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彦煊把她手提包放在鞋柜上,脱了鞋子赤脚踩在地板上。
他不敢去开她的鞋柜,生怕看见有人用过的男士拖鞋。
白璃桉脱掉鞋子,穿走了放在鞋柜旁边的白色家居拖鞋,走了两步回头看他,“帮我把鞋放进鞋柜呗。”
陆彦煊硬着头皮弯腰拿起地上那双黑白拼接色的小羊皮鞋打开鞋柜。
忽然间,唇角微微扬起。
白璃桉倒了杯水放在茶几上,“你随意,我先洗个澡。”
在户外玩了一个下午,出了汗身上不舒服。
陆彦煊在卧室门关上后,仔细打量着这间充满女孩气息的房子。
电视背景柜上都是她的照片。
窗户旁边有一个架子,上面放着白璃桉自己涂色的各种石膏娃娃。
这是她小时候就很喜欢的一件事,没想到长大了还喜欢。
他站起身转了一圈,在一排排石膏娃娃里面发现了异常。
是一个小男孩偷吃小女孩手上的冰淇淋画面。
画面很熟悉,好像,他跟白璃桉小时候也经常都这样。
他拿在手上看了几眼后放回原位。
白璃桉从卧室出来的时候,身上穿了条鹅黄色的睡裙,乌黑的头发披散在肩膀上。
茉莉花味的沐浴露香袭来,陆彦煊的耳朵不受控制的红了。
“桉桉,你就这样跟我出去?”
他的喉结忍不住上下滑动了一下。
虽然他没有谈过恋爱,但也是个正常男人。
面前站着的女孩,还是他心里的白月光,那个杀伤力不是一般的强。
“谁跟你说我要出去了。”
白璃桉推开卧室隔壁的房间,倚靠在门框冲沙发上坐着的男人勾勾手指。
陆彦煊走了过去,朝她指的方向望过去一看。
刹那间,他的眼神满是不可思议,心跳加速。
如雕像般定格在门口。
白璃桉带着笑意的嗓音打碎了他的屏障,“不进去看看吗,阿煊。”
陆彦煊移动步伐,小心翼翼的抬手去摸面前的素描画。
“画得像不像?”
陆彦煊嗓音沙哑,“为什么,画我?”
这张素描画是他刚到伦敦的时候,在大学的开学典礼上讲话的时候。
“为什么不能画你?”
“以前,我画人体素描的道具,不一直都是你吗?”
陆彦煊后知后觉,“我开学典礼,你去了?”
白璃桉大方承认,“去了啊,只是你太专注于演讲了,没有注意到我。”
他突然回头,俯身把她抱紧。
“怎么可能没注意到。”
那天他就觉得一直有一道目光在他身上。
他父亲是特种兵,各种部队的逃生技能和反侦察能力他们家里的人多多少少都需要学。
只是他在几千上万的人群里,没有找到那道目光而已。
陆彦煊松开她,低头对上她的眼睛。
“桉桉,那个答案,可不可以晚几天再告诉我。”
让他,多做两天梦。
“不要,我现在就想说。”
白璃桉退开半步,这个动作,让陆彦煊的心慢慢沉浸谷底。
刚刚环抱她的手还停在半空中。
“桉桉~”
白璃桉的手指抵在唇边,“陆彦煊,我妈妈走了,我爸就成了后爸,我后妈跟我爸私生女计划夺走我妈妈留给我的遗产。”
“甚至,我妈妈的死,就是他们一手策划的。”
“那个时候,我妈刚走没多久,我爸带着他怀孕的小三在我妈的床上······”
“而那天晚上,我不仅听见了我妈妈意外死亡的真相,还听见了他们谋划怎么样制造另一场意外让我被人凌辱致死。”
陆彦煊垂下去的手掌忍不住颤抖。
眸色猩红,泛白的唇色也控制不住的轻颤。
“可是,我白璃桉又怎么会是天生逆来顺受的性子。”
“我去医院,假装自己怀孕了不想要孩子,让医生给我开药。”
“我把加了量的药碾碎倒进那个女人的燕窝里。”
“她不就是仗着肚子里怀了个儿子,让白川君把她扶正替代我妈白家夫人的位置吗?”
“她凭什么跟我妈比。”
“所以,他们越是在意什么,我就要毁掉什么。”
白璃桉的情绪有些崩溃,瘦小的身子长颤抖得害怕。
陆彦煊能感受到她的心里压着一头野兽,准备从她的内心深处冲出来了。
他的心像是被人撕开了一道口子,怪不得他的桉桉不顾一切的想要逃。
“我下药的事,没有任何人看见,白川君笃定是我弄没了他千盼万盼的儿子,但他没有证据。”
“他的小三也因为服用药量过大流血不止,这辈子都不能再生个儿子了。”
“其实我已经做好拉着他们一起下地狱的准备,可舅舅知道后要送我出国。”
“妈妈已经走了,舅舅一家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我可以拒绝所有人,但唯独拒绝不了舅舅舅妈。”
白璃桉抬手抹去自己脸上的泪水走到他面前。
“阿煊。”
“嗯?”
“我就是这样一个烂在泥里的人,甚至有朝一日,会为我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这样的我,你还想要吗?”
陆彦煊眼底的心疼再也忍不住。
他伸手把面前快要支离破碎的女孩搂进怀里,“你不是,你是颜梦阿姨的宝贝,是颜家的掌上明珠。”
“桉桉,这句话不应该由你来问我。”
白璃桉的脸埋在她的怀里,泪水浸湿了他胸前的衣服。
“你说,舅舅一家是你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那桉桉~”
陆彦煊松开抱着她的手,抬起她的下颚,“我们家人很多,你愿意让他们都成为你的亲人吗?”
“以后就算是你把天都捅破了,也有我,有陆家,有顾家,再不济还有纪家给你顶着。”
“你有肆意妄为的底气。”
“白璃桉,只要是你,我都要。”
他的唇落在她的眼角处,白璃桉缓缓闭上眼睛。
在他退开的时候,她踮起脚尖搂住他的脖子,吻上了他炙热的薄唇。
陆彦煊突然伸手扣住她的手腕。
在白璃桉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把她按在门上,夺回主动权,强势撬开她的贝齿。
这个吻终究是不再那么温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