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林子静接到了宋冬梅的电话。
电话里,宋冬梅未语先哭,泣不成声。
林子静得知鲁明达重伤,暗叫“屋漏偏逢连夜雨”,当即赶往医院。
病房里,鲁家人都在,印红梅也在。
见到躺病床上人事不省的鲁明达,林子静震惊不已,急问:“哪个下手这么重?”
宋冬梅眼睛红红的,无语摇头。
王晓莜哀嚎,诅咒:“不晓得是哪个挨千刀的,老天爷快收了他。”
“是被人送来的。”印红梅说。
林子静自然将钟志远的拘留和鲁明达的受伤联系起来,感觉事态不那么简单。
“钟少被抓了。”
她的话很轻,却像惊雷。
“为什么?”
“什么时候?”
鲁大春坐在轮椅上,几乎想站起来。
鲁家人悲痛中又多了份担心。
此时,钟志远被拘留的消息送到钟家,钟宜荣、陈淑贞如遭惊雷,震得六神无主。
老张和张嫂也吓得手足无措。
等回过神来,钟宜荣催促:“快毛子准备东西。”
四个人慌慌张张地准备好衣服、被褥、洗漱用品,张嫂煮了一大包吃食,四个人锁上院门,老张和张嫂背上东西,钟宜荣抱着小钟灵,匆匆往看守所去。
可是,看守所只收了东西,人根本见不到。
陈淑贞抓住警察的手,疯了似的,“我家儿子清清白白的,怎么会是流氓?你们肯定搞错了。你们抓我,我去坐班房!”
陈淑贞一个家庭妇女,没什么法律常识,只出于本性。
小钟灵都吓哭了。
警察好说歹说,钟宜荣一旁协助,才将陈淑贞拉走。
“你酱紫闹没用,我们找冬阳去。”钟宜荣说。
让老张夫妻回去看家,牵着陈淑贞,一手抱着孙女,风风火火赶往钟爱照相馆。
急冲冲进店,前台没见到钟春香,噔噔噔急急上楼。平时慢腾腾的钟宜荣,现在健步如飞。
在化妆间见到钟春香,陈淑贞就没头没脑地喊:“快,春香,喊冬阳去打听。”
钟春香一头雾水,“妈,喊冬阳打听什么哦?”
陈淑贞正要说,钟宜荣打断了她,见钟春香正在帮客人化妆,拉起钟春香往隔壁去,丢下正在上妆的客人干瞪眼。
钟春香吩咐助手给客人上妆,随父亲去隔壁。
听说是大弟被抓了,吓一跳,“还是流氓罪?”
“嫑讲了,快毛子去找冬阳,去打听下志远现在怎么样了,到底怎么回事。”钟宜荣说,关键时刻,保持了冷静。
“好,我现在就去。”钟春香说,匆匆的换了装跑了出去。
钟建国、刘芳、钟志洪见到父母带钟灵来了,都觉得奇怪,平时他们不太来。
一听,竟然是志远出事了,吓得不轻。
“怎么可能?”刘芳第一个不相信。
她母亲鼓励她妹妹主动追钟志远,人家钟志远看都不看一眼,她妹妹长得也不算差。
“钟志远都有外国婆子,还有一帮那么漂亮的模特,还会搞酱紫的事出来?他又不是潮气。”钟志洪不屑地说。
他略带玩笑的口吻,让紧张的气氛有所缓解。
大家想想,他说的不无道理。
钟建国笑道:“志洪这个潮气讲得没错,志远女人有得是,不会做酱紫的事,爸,妈,你们放心,肯定是搞错了。”
刘芳气道:“肯定是有人陷害。”
陈淑贞听儿女们说,心里安稳了些,双手合十,低头闭目嚷嚷:“老天爷保佑我家志远什么事都没有哈,我给你烧香,天天给你烧香。”
平时,陈淑贞这样的行为,钟宜荣总会嘲笑上两句,这会儿沉默着。或许心里也在祷告。
不一会儿,钟春香和郭冬阳来了。
钟春香站在陈淑贞身边,挽着她。
郭冬阳神情凝重。
见他们这样,钟家人都紧张起来了,看着郭冬阳,等他说话。
郭冬阳无奈地看着岳父母,低叹,“抓的现行,女人有供词……”他怯怯地看了眼岳父母,轻声说,“恐怕至少三年……”
这话一出,陈淑贞立时晕倒,还好钟春香早有准备。
钟宜荣也急火攻心,身形不稳,差点倒地,钟志洪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钟家乱成一锅粥时,纸巷的清心阁茶楼,麻九臣他们正在欢呼胜利。
“铁证如山,钟志远这次逃不掉了!”刘二兴奋地说。
秦永刚抚着眼镜大笑:“至少三年,哈哈……”
张宝坤朝刘二伸出大拇指:“干得漂亮!”还炫耀,“你们没看到,我还上去给了他一拳。”
麻九臣笑道:“你没钱,自然要出力的。”
“是,是!”张宝坤说,一脸喜色。
兴奋过后,秦永刚略有担忧地说:“就不晓得你们请的那个女人,嘴严不严。”
“放心,”猴子说,“这个女人本来就是出来卖的,有钱干什么都可以。”
众人在茶楼享受了一段“美好时光”。
个个心里都出了一口恶气。
秦永刚从纸巷出来,兴冲冲的往客家小厨去。
他要把钟志远强奸被抓的消息告诉他正在苦苦追求的女神——费斐。
费斐现在成了林子怡的同事,是赣州电视台一档综艺节目的主持人,在赣州已经小有名气。
秦永刚舔狗般追她,就想在林子静面前挣回面子。
他打听过,在校时,费斐和钟志远有过节。
“你知道吗?钟志远强奸被抓了现行!”
秦永刚满心欢喜地说,以为费斐一定会跟他一样高兴。
哪想,费斐“噗呲”一声笑出来:“你说笑话的吧?他犯流氓罪?!”
她心想,自己这样漂亮的女人上赶子色诱他都不动心的人,怎么会犯流氓罪?
“真的!”秦永刚认真地说,“我亲眼所见。”
费斐惊得呆若木鸡,半天回过神来,焦急地呢喃:“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什么样的女人,他强奸?太奇怪了。”
她站了起来,再无心思吃饭。
费斐满脑子的不可思议。
什么样的女人值得钟志远去强奸?
秦永刚告诉她:“就一个风尘女子,不过,长得狐媚。”
“风尘女子?!”
费斐更是惊得张大了嘴巴。
钟志远去强奸一个风尘女子,她感觉是对她的侮辱。
女人有时候脑路奇特。
但也正是这个想法,让她一下子清醒过来。
“你怎么知道的?”她盯着秦永刚问。
秦永刚自己都不知道,为讨好费斐,无意中将秘密说了出来。
“你说你亲眼所见,你怎么会在场?”
这时候,费斐想到他前面说的话,盯着他追问。
秦永刚自知说漏了嘴,被她看得手心冒汗,一时语塞,脸上表情也不自然起来。
“你嫑问,难得高兴的事,你怎么酱紫?”
费斐看他这副模样,心里认定,此事跟他八成脱不了干系。
这人看上去沉稳持重,戴副眼镜,斯斯文文的,心却阴险。
“我有事,不吃饭了。”
说罢,她拎起包就走了。
心里决定,再不会和他交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