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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面上,无论是魔军,还是瑶水国士卒与百族战士,亦或是那些在废墟间挣扎求生的无辜平民,他们的心神,都不由自主地被高空之上那场决定所有人命运的战斗所牵引。

起初,凭借着魔鸮那庞大的轮廓和戊墟魔君周身冲天的紫黑色魔气,以及梁进那御风而行、拳出如光的独特姿态,人们尚能勉强分辨出空中激战的双方。

戊墟魔君驾驭魔鸮,如同来自深渊的魔神骑士,每一次矛击都引动风雷,魔威赫赫;而梁进则如一位不屈的战神,以凡人之躯硬撼魔威,拳风所过之处,仿佛能驱散一切阴霾。

但随着战斗的白热化,两人越升越高,身影在翻腾的乌云与刺目的电光中时隐时现,尤其是那头神骏的魔鸮发出一声悲鸣后毙命坠落,观战者的心也随之猛地一沉。

失去了坐骑的参照,空中只剩下两个高速移动、不断碰撞的黑点,在厚重如墨的云层背景下,进行着超乎凡人想象的激烈搏杀。

他们已经无法分清谁是谁,更无从判断孰优孰劣。

只能透过那连绵不绝、震得人心脏发麻的轰鸣巨响,以及那一次次将乌云撕裂、引得天地能量紊乱的冲击波,去感受那场战斗的恐怖与激烈。

那样的层次,早已超越了他们的认知范畴。

戊墟魔君,这个曾被他们视为带来毁灭的魔王,今日展现出的力量,却宛如执掌雷霆、睥睨众生的天神!

而那位大贤良师,人形时飘逸出尘似谪仙,一旦化身百邪体形态,那狰狞的龙鳞、冲天的战意、狂暴的力量,反而更像来自远古的凶兽恶魔!

这哪里还是凡俗间的争斗?

这分明是一场在他们头顶苍穹上演的——神魔之战!

是他们连仰望都感到灵魂战栗的至高领域。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紧张、恐惧、希冀……种种情绪混杂在一起,凝固在每一张仰起的脸上。

雨水模糊了他们的视线,却模糊不了那份对命运走向的极致关注。

直到……

一个黑点,如同被无形巨锤狠狠砸中,猛地从那片令人目眩神迷的能量漩涡中脱离,以一种失控的、绝望的姿态,朝着大地斜斜坠落下来!

“啊——!”

地面上,不由自主地响起一片压抑的惊呼。

胜负,要分出来了吗?

那个坠落的黑点,速度极快,甚至超过了自由落体的雨滴,在其身后拉出一道模糊的残影,仿佛一颗真正的流星,只是携带着不祥的毁灭气息。

雨水在它下方被急速排开、激荡,形成一片短暂的空腔和水雾,进一步阻碍了人们的视线。

没有人能看清那坠落的身影究竟属于谁。

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道死亡的斜线,以无可挽回之势,指向瑶水城内城的方向!

“轰隆——!!!!!”

一声沉闷到极致、仿佛直接砸在每个人心脏上的巨响传来!

远处,一座颇为宏伟的石质建筑在接触的瞬间便如同沙堡般崩塌瓦解!

碎石断木如同爆炸般向四周激射,烟尘混合着水汽冲天而起,形成一个短暂的小型蘑菇云。

撞击点中心,地面明显凹陷下去,一个巨大的坑洞在弥漫的尘埃中若隐若现。

“是谁……谁赢了?”

“掉下来的是……戊墟魔君,还是大贤良师?”

“天神……陨落了吗?还是恶魔被击败了?”

……

几乎每个人的脑海中,都疯狂盘旋着同样的疑问,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挣脱束缚。

目光死死地盯住那片烟尘弥漫的区域,仿佛要将那里看穿。

坑洞中,蒸腾的热气与灰尘混合,发出“嗤嗤”的轻响。

一阵微弱而痛苦,却又带着某种不甘与暴戾的呻吟声,断断续续地从坑底传来。

紧接着,一个虽然沙哑变形,却依旧能听出原本傲慢腔调的声音,如同垂死野兽的咆哮,从烟尘中响起:

“本君……还没输!!!”

声音中蕴含着无尽的怨毒与强行提聚的力量感。

烟尘被一股勃发的魔气稍稍驱散,一个身影踉跄着,从深坑中缓缓站起。

那身影依旧高大,但原本覆盖全身、散发着幽光的魔甲,此刻已是破损不堪。

甲胄缝隙间,不再是细微的蠕动,而是不断涌出粘稠的绿色浆液,如同怪物流脓的伤口。

随着他的动作,大块大块的甲片连接处崩裂,带着死去的蛊虫残骸,“噼里啪啦”地从他身上剥落,掉在泥泞和碎石中。

他满头满脸都是尘土与凝固的、尚未干涸的鲜血,原本威严的面容此刻狰狞如恶鬼,重瞳之中虽然依旧燃烧着疯狂的火焰,却也难以掩饰那深藏的虚弱与惊悸。

是戊墟魔君!

从天空中被打落,如同丧家之犬般砸入地底的,竟然是他!

那个片刻前还犹如天神般不可一世,宣称要建立新秩序的魔君,此刻竟如此狼狈不堪,明显受到了重创,落在了绝对的下风!

这一幕,让整个战场出现了刹那的死寂。

魔军们脸上狂热的表情僵住,转而化为难以置信的惊恐与茫然。

而瑶水国和百族的人们,则在短暂的震惊后,心底悄然升起一丝微弱的、几乎不敢置信的希望火苗。

这突如其来的逆转,太过震撼,让所有人都需要时间来消化。

正在与瑶水女王进行着凶险能量对轰与近身缠斗的巫灵,敏锐地捕捉到了远处那声咆哮以及戊墟魔君狼狈现身的气息。

她那隐藏在诡异面具下的眼眸不由得一怔,随即,一股难以言喻的狂喜与振奋如同岩浆般喷涌而出!

“那家伙……竟然……”

她低声喃喃,语气复杂,不知是在惊叹戊墟魔君的落败,还是在震撼于梁进真正拥有的恐怖实力。

但无论如何,这对她而言是天大的利好!

她的攻势瞬间变得更加凌厉、歹毒,周身缭绕的幽暗能量如同沸腾般涌动,战意陡然攀升至新的高峰。

反观瑶水女王,那张绝美雍容的脸庞上,此刻写满了惊骇与无法接受。

她原本已经在与巫灵的战斗中逐渐占据上风,眼看就能将这个难缠的对手压制甚至击败。

然而,戊墟魔君的败象,如同一声惊雷在她脑海中炸响!

她无法想象,即将征服无尽大山,那拥有莫测神力的戊墟魔君,竟然会败!

而且是被一个从大山之外而来的“外乡人”击败!

“本王……难道真的押错人了吗?”

一时间,万千思绪如同乱麻般缠绕在她心头,让她心神剧颤,气息都出现了片刻的紊乱。

原本行云流水、充满杀机的招式,顿时露出了不该有的破绽。

巫灵岂会放过这等良机?

她厉啸一声如同毒蛇出洞,趁机猛攻。

瑶水女王仓促应对,顿时显得手忙脚乱,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优势顷刻间荡然无存,反而被巫灵步步紧逼,陷入了被动。

远处,一片断壁残垣之中。

凤舞拄着青铜剑,勉强站立。

她身上的衣衫沾染着血迹与泥污,呼吸急促。

她先是怔怔地看着巨坑中那个挣扎站起的、她曾无比憎恨与恐惧的魔君身影。

随后,她猛地抬起头,望向那片依旧乌云密布、电闪雷鸣的天空。

在那里,一个巍然的身影正沐浴着风雨与残存的雷光,带着胜利者的无上威严与冰冷杀意。

“他……他做到了?”

“他真的……击败了那个魔头?!”

凤舞握着剑柄的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发白,心中翻涌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有大仇得报的快意,有劫后余生的恍惚,更有对梁进那深不可测力量的深深敬畏。

这一切,都让她感到一阵不真实的眩晕。

就在此时!

一股极端恐怖、充满毁灭与不甘意志的气息,如同失控的火山,猛地从那个巨坑之中爆发出来,瞬间席卷了整个瑶水城!

气息的源头,正是刚刚站定的戊墟魔君!

他尽管口鼻不断溢出鲜血,浑身魔甲破碎,气息萎靡,但那双重瞳之中,却燃烧着一种近乎癫狂的执念与怨毒。

他猛地抬起双臂,仿佛要拥抱这片天地,又像是在向某种冥冥中的存在祈求力量,用尽全身力气,发出撕心裂肺的咆哮:

“本君得到的……是神之精血!是这南州天地间……最古老、最纯粹的神力!”

他环视四周,目光扫过那些惊恐望着他的面孔,声音带着一种垂死挣扎的狂热:

“本君是神的继承人!是注定要统御这片大地的新神!”

“神……是不死不灭的!神……是永恒的!”

“大贤良师!!!”

他猛地抬头,死死盯住空中那道降临的身影,发出最后的挑战:

“我们还没有结束!我们再——”

“战”字尚未出口!

一道冰冷、凝聚、速度快到极致的幽蓝色光束,毫无征兆地从高天之上贯落!

它精准得如同死神的凝视,无视了空间的距离,狠狠地轰击在戊墟魔君那残破的身躯之上!

“轰嚓——!!!”

并非自然的雷鸣,而是帝天狂雷爆发产生的毁灭之音!

巨坑之中,刺目的幽蓝电光疯狂绽放、窜动,将戊墟魔君完全吞没!

众人只来得及听到一声短促而凄厉到极点的惨叫,从电光中心传出!

所有人的思维,在这一刻都陷入了停滞。

还未等他们从那突如其来的打击中回过神来,只见高空中那道恐怖巨影轰然落下!

那巨影犹如化作一颗陨石,携带着周身缭绕的狂风与尚未散尽的破晓拳意,以雷霆万钧之势,轰然砸入那片电光尚未散尽的巨坑深处!

“轰!!!!!!”

这一次的撞击,远比戊墟魔君坠落时更加猛烈,更加狂暴!

以巨坑为中心,坚实的大地如同脆弱的蛋壳般不堪一击!

肉眼可见的土浪如同海啸般朝着四面八方汹涌扩散、咆哮奔腾!

恐怖的冲击波混合着碎石、泥浆、积水和能量残渣,呈环形猛烈冲击开来!

“呃啊!”

“快躲开!”

地面上,无论是交战中的士兵,还是观望的民众,在这天灾般的冲击面前都渺小如蚁。

无数人被狠狠抛飞起来,又在半空中被碎石击中,惨叫着跌落。

更多的人被震得东倒西歪,耳中只剩下嗡嗡的轰鸣,脑海一片空白,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击之下崩碎、重构。

地面的积水被成片掀起,甩向高空,然后又化作一场混合着泥浆的肮脏暴雨,噼里啪啦地落下。

整个瑶水城,仿佛都在这终极的一拳下,发出了痛苦的呻吟。

过了不知多久,也许只是一瞬,也许是漫长的一个世纪。

当人们模糊的视线逐渐清晰,当耳中重新听到雨水敲打废墟的淅沥声,当混乱的思维艰难地重新运转时,他们才带着无尽的恐惧,望向那个撞击的中心。

原本的巨坑,范围扩大了数倍,深度更是骇人!

雨水正疯狂地朝着坑底汇聚,形成浑浊的水洼。

而在那巨坑的中央,矗立着一个身穿暗沉战甲的恐怖身影。

是梁进!

他周身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威压,灭因战甲上古老的纹路缓缓流转,隐没下去。

他那只狰狞的龙爪微微低垂,指尖,正有粘稠的、暗红色的血液,一滴一滴地坠落,混入脚下的泥水之中。

那血液,显然并非来自他自己。

他那冰冷的竖瞳,毫无感情地俯视着坑底。

在坑底,戊墟魔君残破的身躯以一种扭曲的角度瘫倒着。

他的半边身子几乎被彻底轰碎,骨骼、内脏的碎片与焦黑的血肉混杂在一起,散落在坑底的积水和泥泞中,触目惊心。

生命的气息正从他身上飞速流逝。

然而,即便到了如此境地,他那双重瞳依旧死死地、充满了无尽的愤恨、不甘与一丝难以理解的怨毒,死死地盯着梁进,仿佛要将他的模样烙印到灵魂深处。

梁进迎着他的目光,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宣判般的冷漠:

“你,太弱了?”

他微微停顿,像是在陈述一个无可辩驳的事实,又像是在对自己说:

“不,是我太强了。”

平心而论,戊墟魔君绝不弱。

他自身实力强悍,甚至超过了中原的厂公王瑾,已然进入了一品境界的门槛!

梁进如果不是穿上灭因战甲,甚至还不是他的对手。

可当梁进穿戴上灭因战甲之后,便能够具有了战胜他的实力。

灭因战甲,不愧是高级战傀!它带给梁进的力量,永远不会让梁进失望。

它不仅提供了无与伦比的防御,更极大地增幅了他的力量、速度,甚至依靠那旺盛无比的战意将他的实力推升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

而且,梁进能清晰地感觉到,这战甲的潜力远未耗尽,仿佛沉睡的巨龙,只苏醒了一鳞半爪。

这让他不禁期待,若将其力量完全发掘,又将达到何等惊天动地的程度?

只是,此刻梁进心中也掠过一丝疑虑。

这戊墟魔君,声势如此浩大,号称获得神力,为何……手段似乎有些单一?

骨矛与魔甲虽是极品,但除此之外,他似乎并未展现出更多匪夷所思的底牌。

那些吞服的菌菇蛊虫,更像是一种临时激发潜力的手段,而非真正的传承底蕴。

甚至连在中原高手身上常见的,诸如“魂玉”之类的保命或杀手锏,也未见其使用。

南州的高手,都这般“贫穷”吗?

这戊墟魔君,真就一点真正的、足以扭转乾坤的底牌都没有?

梁进微微皱眉。

因为他能清晰地感知到,戊墟魔君的体内,确实流淌着一股异常精纯而强大的神兽血液气息。

这绝非赵保、沈沧溟那种仅仅融合了普通血液的程度,而是真正融合了本源精血!

按照常理,融合精血者,必会觉醒某种独特而强大的天赋能力,如他的神龙臂与夔臂,如凤舞那越阶斩杀的凌厉手段。

可直到戊墟魔君濒临死亡,梁进也未曾见识到他那源自精血的特殊能力。

此时,坑底那残破的身躯剧烈抽搐了一下。

戊墟魔君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混合着不断涌出的血沫,断断续续地发出诅咒般的声音:

“大……大贤……良师……”

“你……别得意……”

“本君……迟早……还会……回来……报仇……”

梁进漠然地摇了摇头,驱散了心中那丝疑虑。

不管对方是否还隐藏着什么,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在既定的死亡面前,一切都不再重要。

“不管你是否还有底牌,现在都不重要了。”

他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终结一切的意味:

“一切,都结束了!”

话音未落,梁进的龙爪再度握紧,灭因战甲的光芒瞬间凝聚于拳锋之上,带着摧毁一切的意志,朝着坑底那具残躯,轰然落下!

“轰!!!!!!”

大地发出了最后一次,也是最猛烈的一次颤抖!

坑底的积水在这一拳之下,不是被排开,而是直接被极致的高温与力量瞬间汽化,发出“嗤”的一声尖啸,消失无踪!

而戊墟魔君那本就残破的身躯,在这一拳的毁灭性能量中,如同被投入炼钢炉的冰块,瞬间分解、气化、湮灭!

血肉、皮毛、骨骼、内脏……所有存在过的痕迹,都在这一刻被彻底抹去,化为最细微的尘埃,混合在泥浆与雨水之中,再也无法寻觅。

唯有那些散落在坑底各处的、依旧坚硬的魔甲碎片,以及那根奇迹般完好无损的苍白骨矛,还在无声地证明着,这里曾经陨落过一位自诩为神的强大存在。

“哗啦啦——”

暴雨依旧无情地冲刷着这片饱经创伤的土地。

“轰隆隆——”

云层中的闷雷依旧滚滚作响,仿佛在为这场神魔之战的落幕奏响哀悼的挽歌。

整个瑶水城,陷入了一片诡异的死寂之中。

戊墟魔君……

死了?

那个如同噩梦般降临,以绝对力量横扫南州,摧毁神树,令女王屈膝,被视为不可战胜的魔王……或者说“天神”……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轰得尸骨无存,连一点残渣都没有剩下!

魔军的阵营中,一片死灰般的寂静。

每个魔军将士眼中的狂热火焰彻底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信仰崩塌后的茫然与深入骨髓的恐惧。

他们失去了力量的源泉,失去了精神的支柱,如同无根的浮萍。

瑶水国的士卒和百族的战士们,也同样呆立在原地。

胜利来得太过突然,太过震撼,巨大的冲击让他们一时无法反应,眼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茫然,以及对未来的不确定。

今日发生的剧变实在太多太快,从魔君降临到女王臣服,再到梁进出现、巫灵反叛,直至此刻魔君陨落……他们的思维早已不堪重负,如同凝固的水泥,难以运转。

梁进周身那狂暴的气息开始缓缓收敛,百邪体的形态逐渐褪去,庞大的身躯恢复常态。

而那身神秘的灭因战甲,也仿佛拥有生命般,随着他体型的缩小而自适应地贴合变化,始终完美地覆盖着他的身躯,闪烁着幽暗内敛的光泽。

就在这万籁俱寂,唯有雨声雷鸣的时刻——

“咻!”

“咻!”

两道破空声几乎不分先后地响起,迅疾地朝着梁进所在的巨坑边缘飞来。

当先一道人影,身姿依旧曼妙,尽管华丽的长袍沾满了泥泞与血污,却难掩其天生的高贵气质。

正是瑶水女王。

她落地后,目光快速扫过那片狼藉的、象征着戊墟魔君终结的巨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光芒,但随即便被决绝取代。

她快步走到一旁,从泥水中拾起了那根象征着瑶水国最高权柄的翡翠权杖。

然后,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这位曾经向戊墟魔君屈膝的女王,毫不犹豫地、深深地朝着梁进跪伏下去!

昂贵的袍袖浸入泥水,她毫不在意,双手将那根剔透的翡翠权杖高高举起,呈到梁进面前。

她的声音清晰而恭顺,带着一种认命般的谦卑,回荡在雨幕中:

“今日得观大贤良师无上神威,举手投足间荡平魔氛,方知人外有人。我是……井底之蛙,昔日迫于魔威,行差踏错,深感惶恐。”

她将姿态放得极低,语气充满了感激与归附之意:

“我瑶水举国上下,皆感念大贤良师救命之恩,解我等倒悬之危!若非良师,我国祚不存,生灵涂炭!”

“从今往后,瑶水国愿举国归顺大贤良师,皈依太平道,奉良师为主,唯命是从,绝无二心!”

“还望大贤良师……不计前嫌,收留我等!”

瑶水女王的臣服,来得如此之快,如此干脆。

她很清楚,随着戊墟魔君的彻底败亡,力量的天平已经彻底倾斜。

梁进,这个拥有着击杀“天神”之力的男人,已然成为了南州新的、无人可以挑战的至高存在。

之前她选择错了阵营,投靠了戊墟魔君,对梁进有了敌对行为。

此刻必须用最彻底的臣服来弥补。

为了生存,为了瑶水国的延续,个人的荣辱与尊严,皆可抛弃。

几乎在瑶水女王话音落下的同时,另一道身影也带着一股阴冷的气息落在了不远处,正是巫灵。

她身上带着激战后的痕迹,气息有些紊乱,但眼神却锐利如刀。

她先是充满仇恨地瞪了跪在地上的瑶水女王一眼,随即立刻将警惕、审视,甚至带着一丝质问的目光投向梁进,声音嘶哑而急促:

“你也要接受她的臣服吗?大贤良师!”

她的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质疑与紧张:

“你也要像戊墟魔君那样,接受这虚伪女人的跪拜,成为这瑶水国新的主宰,与她共享权柄吗?!”

巫灵的情绪明显激动起来,她向前一步,厉声道:

“我告诉你!今天有我没她!有她没我!你若收留她,便是与我为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