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尺长案书百卷,
翻弄云雨搅八方。
就在易兑元的调查陷入巨大的谜团时,江邱的进展却几乎没有。乾字门之内的人对耿懿和王以宁的了解完全相同。提起耿懿就是个懒散、没有天赋的富家公子哥,要不是他跟坎字领主的关系,甚至没有资格踏入乾字门一步。而王以宁在众多弟子中虽然算是聪慧,却不能说是拔尖,被祖师王春阳选作宗主座徒都有些莫名其妙。
如果扩大调查范围,以目前耿懿所展示出来的手段,还有乾字门的势力影响范围,江邱的动作势必会被二者觉察到。因此江邱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地步。看着易兑元派人送来的信,江邱清楚地明白,乾字门的秘密一定和此次天元试炼有着莫大的关系。就算只是为了陆一鸣接下来一切顺利,她们都会尽力查下去。
踌躇不定的时候,江邱叹了口气说道:“唉,只能去找那家伙了,这种无法完全信任却还不得不依靠他的感觉真是糟糕透了!”
江邱来到耿懿的小院子,呼喊了两声之后,耿懿门都没出就招呼她进去。耿懿看见江邱进来,只是简单抬了抬手说道:“邱公主,那边有茶水,恕我无暇招待,您自便吧。”江邱注意到耿懿面前摆放着数百本书籍,而他的阅读速度非常之快。仅仅是一呼一吸之间,书页就被翻动了两三张。
很显然,对于耿懿来说,他对江邱是没有任何防备的。江邱随手拿起一本书瞟了一眼,是关于身体与神识方面的典籍。江邱问道:“你怎么沉迷在这些方面了?钻研透了也是助益于修行,可对你没什么用啊。”
耿懿回答说道:“一时半会儿我还没结论,等有结果了自会告诉邱公主的。您这会儿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随后江邱就把易兑元这三天的调查进展,以及接下来的安排,详细地告诉了耿懿。没想到他听完之后居然发起了呆,手上的书也不看了。江邱问道:“这些你不都已经知道了吗?对你来说没什么新鲜的吧?”
耿懿则是摇了摇头,面色凝重地回答说:“我此前只是调查到王以宁是乾字门祖师王春阳一脉的后人,并不知道王春阳有可能是谢春阳,更不知道谢春阳试图掩盖身世的举动。”
江邱说道:“我也能觉察到,王春阳的所作所为,极有可能与千年前乾字门灭宗一事息息相关。可调查难度太大,而且与咱们目前的情况关联甚微,所以并不是很在意。”
“此言差矣!”耿懿出人意料地反驳道:“咱们眼前的问题是这样的,在易兑元调查结束之前,我们无法确定那个谢春阳究竟是不是王春阳。先假设他不是,只不过是千百年来一次偶然重名,再加上年代久远记录缺失错写,造成了当下的误会。那么,王春阳就真的是凭空出现的人!
反之,如果这二人本就是同一个,那他的所作所为就一定有身不由己的原因。千百年来,乾字门的传承都是祖师传音,就连现在的天元试炼也一定和王春阳脱不开干系。令乾字门祖师都身不由己的缘由,也一定对陆一鸣卦师有着莫大的影响。
再者说,像王春阳那样的所谓的天选之人,不就是陆一鸣自己吗?查清王春阳的过去,也是找回陆一鸣必不可少的一步。邱公主,你不想弄明白卦师的过去吗?”
江邱说道:“我知道他的过去。”
耿懿说道:“既然你也想知道……什么?!你知道?!你知道却不告诉我?”
抱怨了一句之后,耿懿反应了过来,他继续说道:“确实,咱们只能算是刚刚认识,如果卦师的过去也有着秘密,邱公主不告诉我也不为过。这样吧,懿依旧研究天元试炼,建议邱公主把对王春阳的调查,与卦师的过去结合起来,真相应该就隐藏在二者的相同之处。”
“你可真是够大度的。”江邱评价了一句,继续说道:“耿懿啊,你这个人太聪明,聪明得让我不得不防。现在你这样宽容大度,不指责,不追究,反而让我想把陆一鸣的秘密告诉你。可同时呢,我又担心这一切都是你伪装出来的,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江邱的询问,简直就是让耿懿给他自己套上枷锁。既然双方还没有彻底地信任,那只能互相牵制了。耿懿稍加思考之后就给出了答案,他说道:“这样吧,你们不是通过千卓掌握了坎字大陆很多欠条吗?就是你们起名叫期货的单据。据我追踪,兑字大陆的单据目前离字大陆收购的最多。我想办法让离字大陆短期内对银钱的需求增加,你们趁机低价收回一些欠条。这样坎字大陆的经济命脉掌握在兑字大陆,如果邱公主发现我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我坎字大陆的百姓生计全由邱公主决断。”
把更多坎字大陆百姓的生计当作筹码交到江邱手上,以此换取江邱的信任,这一招不能算君子所为。可江邱更想不通的是:“你能在乾字门左右离字大陆?不是在吹牛吧?”
耿懿却轻松地说道:“不会不会,这不是离字大陆的两个选送人刚被淘汰嘛,邱公主你不知道,那两人还是孪生兄弟呢。以此为突破口,挑唆一下离字门和离字领主城的矛盾,难度不大。只要双方坚持,进入战备状态,你们不就可以低价买回坎字大陆的欠条了吗?不过估计要六七日的时间,我算算啊……”
江邱还是见不得他去做这种谋划,赶忙打断他说道:“好了好了,你别算了,我相信你行了吧?以现在兑字大陆掌握的期货,也足够你们坎字大陆喝一壶的。你对各个势力情报掌握得如此详细,真就没有一点陆一鸣的消息吗?”
耿懿摊开双手无奈地说道:“江一还领主乃真英雄也,兑字大陆如铁桶一般,我探查到的消息,陆一鸣卦师真的就是从天而降,而不是你们把他塑造成神话的。”
江邱说道:“其实你查到得也不错,陆一鸣真的是从另一个世界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