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十分热络的吕音离开,转过身来的吕缕抱着草就往既定的院落走去。
略微隔开跟随的侍从,绕到吕缕身旁的沉碧低声道“这个吕音是虚妄,双城镜告诉我的。”
面不改色的吕缕继续往前走,点头道“嗯,吕缕告诉我了。”
“啊?”
示意沉碧看一眼自己手中的东西,吕缕继续道“吕缕求我还吕家太平。”
“……”大妹子你这就不厚道了,之前要杀我们的是你,现在要我们对付虚妄的也是你?你知不知道你在我们这里信用透支了??
“虚妄并不好对付……你不要同她动手吧?”
“我没打算插手。”
对此,沉碧表示很认可,但是她没有想到一件事情-吕音亲自迎吕缕回来并为吕缕失忆找说辞的同时怜惜这个小妹吃了很多苦头。
要是当时沉碧能再认真听一下寒暄的话,就能读取一段重要信息“小妹想是近来邪祟缠身诸事不利,那些江湖术士惯会骗人,怎么也不及尊主庇护一二。我想着,过几天带小妹去尊主故居祭拜一二,说不定就好转了”。
吕缕有听进去吗?听进去了。
虚妄知道现在吕缕身体内是双色花,就是那个挣脱虚妄困局并拿走双城镜的双色花,想着去那个地方集齐双色花、双城镜开启阵法。
至于沉碧,吕音并不管沉碧知不知道自己是谁,反正她现在拿捏吕缕就好了,何况名义上她和吕缕是亲姊妹,天天拉着吕缕闲话家常隔开沉碧那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而被情形给架出吕缕十步开外的沉碧趴在墙头再次叹了口气:好难搞啊,早知道自己就上吕夫人或者吕老爷的身了,省得现在一个外人被光明正大的放僻静地方了。
偏头看了一眼被带过来的草,越想越生气的沉碧跳下围墙,二话不说揪着那颗草放在旁边池子里头。
“都怪你多事,害得我又没有大腿子抱了!”
此时,被水呛得咕咚咕咚的魂识想要开口辩解但不能:都是我的错,你们现在倒是帮我啊!!
“公允姑娘?”
本怀抱双手看着那棵草什么时候会被淹黄的沉碧听到声音忙偏身看来。
“吕大小姐?”
“公允姑娘在这里可还住的习惯?”
“这里吃好喝好很是舒坦,除却语言不通有些冷清。”
吕音微微一笑,道“我正寻思着公允姑娘会觉得无聊呢!阿缕才回来,惊吓之中有很多事情考虑不到,是以这么多天都陪着我呢!”
哼,小人,又在挑拨离间!内心鄙夷了一番后,沉碧面上不显道“现在吕姑娘怎么样了?我这几天没见着也甚是担忧呢!”
“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无大碍,但焉知心上没有什么?这几日不是天气正好?刚好陛下来尊主故居取些东西,吕家在南疆小有名气,也是要去尊主故居瞻仰一二的。所以我想着-公允姑娘要不要也一道去?”
沉碧目瞪口呆:吕家到底什么来头啊??陛下?这个时代的陛下又是哪一个?别告诉她是拓跋澄或者独孤络啊?不会是这两人合体的澄络吧?
“我、我就是一个小人物,就……”
“公允姑娘不要害怕,陛下宽厚仁慈,何况其中有许多中原地区的随从,公允姑娘来此人生地不熟难免孤单,现在能见到同乡不也是一件值得的事情?况且,况且阿缕外出还是需要人陪着的,但当日我有其他事情恐怕无法顾及,所以也想劳烦公允姑娘帮忙照看阿缕。”
“吕姑娘也去?是吕姑娘亲口同意的吗?”
“是的呢,阿缕也想去看看。”
沉碧思考了会儿道“那,那恭敬不如从命了。”
吕音点点头,道“那这般定下了。”
目送吕音施施然离去,沉碧这才舒了口气:嗯,还是跟着阿瑾比较保险……不过,未免发生意外而手无缚鸡之力,还是要那点东西防身。
要是知道这次跟过去是一锅粥乱炖,沉碧大约是选择不去,可惜她现在没有预知能力。
此时,金玉为饰、翡翠为装的府邸某一处屋内,一名男子缓步上前跪于那人面前,将手中画卷高高举起进呈。
极其美貌但双眼空洞的上位者接过画卷,展开的一刹那双眸忽然灿若星辰“她……她真的曾经在那里?”
“是,那位除在边疆、前赵国有足迹外,南疆亦有,甚至南疆还存有那位生前常居住的府邸-现在就在华阳府。”
“华阳府……华阳府孤也动弹不了半分。”
“南疆大家吕家已经疏通一切,陛下只去祭拜一二并无不可。”
“那,即刻启程吧。”
得知端王怂恿陛下来了南疆,本对外宣称假死的周远不由自主的骂了一句,随后对着乖乖坐在那里的小女孩道“这句话没听到没听到,小孩子不能学脏话。”
在一旁的男子看着求爷爷告奶奶模样的自家妹子,道“这个小孩是个木头,还不丢出去吗?”
“丢丢丢丢什么丢?哥,你怎么见面就要把这个小娃娃丢出去?”
男子正要抬步离开,下一刻偏头看着动了下眼珠子的小女孩,看了许久道“阿远,你没觉得这个小孩似乎越长越年轻了?”
“……哥你是不是犯傻?你都只能不往后长,哪里还有人往前长?”说着周远抬头摸了摸小娃娃的手,感觉确实小了的周远忽然跳起来“哥!我们两个不会养娃!这越养越往回长了!是不是……是不是这个小娃娃被我们搞得营养不良了啊??”
一瞬间变得没有兴趣的男子继续道“现在不是关心这个的时候,阿远,你还是担心担心他这次来南疆是不是同你有关。”
“苍天可见啊!我对这位完全没兴趣!他对我也完全没兴趣!都说了是为了那位尊者来的啊!我担心什么啊担心!”
“……阿远,你的长相难保不会让他挂念。”
“不是,哥,你是对我的容貌多有信心还是对你师弟多么不具有信心?再说了,他那样的精历什么样的女子男子没见过?我百分之百确定他肯定是因为其他原因来南疆的,绝对不是我。”
男子皱着眉头思考了一番后道“难道-是为我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