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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大夏帝国这头东方巨龙在秦思源的擘画下,筋骨齐鸣,蓄势待发,将目光投向北方中原之际。

在东北方向那片多山的岛国——倭国,一支属于大夏的锋利触角,已然悄无声息地探出,抵近了其西南门户,一个名为对马岛的咽喉之地。

对马岛,如同上天遗落在高丽海峡与对马海峡之间的一枚苦涩橄榄。

岛屿本身贫瘠多山,耕地稀少,但其地理位置却堪称绝佳:它孤悬于倭国九州与本州主体之外,却仿佛一座天然的跳板,北望朝鲜半岛的釜山浦,西眺大明的登莱辽东,是连接倭国、朝鲜与大明乃至整个东北亚海域的十字路口。

汹涌的对马海流在此交汇,不仅带来了丰富的渔获,更带来了无尽的商机和危险。

自唐宋以来,这里便是中、倭、高丽三国官方贸易、民间走私乃至僧侣文化交流的重要通道。

到了明末,随着大明海禁政策时紧时松,倭国陷入战国乱世后又进入德川幕府锁国前的动荡期,这片三不管的海域更是迎来了其“繁荣”的顶峰。

合法的勘合贸易与猖獗的武装走私在这里交织,来自大明、佛郎机、荷兰的珍奇货物与倭国的白银、刀剑、漆器在此集散。

官府的使节船与悬挂着各式狰狞旗帜的“八幡船”(倭寇海盗船)在此擦肩而过,对马岛,成为了东北亚海上力量、财富与阴谋的漩涡中心。

而掌控这片旋涡的,正是盘踞对马岛数百年的宗氏家族。

宗家,一个在倭国庞大武家体系中看似不起眼的地方豪族,却凭借其对马岛的特殊地位,演绎着一段独特的生存史。

他们名义上臣服于九州强大的肥前藩主,甚至接受倭国关白的册封,但为了维持与朝鲜的贸易生命线,他们又长期向朝鲜国王称臣,接受“倭国对马岛都护”之类的官职,巧妙地游走在两个政权之间,左右逢源。

他们的首府府中城,虽不及江户、大阪繁华,却充满了异质的活力:町街上既有穿着和服的武士商贾,也能看到来自朝鲜的译官、大明沿海的走私贩子,甚至偶尔还有深目高鼻的南蛮人。

宗家的野心,绝非仅仅满足于做一个收过路费的岛主。

明末沿海那令大明帝国焦头烂额的“倭患”,其根源虽复杂,但对马岛宗氏在其中扮演的角色绝非清白。

大量来自九州、本州失地破产的浪人、渔民,被宗家或明或暗地组织、武装起来,以对马岛及周边小岛为巢穴,利用其对航道的熟悉,化身海盗,劫掠大明和朝鲜沿海。

抢掠来的财富、人口,又通过对马岛这个枢纽进行销赃和转运,一部分上缴或与宗家分成,一部分则用于购买更多的武器、船只,壮大其实力。

宗氏借此不仅获得了巨额的灰色收入,更在一定程度上,拥有了影响区域海上格局的力量,成为了一个地地道道的“海贼王”兼“地缘政治掮客”。

如今,大明势微,大夏初立,但东北亚的海上格局并未瞬间重塑。

宗家依然延续着其传统的生存之道,暗中观察着这个新兴帝国的动向,并试图在新的权力平衡中继续牟利。

他们或许听闻了大夏的强盛,但漫长的距离和海洋的阻隔,使得这种威胁感尚未转化为实际的恐惧。

他们依然以为,可以像过去应付大明和朝鲜一样,凭借地利和灵活的手腕,继续在这片海域称王称霸。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大夏不是大明。大夏的皇帝,目光早已穿透重洋,锁定了每一个可能阻碍帝国扩张的节点。

这一日,对马岛西面的海平面上,出现了一支规模不大,但队形严整、帆樯林立的舰队。

为首的旗舰上,飘扬着一面赤底金龙旗——大夏龙旗。

舰首站立一人,身着大夏高级将领的戎装,披风在海风中猎猎作响,面容沉毅,眼神锐利如鹰隼,正是奉秦思源密令,率精锐水师前来经略东北亚方向的主事——卢之焕。

为了赋予卢之焕在错综复杂的东北亚棋局中足够的行动权限与威慑力,夏皇秦思源特意颁下谕旨,授予他一个“海军少将”的虚衔。

这并非让他真正去指挥一场大规模的海上决战,而是一种精妙的权力象征与外交工具。

这道旨意,如同皇帝亲手铸就的一柄尚方宝剑,使得卢之焕能以大夏帝国正式使节与军事代表的双重身份,名正言顺地介入倭国及其周边事务,拥有临机决断、调动前沿力量的极大自主权。

秦思源深谙地缘博弈之道,他给卢之焕的核心指令,剥去一切外交辞令,其精髓便在于一个字——“乱”。

一个统一、稳定、铁板一块的倭国,即便体量远逊于大夏,在其固有疆域内依托民心士气进行防御,也将是一块难啃的骨头。

强行征伐必然代价高昂,且容易激起其同仇敌忾之心,将外部压力转化为内部凝聚的催化剂,这绝非秦思源所乐见。

因此,最高明的策略并非即刻大军压境,而是要从内部瓦解其凝聚力。

秦思源要的,是让倭国自己先“乱”起来。利用其内部潜在的矛盾——诸如各地强藩(大名)与德川幕府中央之间可能存在的离心倾向、资源分配的不公、继承权的纷争,或是底层民众与武士阶层间的积怨——巧妙地播下猜忌与冲突的种子。

卢之焕的任务,便是充当那个在暗处拨动琴弦的乐师,通过或明或暗的手段,或拉拢、或挑拨、或威慑、或利诱,激化这些矛盾,促使倭国内部各种势力相互倾轧,消耗其国力,破坏其稳定。

唯有当倭国陷入内耗的泥潭,各方势力为了争夺利益而不得不寻求外部支持时,大夏才能真正找到切入的缝隙。

届时,卢之焕以及他背后的大夏帝国,便能以调停者、支持者乃至仲裁者的身份,从容布局,扶植代理人,一步步将影响力渗透进去,最终实现“以夷制夷”,用最小的代价,为日后可能的全面掌控或实质性羁縻,铺平道路。

这便是秦思源为经略倭国所定下的、充满现实主义的阳谋,卢之焕,便是执行这一深层战略的关键执棋手。