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才把碍事的叶昭昭甩掉,姜川回过头来重新找到林夜尘时,看到的就是两家人坐在一起“其乐融融”的聚餐商讨婚事的场景。
姜川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再一次穿越了,为何才间隔了不到一天时间,林夜尘和徐夏就已经走到这一步了?
姜川蹲在角落里,阴恻恻地看着这一幕,心里酸涩到近乎扭曲。
真是不怕兄弟过的好,就怕兄弟过得比自己好。
尤其是看到林东业为了避免林夜尘的散装语言系统坏事,林东业在会面前还特意交代了糟心儿子注意事项:“一会儿你看我发挥就行了,千万别随便开口捣乱。该吃吃该喝喝,cue到你就微笑点头说‘嗯’,注意不要沾酒精……”
语气简直像是在嘱咐智商五岁半的多动症小孩。
饭局上,林东业果然凭借一己之力大杀四方。
不等冯爱珍难听的话说出口,直接就祭出千万现金和三房两车的陪嫁,把对面都给整懵了。
冯爱珍怀疑林东业喝多了在吹牛,但桌上的酒水都还没开封,杯子也全是空的……
“亲家还有什么要求都可以尽管提,能做到的我们家都可以答应。”
因为昨天林夜尘醉酒发疯的事,林东业一开始就把姿态放的极低,并做好了打硬仗的准备。
冯爱珍呆愣着把刚才听到的数字重复了一遍:“三千万……说的是人民币吗?”
林东业以为她对这个数字不满意,连忙补充说:“美金也可以,或者咱们把数字往上再提一提,8个6怎么样?图个吉利。”
冯爱珍:你说的是中文吗,我怎么有点听不懂呢?
在冯爱珍晕头转向之际,徐泽涛皱着眉提出了自己刚刚听到的细节:“你刚才说,这三千万和房子车子,是陪嫁?”
冯爱珍瞬间被浇醒了。
——是了,这是陪嫁,是林家管他们徐家要的东西,不是要给的聘礼……
岂料,一下秒林东业嘴里吐出的话竟再次把尚未缓过神来的冯爱珍砸晕。
“是的,虽然夜尘是入赘,但该有的东西还是不能少了。听说亲家母昨天提了想要买房买车,我自作主张看了几套,有本市的也有帝都的。你们看看要选哪几个,现在就定下来吧,我马上让人去办,等下个月两个孩子领了证直接就能过户。”
林东业说着,起身把手边的资料给冯爱珍递了过去:“我的意思是,在本市买一套差不多的当作婚房自己住,剩下的作为固定资产,将来也有个保障。至于车子,给两个孩子一人买一辆吧,一会儿吃完午饭咱们可以一起去店里看看,我都预约好了。”
这下不止是冯爱珍,徐家一家三口全都愣住了。
徐泽涛向徐夏投去惊恐的眼神:你狮子大开口啊?
冯爱珍对林夜尘不怎么满意,更不会提这些过分的要求,徐泽涛只能把怀疑对象定在徐夏身上了。
徐夏更是一整个大震惊,她还想问呢,到底是谁提的这种条件,生怕她嫁出去是吧?
三个震惊人齐刷刷看向林夜尘,这位地主家的傻儿子正在埋头吃饭,察觉到三人的目光后,抬起头露出一个单纯的微笑。
林东业见饭桌上没人说话,又试探着问了一句:“是对这些房子都不满意吗?没关系,怪我匆忙之下没考虑周全,不满意之后都可以再看的。要是两位亲家现在有中意的也可以告诉我,我马上就能定下来。”
“你大概是误会了,我们没有……”徐泽涛话还没说完,就被冯爱珍示意着闭了嘴。
冯爱珍把房产资料合上,故作镇定地说:“这些事先放一放,昨天小林喝多了没说清楚,我们对你家的情况还不太了解,就这样谈婚论嫁未免太早了。”
林东业:遇到对手了!
林东业保持着体面的微笑,积极应战:“亲家想问什么呢?”
冯爱珍给林东业倒了一杯酒:“昨天小林说,他和母亲的关系很要好,怎么今天这么重要的大日子,居然不见亲家母出面呢?”
事到如今,她仍旧对林夜尘“妈宝”的事耿耿于怀。
提到这件事,林夜尘不自觉把头埋得更低了些。
林东业盯着被推到自己面前的酒,脸上的笑容也不由僵住了,一时竟没注意到对方说的话。
林夜尘昨天的前车之鉴还历历在目,如今冯爱珍又要用这招来对付他。
打完小的,还要连老的一块打是吧?
果然是个狠人。
林东业大脑飞速运转,快速思考应对之策。
重新挤出笑容后,他缓缓把酒往外推远了些,强装镇定道:“实在抱歉,我们父子俩酒量都不太好,想必昨天两位亲家都已经见识过了。这么重要的日子,还是不要为了这些虚礼坏了大事吧。”
一想到昨天,徐泽涛禁不住打了个寒战,默默收回了要拿酒瓶的手。
“尊夫人对二位的管教还真是严格啊……”冯爱珍阴阳怪气地道,“难怪小林的酒量会差成那样。”
有这样“刻薄”的婆婆,冯爱珍不得不担心徐夏未来的生活。
只是她话说的太快,徐夏想提醒都来不及。
提到白蕙兰,林东业脸上的笑容终于挂不住了,冷声道:“我爱人12年前不幸去世,夜尘那时年纪尚小,却能将母亲的话牢牢记在心上,多年来未曾违逆,当是为人子一片赤诚孝心所至。怎么到了亲家母嘴里,竟成了这样难听的恶意揣测?”
“昨天我还想不明白,夜尘怎会轻易破戒,醉成那个样子。原来是受人胁迫……”林东业的反应很快,不消片刻便抓住冯爱珍的错处进行发难,把主动权夺了过来。
林夜尘思索片刻,觉得微笑和点头在此时都不太合适,于是便板起脸轻轻“嗯”了一声。
这在冯爱珍看来,简直就是赤裸裸的合谋污蔑。
她气的冒火,偏偏又拿对面父子俩没办法,差点没翻过去。
见气氛不对,徐泽涛连忙打圆场,替冯爱珍解释道:“不好意思,是我们没了解清楚,无心冒犯了,老婆子没有那个意思的……”
徐夏急忙承认错误:“对不起叔叔,是我没有和我妈说清楚,让她误会了。要怪就怪我吧!”
林东业闹这一出并非为了下冯爱珍的面子,因此给了台阶立刻就顺势而下,提出自己的真实目的:“这次见面我家应该够有诚意了吧,你们提的条件哪样我没满足?就这样二位还要继续拿乔拖着不应吗?要招赘的是你们,我还没和你们提要求呢,聘礼一分没要。你们就当我儿子没人要了,求着非要进你们家是吗?”
徐夏站起身想纠正些什么,却被林东业抬手示意的动作给强行制止了。
林东业是真怕她这时候蹦出来一句“谁爱要谁要”。
就林夜尘这脑残样,林东业真愁他嫁不出。
还是要趁着这时候徐夏脑子进水,早点把事情定下来为好。
“我就一句话,六千六百六十六万、三房两车,五金十套,你们答不答应?”
徐夏无奈地道:“答应。”
林东业又看向余下两位,等待他们表态。
徐泽涛按住冯爱珍,同样无奈地说:“我们以夏夏的意见为准,不瞎掺和年轻人的事。”
姜川盯着林夜尘恨恨地嘟囔着:“躺赢狗……”
林夜尘感受到身后几乎化为实质如利刃般的杀意,猛的回头朝墙角看去,可那处早已没了姜川的踪影。
无人静僻之处,洛水寒揪着姜川的衣领质问:“你要对那个凡人做什么?”
要不是算到徐夏好事将近,心血来潮过来瞄了一眼,洛水寒都不知道自己的乖乖徒弟会动这样的念头,要对一个凡人下手。
若是别的什么人也就算了,可那偏偏是徐夏的情劫对象。
要是林夜尘在这时候没了,导致徐夏历劫失败,罪魁祸首还是他亲徒弟,洛水寒都不知道该怎么向徐夏交代。
还好第六感救了他一命,恰好让他撞见了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