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中的时间流逝比外界快。潜得越深，时间流逝得便越快。
这次，夏尔下潜到了此前从未抵达的深度。
尽管他通过将梵妮拉收为眷属，直接掌握了她的九阶魔法炎阳，已经省了很多时间，但是，九阶冰系和雷系魔法就只能靠他自己学习了。
而既然那么多人说过九阶魔法学习的难度，所以夏尔做好了将要花费大量时间的心理准备，这也是他为什么潜得这么深的原因。
“我在外面等你，我可不想陪你在这暗无天日的井里待这么久！”
薇奥莱塔见状说道。
“好，这样等我出去，刚好你可以告诉外面过了多久。”
夏尔说道。
“别下潜得太深，也不要执着，九阶魔法学习起来很难，如果你悟性好，可能需要个几百年，如果悟性差，那么千年也说不定学不会。如果实在学不会，就放弃吧，在底下可别把自己的寿元耗尽了。”
薇奥莱塔提醒道。
“嗯，我会注意的，谢谢你的提醒。”
夏尔笑道。
薇奥莱塔见状也不再多言，而是带着戒指，回到了地面之上。
见薇奥莱塔离开，夏尔低头看向深不见底的井，继续下潜。
外面留给他的时间不多，所以他只能在井内争取。
不过，夏尔发现，随着继续下潜，阻力便越来越大。
这些阻力由一些繁奥纷乱的法则组成，夏尔从未见识过这种法则，若有若无，似虚似实。
它们充斥在井底，而且越深，这些法则便愈加真实，同时阻碍着夏尔下潜。
当实在无法继续下潜时，夏尔只好停了下来，他觉得这深度应该足够了。
至于此地与外界的时间差到底有多少，夏尔也不清楚。
夏尔也未理会，而是拿出那两卷魔法，冰系的名字叫做《寒界》，如若施展，可在宏观上冰封一切事物，而之所以称为寒界，是因为如若全力施展，范围可涵盖一个国家！
这是一个很纯粹的冰系魔法！
和梵妮拉的九阶火系魔法《炎阳》很类似，也是纯粹的九阶火系魔法——可以燃烧任何物质，若以魔力为燃料，则可以创造“太阳”，焚毁一切！
至于那九阶雷法，名字叫做《风暴落雷》，施展时，雷电如同瀑布一般从天空砸落大地，但洒落后却比瀑布向四周溢散得更加迅疾、飘逸和广阔，更像是风暴席卷大地，因此取名为风暴落雷。
……
井外，薇奥莱塔在外面等着，她大部分时间在戒指中沉睡，偶尔出来，坐在井边的石头上，看着弥蒙着粉色雾气的天空发呆。
那笼罩在天穹上的粉雾，越来越浓了，这片天空，似乎要和薇奥莱塔记忆中的天空逐渐重合。
若那一天真的来临，那这个世界，也要走向灭亡了。
不知道夏尔，能否改变这个结局。
薇奥莱塔看向井中，夏尔已经三天没出来了。
直到又过去四天，夏尔方才出来。
他的神色略显困惑和凝重，薇奥莱塔见状问道:
“怎么样了？”
夏尔摇摇头，皱眉道:
“比我想象的要难，第一门寒界我都还没学会。外面过去多久了？”
“过去一周了。”
“一周？嗯……”
夏尔沉吟。
“你在井底学了多久？”
薇奥莱塔问道。
“大概一百多年。”
夏尔随口说道，似乎这一百年弹指而过，但这百年的艰辛，只有夏尔清楚。
无论他如何学习，如何努力，如何寻找突破，都无济于事。
这种无力感，让他不再平静，而干坐在井中，也不是办法，所以他出来了。
“我与九阶魔法之间，似乎有一道无形的障碍，我甚至连基本的法则都无法凝聚。”
夏尔说道，虽然他已经掌握了十阶的空间系魔法，还有九阶魔法，但这些魔法都不是他自己学来的，而是通过捷径掌握的。
如今从头开始学习一门九阶魔法，竟然如此艰难。
“其实，那道障碍并非无形，而是真实存在的。”
薇奥莱塔说道。
“怎么说？”
夏尔好奇道。
“你的魔力亲和是无属性的，对吧？”
薇奥莱塔问道。
“是的。”
“无属性的魔力，对于各类属性的魔力都不具备亲和力，你在学习低阶魔法时，或许感觉不到差异，但是在学习高阶魔法，尤其是九阶魔法时，那便会变得非常困难。
因为高阶魔法的法则都是繁奥隐晦的，你的魔力亲和力太低，无法引起共鸣，因此很多法则你很难凝聚出来。”
“还真是如此，我尝试刻画其中的很多法则纹路时，都失败了。”
夏尔说道，对于薇奥莱塔说的，他深有体会。
“不过，既然很难引起共鸣，那为何我能施展十阶的空间系魔法呢？”
夏尔疑惑道。
“那是因为你已经掌握了它，十阶魔法的所有法则和纹路在你脑海中已经形成了闭环，这些完整的法则也会因此变得稳定。
而你从头学习魔法时是不一样的，你学习魔法，需要从细节学起，你要将无数细节拼凑成一个完整的整体。这个过程并不容易，因为法则的细节往往很琐碎，变化无穷，并不稳定，你的魔力很难引起这些细碎法则的共鸣。
在我的那个世界，我还从未见过无属性的九阶魔法师，八阶似乎是他们的极限了。”
“这……那该如何是好呢？”
“嗯……一个人的魔力亲和力是天生的，没有办法改变。你想学会九阶魔法，或许可以花费大量时间去尝试，我没见过成功学会九阶魔法的无属性魔法师，并不代表他就不存在，或许，你可以成为第一个。
又或者，你再找找这个世界上还有没有掌握九阶魔法的人，把它也给变成眷属。”
薇奥莱塔笑道。
“帝国魔法师就那么几位，而且没有我需要的。”
夏尔说道。
“再或者，你把剩下的人都杀了，或许能让你的血蝠晋级九阶呢？到时候根本不需要九阶魔法。”
薇奥莱塔带着充满诱惑的口音说道。。
“额……我还是再试试吧。”
夏尔说完后，便又回到了井中，见此，薇奥莱塔也只是露出笑容。
后面的日子，几乎每隔三天夏尔都会出来一次，而薇奥莱塔也都会问夏尔学会了没有。
夏尔每次都是摇头，然后他会在外面待一会儿，与薇奥莱塔聊聊天——夏尔在井底待久了，而薇奥莱塔在戒指中更是不知道待了多少岁月，两人能聊得开。
或者回到鲜花镇陪陪安娜，安娜已经怀胎四个多月了，肚子微微隆起，但安娜还是生性好动，夏尔在的时候，她会拉着夏尔不断寻找新的行星，同时还尝试了各种魔法去改变一些行星的环境，而且颇具成效。
安娜并不知道夏尔在井中学习九阶魔法，更不知道每隔几天找她的夏尔，其实是与她分开了近百年的夏尔，或许也正因如此，夏尔每次都显得有点黏人，但安娜正喜欢。
期间，夏尔还将雷系和冰系的九阶魔法分享给了雷佳娜和雪芙琳，让夏尔惊喜的是，尽管她们都没学会，但两位老师都给出了很有用的建议。
夏尔还带雷嘉娜和雪芙琳去了充满雷电和寒冰的行星，并给她们制作了很多穿梭卷轴——在井中，夏尔有很多时间。
有那些卷轴，雷佳娜和雪芙琳可随时往返那些特殊的行星，观察变幻莫测的法则，学习魔法。
就这样，夏尔不断往返于井底和外界，夏尔从未气馁，但他的头发中不知不觉得却出现了几缕雪白，这还是薇奥莱塔发现的。
自那以后，夏尔都会戴上帕鲁西亚面具，让自己变成满头黑发的模样，即便是维奥莱塔也不看不出夏尔真实的模样了。
因此，没人知道夏尔在井里待了多久，直到外面的天空已经变成血红色。
这一天，夏尔出来了，他的神色带着喜悦。
“学会了吗，夏尔？”
这次，夏尔没有像以往那样摇头，而是点了点头，露出笑容道:
“我学会了，薇奥莱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