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一进入屋内，趁热打铁的处木昆律啜就提起了想要购买甲胄。
“处木昆律啜，你们此次进献的礼物，本王很满意，可若是想从西域商人手中享受甲胄的优先购买权，恐怕还得过些时日、等他们到了再说吧。”
处木昆律啜急了，西突厥现状可容不得在等下去了，尤其是临行前，西突厥好几个与西域接壤的部落被灭。
曳步真，沙钵罗二人率领商队可谓星夜兼程，还要避开薛延陀，为的就是尽快敲定甲胄的事。
此等情况下等西域诸多势力到了，事情可就大条了。
“殿下，实不相瞒，我部临行前，可汗收到消息，与西域接壤的部族已有五部遭到西域诸国灭杀。”
“我等迫切恳请殿下赐予甲胄护卫王庭，请看在可汗诚意的份上，殿下给想想办法。”
王夜心中乐开了花，他不知道是哪个势力又对西突厥下手了。
整个部落被灭，这缴获想必很是丰厚，兜兜转转还是得来王府献礼。
而对于大唐这个提供兵甲的贵客，遭了灭顶之灾的西突厥非但不敢得罪，还得小心谨慎的巴结着。
尽管王夜的心中暗爽，面上却是一副同情的样子。
“对你们的遭遇，本王很是同情，可规矩就是规矩，若是我偏袒了你们，岂非对其他商队不公，这损失的可是王府的信誉。”
简单两句话，两人如坠冰窖。
连王府信誉都拿了出来，他们这些人配让齐王殿下损失信誉？
处木昆律啜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再也没了刚才的自我感觉良好。
齐王的话很直白，也很让人绝望，万一其他几国进献的礼物超过西突厥，这一排队，猴年马月能拿到东西？
更可怕的却是其他西域势力，也在对西突厥虎视眈眈，万一他们先得了甲胄，那整个西突厥就真成了软柿子，谁想捏就捏。
到时候整个西突厥虽说不至于全部被杀戮，举族逃亡更苦寒之地却是必然的。
还有更可怕的后果，一旦西突厥被排挤到苦寒之地，或许连大唐这条线也会彻底断裂，到时候整个西突厥再无翻身之日。
而其他西域诸国却可以借着商道不断强化自己，想想这后果两人就一阵惊悸。
甲胄一事，不容有失。
“殿下，我等不敢让王府做出违背信誉之事，可事关我西突厥存亡，请殿下务必看在我等诚意的份上想想办法。”
“哪怕数量少一些也没关系，若是觉得我部诚意不足，我等下次必然带来更多诚意。”
看着还算真挚的二人，王夜没有说话，手指轻轻敲在桌面，一下下正如在两人心头擂鼓。
半晌，怔怔出神的王夜看向了门口：“刘泉，我们还有多少套现成的甲胄？”
矗立门口一直没离开的刘泉一愣，怎么突然这么问？王府的产能大王不是十分清楚吗？
眼珠子一转，刘泉似是明白过来，躬身道：“回殿下，那甲胄制作工艺繁琐，材料紧俏，现在只有两千套成品。”
说完刘泉小心看了看自家主人的脸色，见其眼角带着的那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草原部族跟其他势力不一样，其他势力骑兵是个稀罕货，草原却是人人善马，一旦甲胄过多，可最快速度形成很强的战力，这不符合齐王府一贯奉行的平衡之道。
半晌，齐王幽幽的声音响起：“这样吧，看在可汗与我皇叔关系的份上，这两千套甲胄就当做我皇叔朋友间的赠与，你们看如何？”
处木昆律啜似是心有不甘，一时间没有回话，旁边的沙钵罗却是大喜，赶紧提醒自家首领先答应下来。
因为他很清楚，尽管西突厥此次倾力献礼，可跟西域诸多势力比起来毕竟起步晚了，尤其是西域势力在搜集美人方面更是占据天然优势，粟特人更是以贩卖人口为生。
那西突厥此次的献礼，排队到第几名就说不好了。
处木昆律啜深吸口气，虽然落差很大，但有比没有好，他西突厥部族除了人多势众，更是能征善战，有了这两千甲胄，配合其他骑兵，未必不能挡下来犯之敌。
“谢殿下恩赐，我等感激不尽。”
说完这句，两人才察觉齐王好像又没了下文，一时间房间内有些安静。
沙钵罗似是反应过来，齐王殿下说的是赠与，他西突厥总不能真的白拿吧。
至于先前的献礼，不过是购买甲胄的资格，可不是购买甲胄的价钱。
这事一想通，沙钵罗立马说道：“殿下顾念与我可汗交情赠与甲胄，我等心怀感念，愿意回赠黄金三万两。”
“哈哈哈~”王夜笑了，他等的就是这些人主动点，这意外多收获五成利。
“西突厥的诚意本王感受到了，一会儿让刘泉带你们去取甲胄。”
“多谢殿下！”两人终于得到了甲胄，齐齐行礼，感觉心中好受了点。
沙钵罗怕事情再出意外，想要早点回去，便再次开口道：“殿下，因为我来时西突厥部正被歹人偷袭，所以我想尽快将此行所带财货，换成王府商品，也好尽快赶回去。”
各取所需后，王夜便懒得再为难他们，点点头吩咐道：
“嗯，刘泉，给两位使节记一下采买商品，尽快备齐。”
“谢殿下为我等行便宜之事，我等感激不尽。”两人连忙起身道谢，将一份连夜写好的商品清单恭敬奉上：“这是此次我西突厥想要采买的商品，您请过目。”
刘泉接过一看，都是些王府常见商品，薯粮，酒水，糖，茶叶，瓷器，丝绸等等。
这些东西都是西突厥紧缺的，尤其是酒水，薯粮，更是整个冬天保命的东西。
“没问题，三天内可筹备完。”
“一切拜托刘管家了！”有了齐王殿下吩咐，省去大量繁琐的拉扯送礼，两人属实开心不已。
现在的沙钵罗就是想尽快带着商品赶回去，尤其是甲胄和拍卖会上所得神兵。
事情敲定，见两人急切，王夜十分体贴的放他们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