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宝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毫无反应的范统,心中的怒火愈发旺盛。他咬咬牙,决定再给范统几巴掌,让他尝尝苦头。
就在王大宝举起手,准备狠狠地扇下去时,突然,走廊中传来了一阵密密麻麻的脚步声,随即病房门被打开了,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王大宝的手僵在了半空中,他惊愕地转过头,看向门口。
只见石胜利气喘吁吁地站在那里,他的胸口剧烈起伏着,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激烈的奔跑。而在他身后,一群身着警服的人如影随形,他们的身影在走廊灯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冷硬,散发出一种威严的气息。
当刘彦龙大步流星地踏进房间时,他的目光如闪电般迅速扫过满地的混乱景象。他的视线首先落在了那个被腰带紧紧捆绑着的男子身上,只见他像一滩烂泥一样瘫倒在墙角,似乎陷入了昏迷之中。
接着,刘彦龙的目光移到了垮坐在男子身上的王大宝身上,从其依然高高举起的手来看,想必那名男子的昏迷应该就是他的杰作吧?
然后,刘彦龙的目光落在了周舒桐身上。她的双手紧紧攥着衣角,仿佛那是她唯一的依靠。她的裤脚随着她颤抖的膝盖微微晃动,透露出她内心的不安,这还是他第一看到周舒桐的这副样子,此刻她才真的像是一个女人,主要是平时周舒桐给他的印象太过深刻了。
最后,刘彦龙的目光停留在了李富贵手中那支泛着冷光的针筒上。那支针筒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让人不寒而栗。
这些零散的片段在刘彦龙的脑海中迅速拼凑在一起,形成了一个极其危险的信号。他的瞳孔骤然收缩,脸上闪过一丝明显的错愕。
然而,刘彦龙很快就回过神来,他深吸一口气,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将目光投向了李富贵,开口说道:“李处长,真是抱歉啊,我们来晚了。这都是我的疏忽,我只派遣了周队和石胜利两个人来看管那名嫌疑人。不知道现在情况如何?那名嫌疑人还好吧?”
刘彦龙在说话的同时,还不忘对着一旁的张老头微微点头示意了一下。他对这位就连自己的局长都恭敬对待的小老头充满了好奇。虽然他并不清楚张老头的具体身份,但他心里明白,对待这样的人物还是小心谨慎为好,以免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没事吧?”李富贵听到声音后,慢慢地转过头,目光落在了身后病床上的 K 先生身上。他的眼神有些迟疑,似乎在思考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过了一会儿,李富贵终于开口说道:“额……应该……大概……可能……也许,有事儿。”他的语气充满了不确定,让人不禁对 K 先生的状况产生更多的担忧。
李富贵说完后,侧身让开了身子,给刘彦龙腾出了观察 K 先生的空间。刘彦龙见状,急忙上前几步,仔细查看起病床上的 K 先生。
刘彦龙这才看清楚已经没了呼吸的K先生,心中猛地一紧,没了呼吸是他的猜测,因为从K先生其裸露的皮肤如同干裂的河床,暗紫色裂痕在苍白底色上更是触目惊心,这要是有呼吸就奇了个怪了,那点老疼了吧?
刘彦龙盯着K先生龟裂的皮肤,耳边嗡嗡作响。这具尸体就像一记重锤,将他半年来所有的期待砸得粉碎。那些熬红的夜晚,刑侦队反复推敲的犯罪侧写,追捕时绷紧的每一根神经,此刻都化作无声的嘲讽。他本以为这次能将那个让冰城人心惶惶的凶手绳之以法,让受害者的家属得到慰藉,可现在,一切都成了泡影。
喉结艰难地滚动,他强压下内心的震颤,余光扫过瘫在墙角的男子。这人显然不是K先生,而K先生离奇的死状,更像是有人刻意为之。一种挫败感与愤怒在胸腔里翻涌,他清楚,案件不仅没有告破,反而陷入了更深的迷雾。更糟糕的是,现在必须向局长汇报这个噩耗,还有面对受害者家属失望的眼神。刘彦龙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作为队长,他必须在队员面前稳住阵脚,但心底的焦虑却像藤蔓般疯狂生长,紧紧缠住每一寸神经。
“这……这究竟发生了什么?”刘彦龙的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沙哑得带着沙砾感。他死死攥住腰间配枪的握把,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金属枪柄在掌心沁出冷汗。目光死死钉在K先生诡异的尸体上,他踉跄着往前半步,鞋子重重的踩在地面上发出闷响,却仿佛完全没察觉。
他猛地转身,喉结剧烈滚动,眼神里燃烧着压抑的怒火与惊惶。他的目光依次扫过周舒桐、李富贵和瘫在墙角的男子,最后定格在张老头似笑非笑的脸上,嘴角不受控地微微抽搐。
右手无意识地摩挲着配枪保险,像是要从冰冷的金属上汲取一丝镇定,可颤抖的声音却彻底暴露了内心的崩溃:“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嫌疑人怎么就......”话音戛然而止,化作一声重重的、充满不甘的叹息。
李富贵看着随着刘彦龙话音落下后陷入沉默的众人,先是看了一眼站在一旁大口喘气的石胜利,这小子让他回去叫人,还真就只是叫人呗?啥都没说?
随后看向了刚刚才反应过来把手放下的王大宝,对其使了个眼色,随后王大宝会意撑起身子,帆布腰带摩擦声在死寂的病房格外刺耳。他抹了把额角并不存在的汗水,喉结上下滚动间开口:“刘队,事情是这样的……”,他一边比划一边将他们几人被各种情况引开,周舒桐遇袭、张老头擒人,还有K先生离奇暴毙的经过快速交代。说到那支神秘的针筒时,他特意指了指李富贵手中的物件,金属外壳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当时周队掐着这人逼问,结果他突然开始撞墙自残。”王大宝踢了踢脚边昏迷的范统,“我好不容易按住他,你们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