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旭闪烁的目光,说明他定然有所隐瞒。而,本来想要将他放走的李思冲,就更想要弄清楚,昨夜究竟是何人到了燕子矶折冲府,让卢元礼选择对厉延贞他们充耳不闻的。
“郑郎君,卢元礼率兵袭击羽林卫禁军,此乃谋逆之罪。你可要想清楚了,是否要为他隐瞒,以致给自己招来祸患。”
李思冲沉声的警告,让郑旭本来毫无血色的脸颊,更加的煞白起来。不过,这小子眼睛骨碌碌乱转,不知道是想什么主意,还是在权衡利弊。
看着眼珠乱转的郑旭,厉延贞不由的心中发笑。这小子看来,绝对是从小在族中长者庇护下长大的,没有任何一点的城府。一切行为,都犹于刚过总角的孩童一般。
“小将军,若在下所料不错的话,想必为了你能够得到折冲府别将这个位置,郑氏族中为你出了不少的力。这也是家族,为了培养小将军所能够付出的最大努力。
然而,若小将军在此期间,不仅没有能够获得应有的提升,反而受到谋逆罪名的牵连。虽说,凭借荥阳郑氏的威名,小将军自身或能安然无恙,甚至别将的位置也能够得以保全。可是,今后族中之人,该会如何看待小将军,还会尽全力为你在仕途之上付出吗?”
厉延贞这番话,是凭借他对士族门阀的了解。这些被放出来的子弟,定然是历练培养的。如郑旭这样的,若是此次事后真的被按上谋逆的罪名,即便他是郑氏嫡出子弟,恐怕郑氏今后也不会在他身上付出太多的东西。一个在历练之际,就出现问题的弟子,在士族门阀之中,一般都会被放弃培养的。
作为荥阳郑氏的嫡系子弟,厉延贞的话,郑旭又怎么可能听不明白。而且,他在心中已经想到了,若是自己获罪的消息,被传到荥阳之后,在族中会议之上,即便祖父以族长的身份,恐怕也会顺从族中众多族老的意见,彻底放弃对自己的培养。
想到这样的结果,郑旭就不由激灵灵打了个寒颤。作为一名士族门阀的子弟,他非常明白,一旦被族中放弃的话,就完全等于,自己的前途被完全隔绝在了朝堂之外了。
不能进入朝堂,他能够选择的就是,从事低贱的商贾之事。若是从商,即便是腰缠万贯,也只有为族中效力的份儿,不会有任何的话语权。更何况,若是从商都不行的话,他郑旭就只能拿着一份为数不多的月例混吃等死了。
他绝对不能让这样的情况出现,且卢元礼和昨夜入营的士族之人,跟自己又没有什么关系。
被厉延贞的一番话,给吓到的郑旭,便决定不再为卢元礼去担任何的风险。
“昨夜……昨夜,是有人曾入营拜见都尉大人。”因为,刚才还说不清楚,现在改口让年龄不大的郑旭,有些尴尬羞涩,不好意思的向厉延贞两人说道。
“何人?可是阳夏谢氏的人?”不等李思冲开口,厉延贞就首先追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