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铃铛不知为何想报恩,曹心柔对她没有过关注,但也没有苛待,能活到十二,还是要感谢她忽视。
临越国只是一个没有武道修士的偏僻小国,每年都会向大夏国进贡美人、金银、珠宝,但很不起眼。
就是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小国家,宫斗、权斗,不比大国的少。
曹心柔不提要求,萧铃铛自然也不会强求,她走出了华清宫,蹲坐在门口等着有人发现她,并给她送吃食。
她对这个地方并不了解,总感觉格格不入,哪怕是皇帝,她都未曾正眼瞧过,对于生母,更是无半点血缘之情,心中总有一股莫名的暴戾之气。
三日后,皇帝来了,乌泱泱的队伍,有太监早早向他禀报了门口倚门睡觉之人的身份,这是自萧铃铛出生以来,父女俩的第三次见面,母亡一次、送贵妃一次,还有这次,皇帝身边跟着一个妩媚的美人。
“大胆公主!”
一声尖锐的男声惊醒了萧铃铛,她的睡眠一直不好,时而酣睡,时而难眠。
“砰!”
萧铃铛看清来人弯身磕了一个头,她平时极少说话,在冷宫长大无人教养只知道示弱时磕头。
皇帝只斜睨了她一眼便抬脚走进华清宫,而萧铃铛依旧磕在那里,她太习惯下磕了,幼年时膝盖的伤至今未治愈。
不知里面发生了什么,有瓷器坠地的声音,曹心柔的几声嘶吼过后,华清宫重回死寂。
皇帝离开,有个老太监停在萧铃铛面前,虽鞠躬行礼,眼中却嘲讽鄙视着脚下的人。
“五公主好福气,皇上传令,赐五公主清心殿,老奴在此恭喜了。”
成福并未把这个公主放在眼中,她是个克星,如今不能留在华清宫,便远远的送到偏僻宫殿,省得晦气。
萧铃铛并未回应成福,而是起身冲进华清宫,贵妃寝宫中曹心柔奄奄一息的趴在地上,地上与嘴角皆是鲜血,她快死了。
“有什么要求。”
曹心柔听到那沙哑的声音缓缓抬眸,五公主居高临下的俯视她,那一刻,她竟觉得这个五公主能够倾覆整个萧家。
“还曹家一个清白!”
外面的大门被成福用力的拍打着,一下接一下,像曹心柔此刻的心跳。
“好。”
“呵~,呵呵……”
萧铃铛答应了,算是还了她认为的恩情,而曹心柔仰面躺在地上,双眼空洞的盯向房顶,嘴中发出懊悔又怨恨的笑声,不过是几息过后,她便没了气息,死不瞑目。
大门打开,成福不敢对公主动手,至少不敢对刚被赐了宫殿的公主动手,但会从其它方面报复不听话的人,比如,缺衣少食。
萧铃铛离开华清宫时带走了两件衣服,这是刚来到这里时,柔贵妃送的,是旧衣,不过不重要,旧衣也很温暖。除了两件衣服,她便什么也没有了。
衣服旧的发白,那院中有一口井,但她没有炭,一年四季皆是用的井水洗漱洗衣,清心殿的偏殿也有一口井,不过这次萧铃铛有了几个宫仆。
皇后送来一个青年太监和两个宫女,成福挑了几个难缠刁钻的宫女,自此清心殿里有了一个二等宫女,一个三等宫女,两个洒扫宫女,一个管事太监,一个起居太监。
普通公主的配置是萧铃铛的四倍以上,当年跟在钟秀宫的陆清姝身边时,她婉拒了皇后和其他妃子的赠仆,是不想其他人在她宫中安插眼线,而华清宫的柔贵妃也是因此原因,打发了送来的奴仆。
此时萧铃铛有了自己的宫殿,自然有人想要安排眼线,哪怕她当年不起眼,如今十二,也有了利用价值。
不断有人送进清心殿,赠送的宫人并不算在公主规格的范围,萧铃铛没有拒绝,随便他们,只要有她的饭吃就行。
原本宫仆六人,半月后变成了十七人,但他们什么事也不干,不是躲懒就是养病,清心殿没有油水,他们更是不愿意白干活。
御膳坊有专门的太监往各宫殿送来吃食,一天两顿,但萧铃铛的饭总是会被宫仆吃光,后来她一到吃饭的时间便坐在清心殿门口,吃完饭再回房休息。
皇子皇女在六岁时便要开始前去尚书房读书学习,从前萧铃铛不受宠没有资格去,现在成了一殿之主,且过了皇帝的眼,尚书房的太监开始传唤她去上课。
公主的月例四百两白银,很多,按正常来说,萧铃铛每月会有四百两,可是,第二个月便被拖欠、克扣,于是,她又开始自己去领银子,但藏起来也会被宫仆偷盗,而她的月例也不是每回都能领到,甚至,每次去都连十两银子都领不到。
没钱御膳坊的太监就不给送饭,就会受饿,所以萧铃铛辛苦要到的钱都到了送饭之人的手中。
上学是在入住清心殿的第三个月,皇后向皇帝提及的,她是想收买人心,而萧铃铛的情况她一清二楚。
这皇宫的人都是披着人皮的鬼,萧铃铛不知道尚书房的路,也没有文房四宝,可以说她依旧只有两件旧衣,没有银钱、没有新衣,更没有其它。
清心殿的人也乐得清闲的瞧萧铃铛笑话,但他们却忘了,萧铃铛出事,这清心殿的人都不会好过。
“什么人!”
呵斥声响起,萧铃铛转头看到了一个长相俊美的青年,他身后还跟着一个中年太监,声音是从太监口中发出。
“你是何人,竟敢闯入二皇子的寝宫!”
皇帝萧横已近五十,现有三子六女,最大是大公主三十多二,已出嫁与状元十余年,最大的儿子是封为瑞王的大皇子,二十九岁。
面前二皇子名萧玉,是宁嫔所生,十九,未婚,且未封王离宫置府。
萧铃铛看向不远处的宫殿,永福宫,不是尚书房。
“问你话,快回答!”
“我在找尚书房,去上学。”
“大胆,敢在二皇子面前自称我,还不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