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塑……灵根?灵根还能重塑吗?”庞虎瞪大了眼睛望着司星炎,想要从他眼中捕捉到一丝肯定的光芒。
“应该……大概……也许……能吧……”司星炎有些模棱两可地说道。
“我说老大,不带你这样的!把人胃口吊得这么高,又说些模棱两可的话,这不是存心折磨人吗?”庞虎急得抓耳挠腮,肥厚的手掌在膝盖上拍得砰砰响,“到底能不能重塑,你给句痛快话!哪怕只有一分希望,我也认了!”
司星炎看着他通红的眼眶,笑着摇了摇头说:“我说你啊,心急什么?我又没说不能帮你重塑灵根,只是这重塑的方法我的确知道,但却从来没尝试过,所以不知道成功率究竟有多少。”
“哇擦,老大,你这话说得不对头啊!”庞虎面色涨得通红,“寻常人遇到这种事情,不都是会说成功几率只有三成或者五成,好吓唬人让人家打退堂鼓吗?你倒好,直接说‘不知道’,难不成你是在消遣我不成?”
司星炎脸上露出了一丝尴尬之色,他有些不自然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尖,连忙解释道:“倒也不是消遣你,只是我也是最近才刚刚得知这种修复灵根的方法,具体效果如何我也还不清楚。所以我才会这么说,就是想让你考虑清楚再做决定,毕竟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啊。”
庞虎见司星炎并非故意戏弄自己,心中的火气稍稍降了一些,但他仍然心急如焚,连忙又往前凑了凑,急切地问道:“啥方法?老大,你快告诉我吧!只要能让我的灵根恢复,就算是刀山火海我都敢去闯一闯!”
司星炎眉头微蹙,沉声说道:“你确定吗?这可不是儿戏,用我这种方法成功的话固然是好的,但失败的话……”
“失败会怎样?”庞虎的声音带着股豁出去的沙哑,死死盯着司星炎的眼睛,仿佛要从那片深邃里揪出一个答案。
“失败的话,你体内那点仅存的微薄气脉会被彻底冲散,丹田也会像被钝器砸烂的陶罐。到时候别说吸收灵气,就连维持正常人的体魄都难,恐怕会彻底沦为一个不能修炼的废人!”
司星炎的话如同一块巨石砸进平静的湖面,在庞虎心里掀起滔天巨浪。他愣在原地,肥厚的嘴唇翕动着,半天没说出一个字,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只剩下一片惨白。
山洞内的夜明珠忽明忽暗,映着庞虎僵硬的脸。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像是堵着团滚烫的棉絮,好半天才挤出一句:“成了废人……就再也不能跟老大你并肩战斗了?”
司星炎指尖顿住,夜明珠的幽光在他眸底晃了晃:“那倒也不是,无论发生什么,你永远是我的伙伴!”
“那……”庞虎忽然抬手抹了把脸,指腹蹭过滚烫的眼眶,竟笑出了声,“那不成啊。”
庞虎猛地抬头,通红的眼眶里像是被这句话点燃了火星,刚才褪去的血色竟一点点爬回脸颊。他肥厚的手掌在膝盖上狠狠一拍,大声说道:“那还说啥!就算成了不能修炼的废人又怎么样,别忘了我可还是一名顶尖的黑客呢!到时候记得在舰上给我留个位置就行了!”
“妥妥的!”司星炎望着他眼底重新燃起的光,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忽然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那手掌带着沉稳的力道,像是在传递一份无声的笃定。
“好!那就快开始吧!”庞虎迫不及待地催促道。
“急什么?”司星炎说着,从口袋里取出了一红一蓝两个古朴的木盒。红色木盒中,静静躺着九根赤金色的金针,针身仿佛有跃动的火苗在流转,透着灼热的气息;而蓝色的木盒内,则是九根泛着幽蓝光泽的银针,针身仿佛凝结着细碎的冰粒,透着沁人的凉意。
这两套针具是司星炎在楚家的时候,无意间在地下密室的一间存放古籍的书架上发现的,这也是他翻遍楚家后,找到的唯一有价值的东西了。至于书架上那成堆的武术秘籍,司星炎连看都没去看一眼,因为那些秘籍跟星辰徽章传承里那海量的功法秘籍比起来,根本连个屁都算不上。
司星炎拿起一根赤金色的金针,指尖刚一触碰,针身便腾起细碎的金芒,一股温热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开来,仿佛握着一捧跳动的星火。
“这针蕴含着火属性的灵气,看来我是捡到宝了!楚家那群蠢货,居然放着这两件宝贝在那里落灰,简直是暴殄天物!”
司星炎将一根金针捏在手中,对庞虎说道:“虎子,褪去上衣,接下去我会同时施展两套针法,一套是‘凤舞九针’,这套针法能激发你身体的自我修复能力,将你的受损灵根碎片重新熔炼,引动天地间的火属性能量如同熔炉烈焰,顺着奇经八脉游走,把淤堵的经脉烧熔疏通,为新灵根腾出空间。过程中你会感觉浑身像被扔进滚烫的岩浆,从指尖到丹田都像有火在烧——这是火灵在涤荡杂质,千万别运功反抗,不然火劲乱窜,只会灼伤经脉根基。”
他又举起一根幽蓝银针,针身的冰雾在夜明珠下凝成细珠:“另一套‘玄冰九针’,要扎在你丹田周围的八大关窍,属太乙御针中的镇脉之法。它能像冰墙般锁住火灵的燥烈,既不让火势过猛烧坏经脉,又能借着冰寒之气稳固气血运行,就像铸剑时的淬火,冷热相激才能让新灵根扎得更牢。”
“只是这两套针法扎下去后,你的全身会有冰火两股劲在体内冲撞,那种感觉恐怕不好受,但你一定要忍住,否则就会走火入魔,对经脉和丹田造成不可逆的伤害!”
庞虎闻言,深吸一口气,猛地扯开上衣,露出他那一身肥硕的赘肉,松垮的皮肉上却赫然交错着几道狰狞的旧伤。最深的一道伤疤赫然在他下腹部,这道疤像条扭曲的蜈蚣,横在了丹田的位置上。显然,这道伤疤就是当年庞虎被挖去灵根时留下的。
饶是司星炎,在见到这道伤疤时,瞳孔也不禁猛地一缩。那疤痕边缘翻卷着,像是被硬生生撕裂后又胡乱缝合的破布,暗红色的皮肉下隐隐能看到凸起的筋络,显然当年动手之人手法极其粗暴,根本没留半分余地。
“你对当年的事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吗?”司星炎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目光始终没离开那道狰狞的疤痕。
庞虎挠了挠后脑勺,肥厚的手指在头皮上蹭了半天,才瓮声瓮气地说道:“说实话,我也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尤其是在得知我曾被人挖走灵根之后,我恨不得立刻扒开记忆找到线索,把那帮害我的孙子揪出来挫骨扬灰!可我的记忆中,只有那个照顾我、带着我一路逃亡的女人,我甚至连这个女人和我是什么关系都说不上来!”
“行了,不说这些了!”司星炎忽然抬手,赤金金针在夜明珠下划出一道亮眼的弧线,“现在最重要的是重塑灵根,其他的事,等你好了咱们再慢慢查。”
“从现在开始抛开一切杂念,屏气凝神,将所有的心神都放在丹田处。”司星炎的声音陡然变得沉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感受体内的气脉流动,跟着我的针法走,千万别分心。”
庞虎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眼睛,肥厚的胸膛随着呼吸均匀起伏。他能感觉到司星炎的指尖带着微凉的触感,轻轻按在他后背的穴位上,那触感像是一道定心符,让他翻腾的心绪渐渐平复。
“凤舞九针,第一式,‘丹凤朝阳’!”
随着司星炎一声低喝,赤金金针如一道流光,精准刺入庞虎头顶的“百会穴”。金芒瞬间炸开,一股灼热的气浪顺着头顶往下涌,所过之处,经脉仿佛被温水浸泡,又带着点细微的刺痛,像是堵塞的河道正在被一点点疏通。
“玄冰九针,第一式,‘寒潭锁月’!”
几乎是同一时间,幽蓝银针落在他小腹的“气海穴”,冰雾如轻纱般漫开,将那股灼热的气浪稳稳托住,既不让它过于狂躁,又不压制它的势头,两种力道在丹田外围形成一种奇妙的平衡。
庞虎闷哼一声,额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冰火两股力量在体内缓缓游走,像两只温顺的灵物,正在按照司星炎的指引,一点点修复那些受损的经脉。丹田处那道旧疤底下,隐隐传来一阵酥麻的痒意,像是有什么沉睡的东西,正在被这两股力量唤醒。
“很好,保持住。”司星炎的声音带着一丝赞许,“记住这种感觉,让火灵涤荡杂质,让冰魄稳固根基,它们会帮你重塑灵根的雏形。”
话音未落,第二根金针与银针同时落下,分别刺入“肩井穴”与“石门穴”。金芒与冰雾再次交织,这一次,灼热与冰寒的力道明显强了几分,在体内冲撞出细微的轰鸣,却始终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约束着,不越雷池一步。
接着,第三针、第四针……
直到两种针法第一式的全部九针都扎上后,司星炎忽然收势,指尖在最后一根金针尾端轻轻一弹,指尖一缕帝王之气和一缕灵气同时注入到九根金针内。
“嗡——”
九根赤金金针瞬间共鸣,发出清亮的鸣响,针身金芒暴涨,凤凰虚影骤然浮现在了庞虎的背后。那凤凰虚影展开丈余羽翼,尾羽拖曳着赤金色的光焰,在夜明珠的幽光中栩栩如生。随着司星炎指尖灵力与帝王之气注入,凤凰猛地振翅,九道金焰从针身迸发,如瀑布般倾泻在庞虎体表,顺着经脉往丹田汇聚。
“呃!”庞虎浑身肌肉紧绷,肥肉下的筋骨发出咯吱轻响。那金焰似有灵性,专往旧伤淤堵处钻,丹田那道蜈蚣疤像是被火钳夹住,疼得他眼前发黑,却偏有股霸道的暖意顺着帝王之气蔓延,护住了他的经脉根基。
“玄冰九针,起!”
司星炎话音刚落,九根银针同时亮起幽蓝冰光,在庞虎小腹织成九宫冰阵。冰阵旋转间,竟将凤凰虚影的金焰引向阵眼,冰火在丹田处激烈碰撞,腾起的白汽中,隐约能看到无数灵根碎片在烈焰中融化,又在冰寒中凝结,渐渐聚成一团朦胧的光核。
“就是现在!”司星炎眸色一凛,双手结印,“以帝王之气为引,聚灵根残片,凝!”
那缕帝王之气陡然暴涨,如同一道无形的丝线,将所有碎片牢牢捆缚。光核剧烈震颤,赤蓝两色疯狂交织,竟在中心凝成一点璀璨的晶光。庞虎只觉丹田猛地一缩,像是有颗种子破土而出,旧疤处的灼痛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沛然的新生之力,顺着四肢百骸奔涌不息。
背后的凤凰虚影发出一声清越的啼鸣,随即化作金色的印记,留在了庞虎的背上,如同一道金色的凤凰纹身一般烙印在了他身上。
接着,司星炎在收回了九根金针与银针后,庞虎进入了深沉的入定状态。他盘膝而坐,呼吸变得悠长而平稳,胸口随着呼吸轻轻起伏,每一次吐纳都带动着周身的灵气缓缓流转。
司星炎将两套针装回到木盒中,然后深深看了一眼入定中的庞虎,转身走到洞口。
“种子已经种下了,接下来能走多远就得看你自己的了!”
司星炎望着洞外沉沉的夜色,指尖在洞口的岩石上轻轻敲击着,像是在计算着什么。随后,他打开手腕上的通信器,拨出了一连串的号码,向多个联系人发出了一道指令:“明日七点,嵩山集合!”
第二天清晨,嵩山脚下,平日里人迹罕至的山坳里,竟悄然聚集了数百道人影。他们穿着各异,有身着迷彩服的精悍汉子,有戴着眼镜、背着笔记本电脑的年轻人,还有几个或气息沉稳、或腰间佩剑的劲装男女,每个人身上都透着一股非同寻常的气场。
这群人来到嵩山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应邀前来参加“天下第一古武术大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