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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阁内,红绸满地,喜乐阵阵,街头巷尾都散发着喜气。

慕容家一掷千金,流水宴已提前摆了三日,只要是路过的人,都可以享用美酒佳肴,更有喜糖瓜果无数。

喜宴当天更是锣鼓喧嚣,礼炮齐鸣。

此时正值花期,慕容夫人从各州寻来了百花,从城门口一路摆放至千金阁,花香阵阵,引得蝴蝶翩翩起舞。

更为壮观的,是千金阁门前那一片年前特意栽种的桃树,此刻已争相绽放。

粉白的花蕊随着清风飘落,落在门前飘拂的红绸上,又花落在地上,门内门外积了一层厚厚的花瓣。

慕容惜穿着一袭深蓝色衣裙,笑意盈盈地站在门前,接待宾客。

“恭喜恭喜,慕容夫人好福气啊!”

慕容惜道:“同喜同喜,快快里面请。”

自有小厮上前接待,接过贺礼登记造册后,再引着客人入席。

孔盈秋提着裙摆匆匆而来,满脸喜气道:“亲家母,宾客都入席了,吉时将至,快请入座吧。”

因着赵粲和慕容翊都是男子,赵家又远在京城,两家商议之后,省去了迎亲的环节,直接在千金阁拜堂成亲。

慕容惜往前看去,有些犹豫道:“还有贵客未到。”

孔盈秋一听,有些疑惑道:“是何人?”

话音刚落,便见前方驶来一辆马车,待马车停下之后,身着常服的张恩自车上下来。

孔盈秋来千金阁已有一月余,自然是识得张恩的,现任凌州刺史,赵粲的上级。

而且,此人似乎对慕容夫人很不一样,张恩素来是一张面无表情的脸,但在面对慕容惜的时候总是不自觉露出几分不同来,孔盈秋眼神流转,打趣道:“姐姐等的是张大人呀。”

慕容惜缓缓摇头,轻声道:“当然不是。”

张恩不知是否听见了她们的对话,嘴角微微平了下,“时逢喜事,张某特来祝贺。”

慕容惜道:“刺史大人亲至,令寒舍蓬荜生辉。”

张恩身后的车夫默默抬头,看着这翻新之后,更显富丽堂皇的千金阁,暗自咋舌,慕容夫人真是谦虚,千金阁要是寒舍的话,这天底下就没有寒舍了。

慕容惜轻轻一个眼神,孔盈秋立刻意会,主动招呼张恩进门去。

慕容惜抬头看向远处,莫念气喘吁吁地从前头跑来。

“夫人、夫人!贵客、贵客到访!”

慕容惜面露喜色,提着衣摆迎了上去,两辆低调的马车转过拐角,南弦子率先跳下马车,笑呵呵地说:“哎呀,恭喜恭喜啊,老夫来讨杯酒喝。”

慕容惜神色动容道:“若无恩公,我儿哪有今日,快请上座。”

南弦子摆摆手:“不说这些。”

他回头看了一眼,意有所指,慕容惜愣了一下,惊讶道:“是……”

南弦子竖起食指:“心照不宣。”

慕容惜深吸一口气,连忙让人领着马车往后院去,随即又吩咐人增加了两倍人手,以防万一。

姜清倒是没想太多,此行他带了影卫来,而且是悄悄来的,千金阁办喜事,大好的日子,什么刺客之类的,断不会如此不长眼,跑这儿来砸场子。

那和班门弄斧有何区别?

吉时将至,赵粲心中激动又忐忑。

因着新人婚前三日不能相见,即便他和慕容翊同在千金阁,也是各住一个院子,有两位娘亲看着,他们也不敢有什么小动作。

这会儿要等着慕容翊来迎他,不由心中打鼓,他这还是头一回成亲呢,紧张也是在所难免的。

姜清忽然推门而入,赵粲惊得从椅子上一跃而起,看清来人后,似乎心又放回了肚子里。

姜清一顿,蹙眉不悦道:“看见是我,你很失望?”

赵粲顿时肩膀一紧:“没有没有,下官不敢,君后殿下大人大量,就不要同我计较了嘛。”

姜清哼哼道:“不计较,好日子嘛,放你一马。”

赵粲会心一笑,正想说些什么,又见姜清一脸正经的凑近:“但是你记住,我是君后,不是放马的。”

赵粲愣了片刻,随即埲腹大笑,再也没有了紧张的感觉。

姜清这才拍拍手,四处打量起来:“千金阁真是大手笔,一路走来我都惊呆了!”

赵粲有些不好意思:“他们就爱这样,我没拦住……”

“这样挺好,比我成亲的时候有趣多了。”姜清羡慕道。

太子大婚,那行的皇室之礼,盛大庄重,正经古板,没有这么多花样。

赵粲道:“那怎能一样,万万比不得的,我们这都是小打小闹。要按我的意思,是不愿意折腾的,但是我娘她们爱热闹,所以才……”

姜清只是随口一说,又不是嫉妒他,笑道:“这样才好呀!等下师弟来了,我可得好好为难为难他,可不能轻而易举就把我们小赵大人娶走了!”

赵粲一顿:“你想怎么为难他,催妆诗?”

姜清挑眉:“这多简单,没意思。”

手上一挥,取出藏在身后的一枝桃花,姜清道:“大喜的日子,舞刀弄枪不好,身为师兄,就让我看看他最近长进如何,他要能夺得我手中的桃花,便算他赢。”

正说着话,外头传来了鞭炮声,赵粲连忙坐回椅子上去,摸了摸头上的金冠,看向姜清问道:“如何?”

姜清点头道:“俊得很。”

赵粲轻轻呼出一口气,假装镇定自若地坐在那等着。

门口传来喜娘敲门的声音:“公子,郎君迎你来了,吉时已到,快快开门,拜堂去吧!”

门扉应声而开,出来一位玉面公子,喜娘有片刻的愣神,心中疑惑只是片刻未见,赵公子怎么就好看成这样了?

姜清朝着慕容翊缓缓一笑:“师弟,别来无恙否?”

慕容翊无奈抿唇:“托师兄的福。”

姜清略挑眉:“来人。”

影四随风而至:“公子,有何吩咐?”

姜清道:“寻一柱香来。”

随即看着慕容翊道:“一柱香内,你若能夺走我手中的桃花,人便让你带走,如何?”

慕容翊点头:“请师兄赐教。”

两人你来我往地过了几招,姜清心想,慕容翊的天赋还真是不容小觑,再加上师父的指点,功力进步之快,可谓是一日千里。

香燃尽之时,桃花从姜清手里滑走,慕容翊眼疾手快地接住:“多谢师兄。”

姜清轻笑道:“快去吧,他等你很久了。”

慕容翊眸色顿时温柔起来:“我亦等了很久。”

他推开门,迈过门槛去,目光灼灼地看着眼前之人:“赠卿桃花,可否应我?”

赵粲脸颊微红,不自觉地颔首,又觉鼻尖酸涩:“嗯。”

慕容翊笑着背他出门,身后鞭炮齐鸣,赵粲趴在他背上小声说:“我方才都看见了,影四那家伙,一直吹气,香燃得快了,不然你未必不能取胜。”

慕容翊笑道:“他是怕误了吉时,师兄天资卓越,我本就比不过他。”

赵粲又觉得有些骄傲:“那是,他是最厉害的!”

慕容翊轻轻偏头:“他最厉害?”

赵粲扭捏了下:“你别的地方厉害,你们各有所长,不必比较。”

慕容翊轻笑出声,默默加快了脚步,朝着正堂而去。

慕容翊和赵粲都仅有母亲在,慕容惜力邀南弦子坐上主位,慕容翊和赵粲跪着给他敬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父再造之恩,徒儿必当铭记于心,断不敢忘。”

南弦子欣慰道:“这世间的相逢都是缘分,既是天意,便无需挂怀。”

三拜之后,便是礼成。

宾客尽欢,觥筹交错,夜空中绽放着绚丽的烟花,姜清带着影四他们去闹洞房,结果扑了个空,婚房内燃着红烛,却没见到人影。

姜清遗憾道:“他方才醉酒的样子果然是装的!”

影四看了看手里的锣鼓:“公子,咱还闹吗?”

影七端着一盘蒸饺四处看了看:“人都不在,闹什么?”

姜清叹息一声:“不闹了,回去歇着。”

赶几天路,他还怪累的。

千金阁外面的桃林里,赵粲坐在满地桃花里,迷茫地问:“来这里做什么?”

慕容翊神秘一笑:“躲清净。”

他方才就看见姜清带着影卫蠢蠢欲动,连忙溜走,将人带了出来,此刻他们去婚房肯定是找不到人的。

赵粲向后一躺,仰面躺着看天:“确实清净。”

慕容翊眼中划过一丝暗光,他俯身压了过去,目的不言而喻。

赵粲惊慌道:“你疯啦,这是外面,有人过来怎么办?”

慕容翊笃定道:“我让人守着了,不会有人来。”

赵粲恍然道:“你早有预谋!”

慕容翊低头亲他脖颈,声音低沉道:“你猜我一开始种这桃林是为了什么?”

赵粲控制不住地抖了下:“闭嘴!”

月亮躲进了云层里,只有星星在闪烁。

夜风拂过时,桃花落在身上,是凉的。

不知过了多久,赵粲的眼中像是染了一层迷雾,在一阵心悸中,他看见了流星从天际划过。

“我想念诗给你听。”

慕容翊气息滚烫:“什么诗?”

赵粲拥住他的肩膀,在他耳边呢喃。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