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来到了大夏五年七月,按夏国世界通用公历来算,这个时间段也就是公元三千七百零八年之六月。
此时的江南暑气正盛,秦淮河畔的风已带几分湿热,却吹不散金陵城内外蒸腾的生气——这座刚换了新主的古都,正以远超往昔的活力,在战火的余烬中重焕生机。
大夏踞守南京,首重防务,其防御体系远承大明旧制,又添新创,层层相扣,堪称铜墙铁壁。
南京北临长江,江面最窄处仅四里,这让军部深感忧虑,因为这么窄的距离,大明若在江北架红衣大炮,弹丸可直抵金陵城头。
大夏军部深以为患,遂先取江北浦子口、江浦、六合三县之地,设“江北防御区”,作为南京的第一道屏障。
浦子口城重筑雉堞,添设十二座炮台,每座炮台配红衣大炮三至五门,炮口直指江面,可覆盖上下十余里水域。
城周挖深濠,引江水入濠,濠边植鹿角、布拒马,驻夏军水师一部,战船三十余艘日夜巡逻,严查过往船只。
-江浦、六合两县则沿长江岸线设烽火台七处,一旦发现江北明军动向,白日举烟、夜间点火,半个时辰内便可将警讯传至南京城内军部。
两县调了三万服刑劳役,在沿江滩涂修“挡马墙”,高一丈二尺,阻敌骑兵突袭,同时驻步军两千,与浦子口城形成犄角之势。
江南岸的防御更显周密,上新河堡、龙江关两处旧垒被彻底翻新,上新河堡增建水师码头,停泊大夏主力战船五十余艘。
其中“苍山船”“福船”各半,船上除红衣大炮外,还配步枪、火箭,可在江面与敌近战。
龙江关则设关卡,盘查往来商船,同时驻有“禁卫军,士兵皆配有新式步枪,与堡内炮台呼应,形成“江-岸-堡”三层防御。
南京内城本就依山水而建,大夏又疏浚外秦淮河、金川河,将两河与杨吴城濠连通,形成环绕内城的“水濠”,濠宽三丈、深两丈,濠边遍植杨柳,既作屏障,又添景致。
内城十三座城门皆换铸铁城门,门后设“千斤闸”,城门楼上各配大小炮五门,城门内外各驻兵五百,日夜值守。
东水关、西水关作为内秦淮河进出城的关口,增设铁栅栏,夜间关闭,白日由水师士兵查验通行船只。
城外十里内,凡高地如紫金山、幕府山,皆设了望哨,哨卡配超远望远镜(大夏军工厂新造之物),可远眺二十余里,一旦有敌逼近,即刻传讯。
城郊村落的民兵还是由夏军军官教习基本武艺,协助巡查,形成“城-哨-乡”联动的防御网。
战火过后的南京,并未如往昔改朝换代时那般萧条,反而因大夏迁来的工坊与新政,焕发出前所未有的繁荣。
从四川迁来的近百座王府工厂,已在南京城南雨花台至聚宝门一带落地生根,形成一片绵延十余里、占地三万亩的初级工业园区。
这些工坊门类齐全,涵盖兵工、纺织、冶铁、瓷器、造纸、印刷等诸般产业。
工坊外立着高大的木牌,上书“蜀锦织造坊”“金陵冶铁厂”等名号,远远望去,烟囱林立,烟雾缭绕。
如果是在后世,这样的工厂肯定会被指责破坏环境,但是在这个时代,这些却是文明的火种,工业体系的基石。
当然,为了南京城的环境着想,等南方彻底平静、定都南京后,有些污染工厂还会迁移,官府也不会允许这些工厂肆意破坏首都的环境。
这其中兵工类工坊最为繁忙,冶铁工坊内,十余座高炉日夜通红,工匠们光着膀子,挥锤锻打铁器,火花四溅。
军工厂里,工匠们分工协作,有的打磨枪杆,有的装配步枪,有的铸造炮弹,每日可造步枪两百余支、大炮三门,这些器械除供夏军使用,少量还通过商船运往南方已收复各省。
民用工坊则热闹非凡,蜀锦织造坊内,数百台织机运转,织出的蜀锦色彩艳丽,除了供大夏官员服饰使用,还在南京城内设铺售卖,引得百姓争相购买。
瓷器工坊烧制的“夏瓷”,样式新颖,价格比大明时低了三成,不仅在本地热销,还通过秦淮河、长江运往苏州、杭州等地。
短短一月间,这些工坊便招募了两万多本地青壮男女,其中男工多在冶铁、兵工坊劳作,女工则集中在纺织、造纸工坊。
同时,他们每月能得工钱至少一枚银元,王府工厂还包他们吃住,比在大明时期的日子好了不知道多少。
工坊外的街巷里,饭铺、茶馆、杂货铺纷纷开张,专供工匠饮食起居,每到清晨与傍晚,工匠们往来于工坊与居所之间,人声鼎沸,车水马龙。
南京城内的市井,也因工坊的兴盛而快速复苏,秦淮河畔的夫子庙一带,往日因战火关闭的酒楼、茶社、戏班纷纷重开。
傍晚时分,秦淮河上的画舫往来穿梭,舫上丝竹之声不绝,灯笼映着河水,波光粼粼。
街边的小摊摆满了各色吃食,如鸭血粉丝汤、盐水鸭、梅花糕,香气扑鼻,百姓们扶老携幼,在街边闲逛,偶尔驻足购买,脸上多了几分安定的笑意。
聚宝门内的商业街,店铺林立,大夏官府在此设“市场管理处”,规范物价,严禁欺行霸市。
商家们安心经营,从江南各地运来的丝绸、茶叶、粮食,从海外通过长江运来的香料、象牙,皆在此交易。
每日清晨,商人们推着小车、挑着担子,涌入市场,吆喝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凡。
就连往日萧条的金川河畔,也因水师码头的繁忙而兴旺起来,河边的货栈堆满了从四川、湖广运来的木材、煤炭,搬运工们忙着装卸货物,码头边的酒肆里,水手们饮酒畅谈,讲述着长江上的见闻。
此时的南京,既有铜墙铁壁的防务让人安心,又有市井烟火的繁荣让人暖意,往日大明时的萎靡之气已消散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这座古都,正伴着大夏的崛起,开启新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