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马车缓缓驶入凉城。
马车身后跟随着五名学子模样的儒生。
这五名儒生皆是白衣在身,举着优雅,眉清目秀,手中一把折扇摇摇晃晃,他们望着这繁华的凉城,脸上尽是惊叹的表情。
在他们左边领口上,还绣着一朵白色的祥云,腰间同样挂着一枚形如白云的玉佩。
此刻若是那刘庆峰来此,定会看得出这些儒生出自稷下学宫,而且根据他们衣服上和腰间的祥云标志,显然这些儒生皆是稷下学宫内席弟子。
稷下学宫分为内、外席之分。
内席弟子则是稷下学宫的核心弟子,这些弟子的身份与地位,非外席弟子可相比的。
能让这五名内席弟子甘愿跟在马车后面,可想而知,那马车内之人,身份是何等的尊贵?
果然,那马车路过一处酒楼。
这酒楼乃是凉城当中最奢华,最气派的酒楼,此酒楼名为凤阳楼,取名凤阳,原本是凉城中一学子无心之举。
后来稷下学宫亚圣苟鸿在凉城讲学时,曾在此楼赴宴,并且高坐在此楼当中,遥望凉城万里山河,突然兴致大发,作出一首《凤阳楼》,并因此声名鹊起,一跃成为凉城之最!
而就在这凤阳楼的门前,还高悬着当年亚圣苟鸿所写的那一首诗。
日出金辉耀古墉,朱栏倚处瞰云封;
势压苍岳九重殿,脊挑龙庭百丈松。
钟撞星河惊露碎,风回玉宇送霞浓;
莫言千载空陈迹,自有长歌入晚钟。
这首诗恢宏霸气,将凉城的山河壮丽,表现的淋漓尽致,将这万顷的良田比作势压苍岳的九重殿,将这连绵的山峰,比作龙脊。
气势磅礴,令万千学子惊叹。
而每一位来这凉城的学子,无一例外,首去必定是这凤阳楼。
就算是那些贫寒学子,也要站在这首诗前,感悟稷下学宫亚圣苟鸿的文气!
所以,这凤阳楼便成为了凉城的一处热门地点。
凤阳楼外,人山人海,纵然是稷下学宫的马车,一时间竟然也被堵在那里。
“公子,此地人太多了,让属下前去驱赶。”
车内之人并未回话,他则是轻轻撩起帷帐,目光望向那座凤阳楼。
“当年老师来凉城讲学,无意间在此写下这首‘凤阳楼’,想不到如今再见,却依旧是气势磅礴,令人惊叹!”
司马炎同样一袭白衣,不过他与其余内席弟子不同的是,在他左边领口上,却绣着一条金色的鱼。
此鱼形态鲜活,隐隐有欲跃而起的姿态。
同样,在他的腰间也悬吊着飞鱼模样的玉佩。
这飞鱼的标识,寻常人是看不出任何差别,但若是稷下学宫的学子,一眼便看出这飞鱼的不凡。
古有“青鸟飞鱼”之说,同时这也代表着稷下学宫地位的不一样。
而那亚圣苟鸿的袖口,便绣着一只青色的鸟。
这飞鱼,便是稷下学宫亲传弟子的身份。
放眼整个稷下学宫,能为稷下学宫亲传弟子,只有一人,那便是北齐司马丞相的小儿子,司马炎!
此子据说三岁识字,五岁熟读百经,七岁便能自作文章,八岁所作之诗,便已惊动整个凉城!
如今更是在亚圣苟鸿的教导下,年仅二十岁,便已是声名显赫,曾舌辩群儒而丝毫不落于下风!
更是被亚圣苟鸿视为衣钵传承,有望担负下一任亚圣之位!
但往日的凤阳楼并没有今日这般热闹,今日的凤阳楼里人山人海,各种嘈杂之声不绝于耳。
“听说了没有,这都三个时辰了,还没有人能对出来!”
“是吗?连那些大才子也对不出来?”
“这可是称得上是千古第一联,想要对出来,可没那么简单!”
“唉!可惜此子太猖狂,简直不将我北齐学子放在眼中!”
“甚至还出言不逊,说我北齐所有人的才学加起来,也不如他!”
“甚至……甚至说就连那稷下学宫亚圣来了,也比不了他一个脚指头!”
他们谈论的目的,都是针对一个上联。
嗡!
众人皆是耳中一震!
这等嚣张的语气,岂能让这些北齐学子甘心?
司马炎好奇心都勾起,于是钻出马车,一跃而下,找到刚才那人问道:“这位兄台,你们所说的千古第一联,在哪里?”
司马炎从小聪慧过人,平生除了喜欢作诗外,便最喜欢与人对对联。
放眼整个北齐,在作诗与对对联方面,还没有人能与他司马炎齐肩!
所以当他那人说那“千古第一联”,顿时嘴角微微一笑,随即大步走进凤阳楼内!
凤阳楼内,人声鼎沸,大多都是些慕名而来的北齐学子。
因为这稷下学宫亚圣苟鸿曾为凤阳楼写过一首诗,因此这些北齐学子都是来此,想要沾染一些亚圣的文气!
不过今日,他们全都抬头仰望那大堂中间竖着的一句上联。
“烟锁池塘柳?”
司马炎亲声诵读。
“啧啧,有意思!”
他果然才学惊人,只是一眼,便看出这上联的奇妙。
“诸位,有人对出这副对联的下联吗?”
高堂上,凤阳楼掌柜向着四周客人拱手。
“出此上联之人,乃是长公主殿下新招揽的幕僚,此人乃是南庆学子,初到我北齐,便如此嚣张狂妄,竟然羞辱我北齐学子,说我北齐学子才学尽此!”
“今日我北齐众学子在此,定要作出下联,狠狠打此人的脸!”
“对!”
“作出下联,打此人的脸!”
“真是可恨,待我等作出下联,定要上门讨要说法!”
这凤阳楼自亚圣苟鸿来过这里之后,就连楼里的店小二,也都是沾染了文气,不仅举止躬谦,就连基础的作诗,也是手到擒来。
而这凤阳楼的掌柜,更是万中挑一,不仅出自名家学派,更是精通为人处事之道。
但今日,他们不分地位高低,只为全力对上这副羞辱他们北齐学子的上联!
作为这一切始作俑者的席瑞、苗峻、窦沐云三人,则是在暗处冷冷一笑。
“窦兄这一招高明!”
“借凤阳楼之手,使得所有人都知道此子的狂妄!届时他就算是有长公主庇佑,也难平这些学子的声讨檄文!”
席瑞也不得不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