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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西北某偏远农场

一眼望不到头的是黄土地~

西北风呼呼的刮过,卷起漫天的尘土,让人根本就睁不开眼睛,就在这尘土飞扬的寒风中,来往路上一个人影都没有~

一个叫安西村的小村落更是安静的出奇,家家户户都关门闭户,基本没有人会出来走动,一是因为天气寒冷的原因,更多的却是这里的人们生存条件恶劣,生活过于贫穷。

好点的人家可能还有两套可以御寒的粗布棉衣,家里人可以轮流穿着出门去活动活动,不至于在家憋闷一个寒季。

可有些人家,夏日里还可以自己上山弄些桑树皮,泡上几个月,捶捶打打经过繁杂的工序才能织出几尺布来,一家十来口也好用来蔽体。

可这冬天就难熬了!

每年早早的就入冬了,地里冻得干巴硬,连个冬白菜种下去都怕发不出芽来,更何况别的庄稼了。

棉花就更不用提了,在他们这里就压根儿种不活。

成品棉花就更别说买了,贵先不说了,就走出这茫茫的黄土坡,就要好几日的功夫,天天上工都饱不了全家的肚子,谁还敢一耽误几天的时间去公社溜达呀?

这里的男人还好,交公粮的时候,还能蹭一下公社里的牛车,去镇上见见世面,女人们就没有这么好命了,有的人甚至从出生到老死,根本就出不了村周围的方圆七八里。

安西村,就是个这样典型的偏僻村落,离最近的公社都要翻过好几个黄土高坡,这都不算,出了山坡,还要走上四五十里的无人区,才能到离他们最近的城镇落夕镇~

所以,这里的人们的生活可想而知,有多么的艰难。

临近年关,安西村还依旧像是一个鬼村,寂静的就像村里没有一个活物~

时值中午,各家的烟囱还是没有任何动静,只有寒风吹过的猎猎萧瑟~

但,却有一个地方是个例外!

就是村尾的一个只有三间黄土房的,改造人员的住处。

相对于村里的寂寥,这里还有个穿着旧布棉袄,围巾把脖子和头都裹得严实分不清男女的人偶尔路过~

他们皆都是揣着袖子,缩着脖子,脚步拖沓的艰难的迎风走着。

那路过的寒风更像是一把把利刃,毫不留情的割刺着他们枯如树皮的脸颊。

被冻得发紫的嘴唇干裂着渗血的口子,呼出的白色的雾气,刚想凝聚,就被冷冽的风吹的无影无踪~。

夹杂着的尘土时而会见缝插针的钻进他们的眼睛、鼻孔,远远的还能听到风里传来的咒骂声~

三间黄土房连着的是一排和这边格局差不多的黄土房,房顶上面的茅草年久沉积,被盖上了厚厚的一层尘土,正好可以防止屋盖被大风吹走!

此时,远远的就能看到,黄土房外的山墙处,黄土垒起的土桌旁,一个身上落满尘土的人形生物,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不知是生是死~

就连有人骂骂咧咧的从他身边经过,他都不带抬眼看上一下的。

不知过了多久~

又一个男人从破了窗的屋内神清气爽的走了出来~

来不及围上脖子上挂着的头巾,让人很清楚的看到他的年纪已然不小了,干巴枯皱的树皮脸上留下的都是岁月的划痕~

“呵呵~给你,这个馍馍算是大爷我赏你的快活钱~

虽然那女人现在的姿色越来越没劲儿了,但用起来还是一样的滑溜~

呵呵呵呵~”

男人一边提着裤子绑着腰间黑的发硬的束带,一边腾出一只手来,把腰间挂着的一个袋子里的馍馍掏出来,在手里颠了颠。

十分不屑的扔在了躺着的人形生物身边的土桌上,还不忘毫不留情的怪笑了几声,哼着不知名的调调扬长而去。

躺着的人形生物听到馍馍俩字,条件反射的从睁开眼睛,飞快的看了桌面一眼,毫不犹豫的在一瞬间就坐直了身子,扑到桌面上抓起馍馍,就是一阵狼吞虎咽~

被风吹起的凝结成块的长发下,一张熟悉的脸,如果让洋槐树村的人看到,都会忍不住惊呼出声~

这人赫然就是洋槐树村的柳宝山无异!

但此时的柳宝山,再也没有了之前在运输队做司机时的意气风发。

他饿得实在走不动道了,一天的大多数时候,都是靠在墙边,身体佝偻着,双手无力的垂在两侧,保持着忍饥挨饿人的最后的体力~

一个拳头大的馍馍下肚,他又很快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眼神没有任何聚焦的盯着头上灰蒙蒙的天空,空洞而迷茫。

许久之后,他像是终于缓过来了,又像是身体被冻僵了,缓缓的曲起枯瘦如柴的双腿,试探着慢慢的爬起了身。

拿过桌前靠着的一根小手臂粗的木棍子,拄着就打算回屋了~

只是他每走一步都异常艰难,脚步虚浮,仿佛一阵风就能把他吹倒。

没有被填饱的肚子依旧咕咕作响,可这寒冷和饥饿却丝毫没有怜悯他。

带着哨子的穿堂风,从两个院子中间的过道呼呼的怒吼着,他只能咬着牙,一步一步的在这寒风中挪动着僵硬的双脚。

这寒风呼啸阴风怒号中,多停留一秒,就多一分被寒冷吞噬的危险。

他随时都有可能倒下,倒下之后再也起不来的那种。

从小到大,没享受过什么荣华富贵,却也没有吃过什么苦的柳宝山,此刻的他竟然感受不到身上有一丝的温暖和生的希望。

而与他几步之遥的屋内~

刺骨的寒风,顺着破了个大口子的窗子灌进来,恶臭发霉的棉被下,一个身上没有一块儿好肉的蓬头垢面的女人生死不知的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

进来的就是拄着根树枝的柳宝山,他嫌恶的往这边看了一眼,咬着的后槽牙紧了紧。

他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到角落里,那里有一堆破旧的茅草,没有任何犹豫,他就势躺了下去。

破旧的茅草压根挡不住寒意,可他实在没力气再去折腾了。

躺在简陋的茅草床上,他的思绪飘回了洋槐树村。

那个他一直想要逃离的偏远山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