天男生一千米,女生八百米。”这时候,队伍前方传来了曾老师熟悉的话声。
这话一出,全班一愣?
这是他们听错了?还是曾老师说错了?
今天居然只有一千米,这是吃错什么药了?
见一众人没有动作,曾老师沉声道:“还不跑?是嫌少吗?”
嫌少?怎么可能嫌少!
不等体育委员发话,不少人拔腿跑出去。
只要他们跑得够快,那曾老师想要反悔那也没机会了。
陈杰也在那堆拔腿而出的人当中。
此刻他只感觉自己想要喜极而泣,但男儿有泪不轻弹。
想当初,一千米对于他来说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
但现在看,居然已经成了福利?
曾老师看着同样跟在班级中间跑步的李盼,摇了摇头。
时间还得回到今天上午。
正在办公室中的曾老师意外地看到了李盼。
李盼居然主动找上了他。
这是李盼想通了,决定参与省队了吗?
自然不是,李盼是来谈条件的。
等五月忙完回学校后,李盼答应曾老师去看一看省队的比赛。
至于要求就是,让同学们轻松一点。
“男生两千八,女生一千八。”曾老师闻言大喜,当即报出了这两个数。
李盼一听面色一抽,这降了跟没降似的。
一番讨价还价,男生成了两千米,女生一千五。
李盼直接了当道:“曾老师不想好好谈,那就算了吧。”
李盼作势要走,曾老师赶忙跟着起身道:“等等!别这么着急嘛,我们还可以再谈嘛!”
见李盼上次的态度,曾老师便知道李盼大概率不会去省队的。
哪怕他五月份忙完了,很可能还会再找理由婉拒。
现在李盼居然主动给机会,那曾老师又怎么可能会放弃。
最终谈下来的结果就是,男生一千米女生八百米。
这已经是李盼最大的努力了。
这再减少,那干脆就别跑了,那就有些太欺负曾老师了。
毕竟学校操场一圈都有四百米。
不过这也够了。
要是如陈杰上学期这样的体质,一千米或许很痛苦。
但现在,接受了两个多月三千米的洗礼,一千米也是能轻松拿下的。
但前提是,老师不要求速度。
所幸的是曾老师也不强求速度,只是要求你必须跑起来。
哪怕你跑得很慢,速度比起走路也快不了多少。
作为退役长跑运动员的曾老师,对于一个人是在跑还是在走,那他还是看得出来的。
哪怕你在摆臂,但脚步是跑是走他还是能一眼盯真。
如果让他发现谁摸鱼在走,那就直接加倍!
这一点他也是和李盼说清楚了的。
对此,李盼也没有一点意见。
他都已经帮同学们减轻了这么多的压力,要是还有人摸鱼,那他就真的无能为力了。
不过今天这一场体育课,是没有一个摸鱼的。
毕竟好不容易从地狱训练变成简单模式,正是惊喜的时候。
不过时间一长,那就不一定了。
绝大多数的同学并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让曾老师大发善心了。
但有几人却是清楚,比如姜阮阮。
姜阮阮跑完步悠闲坐在草坪上,旁边是叽叽喳喳的吕云曦。
在不远处是躺在草坪上看李盼的李盼。
可是太阳这么大,李盼怎么还能看天空呢?不觉得晃眼吗?
可视线穿过李盼,在另一边,是抱着书的林淑雅不过虽然抱着书,林淑雅的视线也是时不时地落在李盼身上。
两女目光在此刻相碰。
原本姜阮阮微笑甜妹的脸上,立刻变得有些严肃。
而林淑雅依然淡淡的表情,看了一眼姜阮阮便低头看书了。
见林淑雅低头,姜阮阮轻哼一声。
她觉得是林淑雅不敢和她对视,所以才低下的头。
李盼天天都和她是同桌,每天待在一起的时间最长。
区区林淑雅,天天板着个脸也不主动,也想和自己争?
而对于林淑雅,每天都和李盼住在同一个屋檐下,要是近水楼台先得月,那也是她先才是。
虽然也有些不乐意,李盼坐在姜阮阮旁边。
但她还难得因为这么点事,就去找姜阮阮麻烦。
两女片刻的眼神对碰,李盼并不知道,现在他正看着天空发呆。
太阳确实有些刺眼。
但身体素质远超常人的他还是能接受的,倒是清闲无比。
此刻他想着的是,一个多星期前,余温书发布的那两首新歌。
沉寂了一年的余温书,似乎也重新开始在乐坛发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