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怜一句话,吓得司机连话都说不完整。
“菲……菲利亚小姐。”
“我,我没,没有怕你。”
“哦。”墨怜扫过一圈,“李助理去哪了?”
“我也不知道。”司机努力压制恐惧,“以前,都是他提前给我打电话。”
“今天时间到了,他也没打电话给我。”
“我想着你应该已经拍完戏,所以私自过来看看。”
除了今天早上见过李助理一面,后来他就消失了。
司机不知道李助理消息,墨怜也不为难他,推开车门,下了车。
保姆车飞快开远,一副生怕她去追的架势。
墨怜回到别墅。
她第一时间去了三楼。
阁楼大门上,没有贴新的纸条。
“滋滋滋……”
头顶上的灯不停闪烁。
左手拇指上,玉扳指散发着微弱的白光。
有诡异污染。
墨怜等了一会儿,没有任何怪物跑出来。
连同污染的气息也消失了。
今天的夜里,格外安静。
没有脚步声。
半夜十二点,也没有重物从楼上坠落的声音。
墨怜违背规则的情况下,在子时睁着眼,同样没降下半点惩罚。
昨夜的女诡,和李助理一样不见了。
【规则六:半夜的时候,千万不要睡觉。】
墨怜想引出女诡,决定再违反一次规则。
她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召唤出阴阳猫,“等我睡着,不管是谁出现,都别放跑。”
“好的,我的主人。”阴阳猫身上毛发渐渐变得黝黑,跳到墨怜枕头边,蹲守在侧。
黑色,诡异察觉不到它的气息。
墨怜一秒入睡。
阴阳猫始终保持警惕。
死寂的黑暗蔓延,除了墨怜均匀的呼吸,一点别的声音也听不见。
……
睡梦中。
墨怜仍在别墅里。
一楼客厅凌乱不堪。
山野梅川正拿针,狠狠刺入昏昏欲睡的肯斯顿指尖。
“啊……”
肯斯顿惨叫一声。
“兄弟,你清醒一点,顾少帅说了,你今天晚上不能睡。”
“那个降头师在找你。”
“现在顾少帅斗法受伤,万一让对方找过来,我们一定会更加麻烦。”
“你们在说什么?”墨怜走上前,“顾长生怎么会受伤?”
两个问题没人回答。
山野梅川和肯斯顿两人,谁也没有看她。
他们听不见她说话。
墨怜伸手去抓山野梅川肩膀。
没想到手直接穿过去。
原来,他们也看不见她。
“难道,我进入了,副本里的另一个世界?”
墨怜心口莫名一痛。
她眼神瞬间冰冷,“是谁,竟敢对顾长生下手?”
顺感应,她魂体眨眼出现在顾长生身边,一入二楼卧室,满目红光,雾气蒸腾。
隐约之间,看清一道正打坐的影子。
是顾长生。
他周围摆放一圈白色蜡烛。
门窗紧闭,却阴风阵阵。
蜡烛上的火苗几次三番,险些被吹灭。
“咯咯咯……”
婴儿尖锐的笑声从窗外传进来。
墨怜飘过去,挡在窗前。
还没有巴掌大的婴儿紧贴玻璃窗,对上她的眼睛,眼底闪过一抹茫然。
笑声戛然而止。
这是大象国最出名的法器之一,古曼童。
这东西,也分正邪。
正的,可以帮助人解决一些麻烦。
邪的,会帮自己的主人得到一些东西。
作为交换,主人要以血喂养它们,还要时常陪伴,它们生气了,还要哄它们开心。
时间一久,它们会逐渐贪心。
主人也会因为失去太多精血而遭受反噬。
因此,这东西绝对不要碰。
“是谁派你来的?”墨怜目光锁定浑身发黑,一看就不是正法做出来的小鬼,冷声问。
“别多管闲事。”古曼童发出沙哑的威胁声。
“呵~”
墨怜被气笑了,半透明的手快速穿过落地窗玻璃,一把抓住外面的古曼童。
冰凉,阴冷,邪恶。
极致的痛。
还有恨。
等等负面情绪袭上心头。
阴风四起,拂动墨怜长长的头发,和洁白的衣裙。
她双目渐渐泛起红光。
“原来有祂在帮你,怪不得你背后的老东西,敢动我的人!”
在抓住古曼童的刹那,墨怜双目里,已呈现法坛内,骨瘦如柴的老人身影。
“哇啊!”古曼童发出一声刺耳的哭嚎。
它想精神攻击。
墨怜唇角弯了弯,“你在找死。”
她五指收紧。
古曼童怎么挣扎也挣脱不开,漆黑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恐惧。
下一刻,它小小的身躯化成一团黑雾,从纤细的指尖消散。
房间里的雾气散去。
黑暗中,白色蜡烛的光芒,照耀在男人挺拔的身影上。
顾长生抬起头,凌乱的碎发下,狭长的眼睛一瞬不瞬注视着墨怜。
“夫人,我终于找到你了。”
“你是为了见我,才让故意让自己受伤?”墨怜在他眼神看过来的那一秒,就已明白他的心。
她一步步走过去,迈过燃烧大半的烛火。
火苗晃了晃。
半透明的影子,来到顾长生面前。
“下次再做这种事,我要生气了。”心里气得要死,墨怜还是不忍心说他什么。
顾长生站起身,拇指轻轻摩挲过女孩的脸,可惜什么都摸不到。
此时的她,像空气一样。
只能看见。
怎么也触碰不到。
他眼中闪过黯色,“夫人,我有件事要问你。”
“你说。”墨怜捕捉到他眼底深处压抑的情绪,皱了皱眉。
“听说,你今天拍吻戏?”
墨怜无语,“是。”
顾长生没说话,微微俯首,在她唇瓣上落下一个轻轻的吻。
他碰不到墨怜。
墨怜也同样无法碰到他。
可这一吻,还是持续了好几分钟。
顾长生下颌抵在墨怜发顶,叹气,“我想夫人了。”
他没有问关于拍戏的事。
墨怜却知道,他在因为这件事而不开心。
不然,向来沉稳的人,不可能会做出伤害自己,来达成目的的事。
“我没有拍,有替身。”
“真的?”顾长生语气明显愉悦不少。
“嗯。”墨怜退开一步,仰着脸,看他,“你受了内伤,回床上去,马上睡觉。”
“我还有很多话,想要和夫人说。”
“天快亮了,没时间。”
“好吧。”
顾长生在墨怜注视下回到被窝里,也许是伤的不轻,他很快失去了意识。
墨怜的手,贴在他眉心,再抬起,已取出一滴血珠。
血珠里,一只白色小虫神色恹恹,委屈巴巴,欲哭无泪地问:“主人,你能不能换个不作死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