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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都市言情 > 东莞岁月 > 第1037章 多重权衡的要价(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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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7章 多重权衡的要价(2)

“周弘义?”

蒋凡故作轻描淡写地再次提起这个名字,仿佛在谈论天气,却狠狠扎进祁雄的心脏,精准地撕开了他内心最深的恐惧。

祁雄之前所有的侥幸和强撑,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他认为蒋凡不仅掌握了自己父子和卓玛的致命丑闻,更洞悉了他即将面临的灭顶之灾,甚至认为周弘义掌握康生的证据里,已经直接涉及到了自己。

冷汗瞬间浸透了祁雄的后背。他感觉自己像一条被彻底剥光了鳞片、扔在砧板上的鱼,所有的秘密、所有的虚弱都暴露在蒋凡这双洞若观火的眼睛之下。五十万?这根本不是勒索的价码,这更像是一份……断绝书!一份用区区五十万现金,彻底买断卓玛这条线索,与即将沉没的“祁家巨轮”划清界限的声明。

巨大的恐惧和一种被彻底看透、玩弄于股掌的屈辱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他。身体已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手指死死抠进昂贵的沙发扶手,指节泛白。他引以为傲的城府和上位者的威严,在蒋凡这精准而冷酷的剖析面前,碎得连渣都不剩。

“你……”祁雄的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带着绝望的嘶哑,“你……你全都知道?”

蒋凡没有回答,只是平静地回视着他,那眼神如同深潭,映照出祁雄此刻狼狈不堪的倒影。沉默,本身就是最有力的回击,更像是无声的承认,彻底击垮了祁雄最后一丝幻想。

他猛地吸了一口气,那口气息带着肺部深处的颤抖,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好,五十万,现金,我马上让人送来。”祁雄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因为急切而变调。他手忙脚乱地从手包里摸出大哥大,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剧烈颤抖,几次都没能按准按键。

他不再去想什么身价,什么屈辱。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尽快满足蒋凡的要求,拿到那该死的“断绝书”,把卓玛这个随时可能引爆的炸弹从蒋凡手里移开,越快越好。钱?别说五十万,就是五百万,只要能堵住蒋凡的嘴,只要能暂时延缓这灭顶之灾,自己有时间从长计议,他都愿意。

“喂!祁东阳……”电话刚一接通,祁雄就对着话筒咆哮起来,完全失去了往日的沉稳,也失去了父子之间的亲切,“立刻从保险柜取五十万现金,马上送到厚街宝岛娱乐城顶楼听涛阁,抓紧时间。”

祁东阳解释道:“康生的电话已经关机,我正在去他家的路上。”

“别给老子废话,赶紧去家里拿钱,一个小时内,老子必须看到钱。”

祁雄吼得声嘶力竭,激愤中脸颊已涨得绯红,唾沫星子都喷到了话筒上,额头上的青筋如同扭曲的蚯蚓般暴起。

电话那头的祁东阳显然被祁雄这从未有过的失态和急迫惊得懵了,但祁雄根本没给他询问的机会。

“晚一秒钟,我扒了你的皮。”祁雄吼完,猛地掐断了电话,胸膛剧烈起伏,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如同刚刚跑完一场马拉松。他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带着一种近乎卑微的急切看向蒋凡,“他在外面,现在赶回家,一个小时内,保证把钱送到。”

蒋凡依旧平静地坐在那里,只是微微抬了抬下巴,对身后的张春耕示意了一下。张春耕会意,悄无声息地挪动脚步,更靠近门口的位置,如同一尊沉默的门神,锐利的目光锁定了门外走廊的动静。彪娃在阴影里的身影也似乎凝实了几分,手指若有若无地搭在腰后。

房间里只剩下祁雄粗重而慌乱的喘息声,以及窗外隐约传来的城市喧嚣。

时间仿佛被拉长了,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难熬。祁雄坐立不安,目光时不时瞟向紧闭的房门,又迅速移开,不敢与蒋凡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对视。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紧,每一次跳动都伴随着剧烈的抽搐和冰冷的恐惧。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对祁雄而言却如同过了半辈子。大约四十来分钟后,门外终于传来了急促而凌乱的脚步声,伴随着祁东阳带着喘息和惊惶的声音:“爸,钱…钱拿来了。”

张春耕打开门。祁东阳提着一个黑色旅行袋,脸色煞白,额头全是汗珠,头发也有些凌乱。显然是下车后一路狂奔而来,身上的名牌t恤都被汗水浸湿了一片。

当他看到房间里的景象——父亲祁雄如同斗败的公鸡般瘫坐在沙发里,脸色灰败,眼神涣散,而那个让他恨之入骨又恐惧万分的蒋凡,则好整以暇地坐在对面,身后站着张春耕和彪娃面若冰霜。祁东阳的瞳孔猛地一缩,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下意识地就想质问,但祁雄猛地站起身,动作甚至带着一丝踉跄,劈手就夺过了他手里的旅行袋。那袋子不算沉,祁雄的身体却晃了一下才稳住。

“滚出去,在楼下等着。”祁雄看都没看儿子一眼,厉声呵斥,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暴戾。他现在只想尽快完成交易,不想让儿子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更不想节外生枝。

祁东阳被父亲从未有过的凶狠态度吓得一哆嗦,怨毒地瞪了蒋凡一眼,终究没敢再多说一个字,狼狈地退了出去,轻轻带上了门。

祁雄提着旅行袋,几步冲到蒋凡面前的茶几旁,动作粗暴地将袋子“咚”的一声墩在光洁的玻璃桌面上。手忙脚乱地拉开拉链,露出里面一捆捆新旧不一的百元大钞。绿色的票面在房间明亮的灯光下,散发着一种冰冷而诱人的光泽。

“五十万,一分不少,全是现金,你点。”祁雄的声音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急切,他抓起几捆钞票,胡乱地扒拉着,想要展示给蒋凡看。

蒋凡没动,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淡淡地说了句:“春耕。”

张春耕立刻上前一步,动作沉稳而利落。他没有像祁雄那样胡乱翻动,而是在包内快速地拨动着一捆捆钞票的边缘,目光锐利地扫过钞票的捆扎带和成色。

不到一分钟,张春耕收回手,对着蒋凡微微点头,声音不高却清晰:“凡哥,五捆,十万面额一捆。新旧都有,大部分不连号,没有问题。”他特意点出“大部分不连号”,这是蒋凡之前要求的细节。

蒋凡这才缓缓放下一直端在手里却没喝一口的酒杯,目光第一次真正落在那堆现金上,又缓缓移向祁雄那张写满焦虑、恐惧和一丝期待的脸。“好。”只吐出一个字,声音平淡无波。

这个简单的字,却让祁雄紧绷到极限的神经猛地一松,差点虚脱地瘫软下去。他强撑着,急切地追问,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那……东西呢?卓玛,还…还有…其他那些……”

蒋凡缓缓站起身,动作因腿伤而略显滞涩,但脊背挺得笔直。他居高临下地看着瞬间矮了一截的祁雄,眼神冰冷而深邃,如同在俯视一个即将溺毙的囚徒,缓缓摇了摇头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