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是刑部侍郎王家嫡女王诗语,她并未表现出恶意,与她那个弟弟很不同。
“本宫不过是上了四年学,能识得几个字已是不易,作诗也是让人笑话。”
萧铃铛的话很直白,只是在讲述事实,但那王诗语却有些尴尬,爱慕她的一个贵子不满起身,语气有些不善。
“王小姐只是想与公主交流诗词,公主何故这般欺辱王小姐?!”
啥?我说什么了?
“本宫面前竟敢称我,大春,去掌嘴,本宫不说停,你不许停。”
模仿人久了,也能学得三分像,三分加三分再加三分,终是加到一个全新的性格。
“是,公主。”
“你敢!我父亲是兵部尚书,朝廷肱骨之臣!”
“打!”
大春袖子一敛,大步走向那个少年方向,右手微微抬起。
“公主殿下。”
江溪朗迈到那少年身前向萧铃铛行礼,他确定自己小看了这位深藏不露的五公主。
“张公子年少无知,心直口快误会了公主的意思,还请公主原谅。”
江溪朗暂时不想让萧铃铛得罪张家,这张家二房的次子头脑简单、愚不可及,竟敢得罪公主,也是张家过于目中无人了。
“张公子,作诗之事只为应景,公主天资聪慧,却谦虚内敛,想要把这作诗的机会留给各位,公子不该误会公主。”
张世杰自然听出了江溪朗的意思,心中一阵后怕,忙拱手向萧铃铛道歉,毕竟是公主,公主杀他,最多被罚些月例。
“公主对不起,是小臣误会,口不择言了,还请公主原谅。”
萧铃铛淡淡撇过眼睛,伸手举起了面前的酒杯。
“没有下次。”
众人了然,这个不受宠的公主并非是他们想象中软弱可欺的蠢笨之人。
天色渐晚,天气还是有些凉,众人起程准备回城,却不想忽然响起一声尖叫,打乱了他们原本的计划。
近郊游玩是当天去当天回,萧铃铛也没带多余的东西,只一匹马,可就在准备上马时,小腿突然刺痛一下,低头猛然看到一条翠绿的小蛇钻入草丛。
“公主殿下!”
江溪朗第一个跑到萧铃铛的身边,只见她捂的小腿蜷缩在地上。
“殿下!发生何事了?”
“有蛇咬到了我的腿…”
萧铃铛的脸色惨白、额头浸出汗水,说话时的声音颤抖,整个人虚弱无力。
江溪朗闻言心里咯噔一下,抬头看向围来的贵子贵女,心里焦急万分。
“男子转身!”
众人听到蛇字皆是紧张盯向地面,在江溪朗话落时全部转过了身体。
“公主,微臣得罪了!”
裤脚被他小心翼翼的挽起,露出了小腿上的牙印,黑血冒出,毒蛇无疑。
“唔!”
像是魂魄被人抽走,伤口突然被温热包裹,江溪朗柔软的嘴唇敷在她的小腿上,每吸一口毒血,他便赶紧吐向一旁。
萧铃铛愣愣的盯着面前的男人,大脑一片空白。
“公主殿下,城门快要关闭马车有些慢,委屈公主与微臣同乘一匹马了。”
好。
小腿的伤口上方绑着一条布条,紧紧的勒着皮肉阻止毒素蔓延。
春天的夜晚,有些冰凉,萧铃铛的后背贴在江溪朗的胸口,渴汲取着温暖,计划赶不上变化,有三人骑马护送公主,其他人都住在了庄子。
在城门关闭前五人进了城,有两人去往贵子贵女们的家中说明清楚,卫校尉陪着江溪朗护送公主前去医馆。
那蛇是毒蛇竹叶青,毒性很强,不知为何会出现在那里,但山坡上有蛇并不稀奇。
江溪朗怀中的萧铃铛开始发热,滚烫的像个烙铁,送到医馆,医师掀开她的裤脚时,她的小腿已经肿了两圈。
妙春堂算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医馆,若是这里治不了,那就要叩宫门了,好在,萧铃铛半夜退了烧,只是醒来恶心呕吐,腿疼无法行走。
第二日天亮,江溪朗便进宫请来了太医,顺便,负荆请罪。
皇帝听闻震怒,这个五公主是他要进献给大夏国皇帝的美人。
但被蛇咬这种事也是不可控的,大家去山上赏桃花,即便是清理过数次,但也阻止不了毒蛇出没。
太医帮萧铃铛检查之后又开了些名贵的草药,皇宫中珍贵药材最是多,治疗效果会更好。
五公主被禁了足,无缘无故,但大家心里明白,皇帝是不想让这个“贡品”出事。
江溪朗受了罚,他每日也会前往公主府探望萧铃铛,公主府中桃花哭的眼睛都肿了,赵月如也是心疼不已,出去赏了赏花就险些没命。
“公主今日可好些,微臣带了客仙来的药粥。”
萧铃铛已经感觉无事,虽偶尔头疼,但也算保住性命。
“先生,学生之前所询之事,先生可有办法?”
她被蛇咬的差点死掉,皇帝却禁她的足,真是心狠!
“办法倒是有,不过,不知殿下与陛下的感情如何?”
“哪里来的感情?”
萧铃铛反问,眼中闪过不屑。
“既如此,还请公主附耳。”
随着江溪朗的嘴唇一张一合,萧铃铛的嘴角也也扬了起来。
“公主可选择做或者不做,想要得到陛下的重视与信任,最快最见效的办法便是如此。”
“好,只要不会伤到性命,不然,你我暂时平不了震荡。”
江溪朗再次登门时,送了她一只红宝石戒指,之后,便再未登门,只是偶尔派人前去送些补品。
他的动作被人看在眼里,只是没人会觉得江少傅敢觊觎即将进贡给大夏国的五公主,事因他而起,送礼赔罪也是能理解。
萧铃铛被禁足三月,美其名曰是养伤,实则就是皇帝变相软禁她,但禁足有禁中的好,不用参加禁足期间的宴会。
三月过去,萧铃铛盛装打扮,进宫向皇帝谢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